“你到底,都知道些什么?这些事情,你本不可能知道?你做了什么?”秦墨宣心中闪过一个念头,眼神越发凌厉起来。
    “我……我是在昏迷的时候听到的,你最后选择了我。”
    秦墨宣盯着李菲菲看了会儿,道:“那你应当知道,我为什么会选你,而不是清浅了?”
    李菲菲不语,秦墨宣却是微微叹息,道:“菲菲,你撒谎时候的动作还是没有变。你是不是自己知道我在找魂玉,知道我有何用,所以,那毒是你给自己下的,对不对?”
    李菲菲怔愣,她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她陡然变得有些疯魔,道:“是又如何?我赌赢了不是,你最后还是选择救我了。你明明还是爱我的,但你却又在意我并非完璧之身,所以你连让我待在你身边都不允许是吗?”
    秦墨宣对于李菲菲的改变,只觉得很是心痛,但造成她这样的也是他自己。这一点他无话可说,只是,她不惜代价,让自己陷入危险,却也让清浅为取魂玉还中火毒。
    如今的清浅,哪怕再有魂玉也不能让她安然无恙,若是一直去不了月族,她便要承受毒发的危险。这一点,却是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
    秦墨宣面色如冰,道:“你可知,因为你的任性,为了要救你,清浅为了拿到那魂玉又中了一种毒。这两种毒在她体内,即便是再也魂玉,却也救不了了。你可有想过这样的后果?”
    李菲菲大为震惊,却是立即反驳道:“谁又能说她冒死去找魂玉,不是为了她自己呢?”
    秦墨宣想起月清浅要受的痛苦,心口便觉得疼,“她早已猜到若拿到了魂玉,我会选择救你。”
    李菲菲上前抱住了秦墨宣,道:“墨宣哥哥,你看你本也选择要救我的,说明我才是你心里最重要的那个人不是吗?你明明……你明明是爱我的啊。”
    秦墨宣面无表情地将她推开,声音似冰:“我曾经是爱过你,但是当时我手中无实权,不能将你留下来,更有你李言行从中作梗。这几年,我也无时无刻不想将你从东齐国救回来,直到后来爱上清浅……”
    “你不是想要知道,我为何不肯让你留在宫中吗?”
    “为什么?”李菲菲愣愣地问出了口。
    “因为,我不想让清浅有任何的误会,我不想让她觉得我对你还是放不下,余情未了。现在,你可知道,我有多么地珍视她?”
    秦墨宣说完便让人将李菲菲带走,让她远离京华。若她日,她想通了,便可自行离开他为她找的那处地方。
    秦墨宣送走了李菲菲,再次回到桃源之境内。
    月清浅倒是没想到,他竟这么快便回来了。
    “我已经派人将菲……将她送走了。”
    月清浅点了点头,浅笑道:“陛下其实不用同臣妾解释那么多的。”
    落日的余晖映射在月清浅清淡的面容上,容貌虽不倾城,但她的笑晕染着光晕,却让秦墨宣觉得十分美丽。
    她的那一抹笑温婉得让他有些失神,他想,他这辈子大约是再逃不出她的手掌心了,只会越来越爱她吧。
    月清浅终是决定,在她离开前的这段日子,至少再留下些美好的回忆。日子所剩无多,又何必找不痛快呢?
    由于月清浅的转变,秦墨宣倒也没有刻意解释。二人在这桃源之境也并没有待几日,月清浅只稍稍调养了几日,便同秦墨宣一块儿离开了。
    回宫之后,月清浅就像从未和秦墨宣有过嫌隙一般相处。她会洗手作羹汤,抚慰他每日操劳国事;亦会在他烦忧之时,抚琴一曲;在他因批阅奏折而疲劳时,为他轻按头部。
    这些日子以来,她对他总是很温柔,这让秦墨宣在幸福的时候,却也有种不好的预感。
    “陛下,今日臣妾为你做了一道莲子羹,你快尝尝。”月清浅拎着食盒,缓缓走向秦墨宣。
    秦墨宣见月清浅来了,便放下手头的事情,微笑着道:“那必然很好吃,我待会必定将它全部喝完。”
    月清浅将莲子羹从食盒中拿了出来,端到了秦墨宣的面前,道:“陛下一言九鼎,可不能食言。臣妾刚刚可是不小心将莲子羹给煮糊了呢。”
    秦墨宣一愣,仍旧很高兴道:“即便糊了,那也是美味的。”
    秦墨宣尝了一口,道:“没糊啊。”
    月清浅轻笑出声,道:“陛下还真以为臣妾会把烧糊了的莲子羹给你啊?”
    秦墨宣宠溺地捏了捏月清浅的鼻子,温柔道:“小骗子,最近厨艺又见长了。”
    “多谢陛下夸奖。”
    秦墨宣喝完莲子羹,对着月清浅道:“清浅,你不知道,我最近好开心,开心到怀疑这一切是我在做梦。”
    他拉着她的手摩挲着,月清浅面上娇嗔一声道:“看来臣妾也不能对陛下太好咯?”
    秦墨宣一把将她搂在怀中,报复性地咬了一口月清浅的耳朵,惹得月清浅的身子颤了颤。
    两人打闹了会儿,秦墨宣皱眉道:“怎么最近好像又轻了?”
    月清浅笑道:“想来是陛下的错觉,再说陛下又没将臣妾抱起来,怎么知道臣妾轻了?”
    “我就是知道。”秦墨宣正想在月清浅的脸上轻啄一口,却猛然发现她脸色有些苍白。
    刚刚没仔细看,她原是在脸上施了粉黛的,所以一时半会儿看不出来。可是,此刻他们二人靠得很近,他能看到她粉黛之下的脸色苍白。她似乎,是为了刻意掩饰自己脸色的苍白。
    “清浅,你脸色怎么如此苍白?”
    月清浅一惊,还未待回答,秦墨宣已经对着殿外道:“张泉盛,快宣太医。”
    “是。”
    “等等!”月清浅惊叫出声,对着秦墨宣道:“陛下,臣妾并无大碍,叫太医来也只是徒劳。先祖给了臣妾一些调理的药丸,臣妾待会会回去吃药的。”
    “当真无碍?可有哪里不舒服?”秦墨宣不放心地问道。
    月清浅轻笑道:“真的无事,先祖说这是正常的,我会有很长一段时日脸色都会比较苍白。”
    “那便好。”秦墨宣这才稍稍心安。
    月清浅在心底松了口气,又笑着对秦墨宣道:“陛下不是还要批阅奏折嘛,臣妾来为陛下磨墨可好?”
    秦墨宣笑着道:“好。”
    张泉盛见里头没什么动静了,问道:“陛下,可还要宣太医?”
    “不必了。”
    “是。”
    殿内又变得十分安静,只有秦墨宣翻阅奏折以及月清浅磨墨的轻微声响。
    月清浅安静地看着秦墨宣批阅奏折,嘴角带着笑意,但眼中却藏着别样的情绪。
    批阅奏折的秦墨宣十分严肃,也十分认真。
    月清浅只觉得,时光仿佛在此刻都慢了下来,似乎这世间只余了自己和他。两个人静悄悄的,仿佛能看得到一辈子。
    自桃源之境回来以后,月清浅虽奇怪未在宫中看到李菲菲,但她亦是不打算问他。她想,没有李菲菲在也好,剩下的时间,至少他的心思会多一点在自己身上吧。
    这段时日,她放下他的过往,放下自己的宿命。她不去考虑什么江山社稷,更不去考虑什么天下安危。
    她所求不多,只求在这一段时间里,她与他能够开心快乐地创造出一些美好的回忆。无论,将来他的心中是否还会有自己,于她而言却已经够了。
    月清浅唇边笑意深了些,第一次她无所顾忌地对秦墨宣释放着自己的爱意。
    “清浅,你再这么看下去,今日我这奏折怕是要批不完了。”秦墨宣有些无奈道,但心里却又十分欣喜。
    月清浅狡黠一笑,忽然凑近秦墨宣。两人脸对脸,中间只隔着几寸,道:“那便明日在批阅。”
    她说完,飞快地在秦墨宣的嘴唇上亲了一口。
    秦墨宣怔愣了下,随即扔了奏折,一把捉住欲要逃离的月清浅,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清浅,不要轻易挑战我的自制力。”他用咬牙切齿又无奈地声音道。
    月清浅却是笑着,被秦墨宣压着好似丝毫没有注意到危险一般,又轻啄了一下他的嘴唇,语气还略微挑衅道:“挑战了会如何?”
    秦墨宣眼神一暗,声音有些沙哑道:“你可清楚自己在做些什么?嗯?”
    “知道。”
    “知道还敢这么做,不怕我现在就要了你吗?”秦墨宣的语气十分危险。
    月清浅的眼中闪过狡黠,“不怕。”
    秦墨宣气血上涌,小腹好似被点了火一般灼热。他不再忍耐,低头吻住了她的如樱红唇。
    他的吻炽热而用力,好似要将她吞吃入腹,良久才终于放开了她的唇,目标下移,吻上了她纤长白皙的脖子。
    月清浅缓过气来才幽幽道:“陛下,臣妾今日,刚来月事了呢。”这语气颇为地幸灾乐祸,却偏偏让秦墨宣又爱又恨。
    秦墨宣的表情瞬间龟裂,在她身上停留了许久,紧紧抱着她。等终于平静下来以后,才泄愤似的在她半露的肩膀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月清浅吃痛叫了一声,秦墨宣刚下去的火瞬间又上来了,最后只得叹息一声将月清浅拉了起来。他暗叹一声自己这是自作自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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