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别安蝉,我便径直返回了凡音阁。

    五峰大比之事,原本还拿不定主意。一来即便已至筑基中期,但与它峰翘楚一比,修为仍是相差极大,就如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再者,五系法术我确实习得许多,但却多为基础,以威力而言实在难登大雅之堂。

    想到这,我不由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提前安排李一杨收集了五套五行功法。若没记错,这五套功法虽说上不得台面,但却都附带了一种小神通之术。此时距大比尚有数月时日,正可趁此好好修习一番。

    功为修道之本,法为求道之舟。因为法术威力有强弱,修道人为了区分,特意将其做了划分。

    一般金丹以上大修,因为丹元凝炼,法术威能宏大无比,修行界一般以“神通大法”称呼。

    而练气期时施展的法术,因为威力较弱,上不得台面,至多被称为“小把戏”。

    但是筑基期的法术,若是修士精元醇厚,功法威能出众,施法时,威力就会比一般筑基法术强大的多,但又远不及金丹大法。故而修行界一般将其称之为“小神通”之术。

    即使是“小神通”之术,除了要有合适的法术秘诀,通常不至筑基后期,也根本无力施展。

    下来这段时日,修为上不可能再有突破,唯有在道法一途上,寻求精进了。我回到修炼室,决心抓紧参悟功法。

    正欲参悟时,突然想起一事,不由得连拍额头,暗怪粗心。我现在不再是孑然一身了,光顾着修炼,我差点忘了还有两个小宝宝要养。

    几步走到宠物室,果然,两只小血猿早就醒了。看样子应是饿昏了头,蔫蔫的。见到我来,几步蹦过来,嗷嗷叫着要吃的。自从他们母亲死后,我是他们唯一见过的人,无形中竟已将我当做他们的父母亲人了。

    我暗暗自责,连忙取出几粒饲灵丸喂给了他们。同时心中想到,我日常忙于修炼,这处洞府倒真是需要有个仆从打理。但外人我又如何信得过,这倒是一件头疼的事。

    我安抚了一阵血猿,这才返回修炼室,开始集中精力参悟起新得到的几部功法。

    金系功法唤作《金芒诀》,可修至金丹境。但太过中庸,根本发挥不出金系锋锐特点。倒是附着一道唤作“金芒万丈”的小神通之术,施展后可以自身为核心放出万丈金锐之气,全方位无差别的攻击。但作为弊端,自身元气损耗也是极大。

    木系功法唤作《逢春诀》,仅可修至筑基顶峰。虽则如此,其实却是一部不错的恢复功法,习成后,自身元气可以提升三成回复速度。尤其附着的一道唤作“渡元术”的小神通,竟可通过牺牲大量元气达到类似“九还丹”的功效。这就有点逆天了,关键时说不得能救自己一命。

    水系功法唤作《净元功》,功法倒是可以直入金丹,但除了对精元稍有洗练之效,其余却乏善可陈。倒是附着的一道小神通之术“雾隐术”却让人眼前一亮,像极了五行遁术中的隐遁之术,施展后可召聚范围广大的雾气,自身可随意隐与其中。

    火系功法唤作《熔天诀》,竟是一部难得的可修至元婴境的功法,是李一杨花了大笔元晶自拍卖会拍得的。这部功法最大特效是进境较快,门槛低,瓶颈少。但相应的,修来的元气也虚弱的多,与人斗法,怕是十斗九输。好在其后附着的唤作“紫炎”的小神通还算不错,可以凝聚元气,生成高温火焰,极致时竟能达到超出筑基期的攻击威力。

    土系功法唤作《震地摩天诀》,看名字真是很霸气,但其实却是这五本典籍中最鸡肋的一本。因为这竟是一部残缺功法,只有最基础的心法部分,后续功法到筑基期后就遗失了。好在里边附着一道小神通,唤作“峰峦叠嶂”,竟是难得的土系防御神通。一旦施展,可以召唤数十道岩石壁垒抵挡法术,比之土墙术根本不在一个级别。

    这五部功法收来本就是为了遮掩《道源经》之用,但我还是比较看重这五种小神通之术,可让自己道法威能提升一个层级。但若要习得小神通,那这五部功法也是必须先修习纯熟方可。

    好在以我当下修为境界,再参悟这五部功法已是驾轻就熟,只花了两日时间就基本将金、木、水、火四系参悟透彻。

    只有土系的《震地摩天诀》,原以为只是鸡肋功法,不成想其内所载心法竟是独辟蹊径,深奥至极,颇有大法玄功之貌,直花了七日方才参悟囫囵。我在参悟过程中,甚至由此及彼,对其它四系功法也有颇多领悟。

    我不由感到遗憾,可惜这只是一部残缺功法,若能得全本,不啻为又一强大臂助。

    五套功法都已参悟完毕,眼看离“群英宴”尚有十日时间,倒是可将功法稍加演练。

    小神通之术威能也算不小,我还是比较珍惜眼下修炼之地。故而将演练之地选在了“迎日峰”东域的那片戈壁荒漠。

    莽莽戈壁中,一片黄沙漫天之象,偶尔看到几块顽石或灌木隐没在沙堆丛中。

    我在疾驰中双手飞速掐诀。下一刻,只见浑身金光大放,如日中天一般。无尽金色豪光一瞬间充塞满眼,眨眼间将百丈之内一切洞穿。而我本人,早已借土遁之术沉至地下。

    这一招“金芒万丈”的小神通一下就耗去了体内近半成真元。这还亏得我真元浑厚,若是一般人,怕是起码也要耗去近半真元。

    我急速运转《逢春诀》,体内耗去的真元快速回复完满。我暗暗点头,果然这《逢春诀》功效甚佳。

    再下一刻,我双手掐诀,无尽水雾之气以自身为中心,迅速向四周散逸而去。眨眼间,周围千丈范围,尽呈水雾之象。而我本人却化作了近似透明之状,悄然隐没在水雾中。

    这时,我心中一动,五行遁空针鱼贯而出,如游鱼一般绕身飞走。行进中所遇的巨石、树木,一瞬间被刺穿了千百次,直到我人已远去,才轰然崩毁。

    这种隐没偷袭之术,实在是阴人神技。若能再将《魂隐术》习练纯熟,那便连神魂也无法感应。如此一来,同境之下,又有几人能防得住?

    我再次急速掐诀,空中低喝一声:“紫炎!”

    下一刻,体内超过一成的真元急速压缩,自口中爆破而出。只见一道粗如水缸的紫色火柱,对着前方地面“轰”的一声砸落而去。一股慑人高温,激起层层冲击,辐射向周边。

    云雾散去,尘埃落地,我被眼前景象惊呆了。前方数十丈外,一个数丈深浅的熔岩巨洞映入眼帘,其内兀自汩汩冒着熔岩气泡,不断向周围辐射着高温。

    我心中暗道:果然,火系功法练到极致有毁天灭地之威,丝毫不逊色于金系功法。

    最后,我再次掐诀,演练最后一道小神通“峰峦叠嶂”。只见千丈范围内,一瞬间树立起了无数的巨大石壁,起码高有百丈,厚有数丈。此消彼长间,将我牢牢护在其内。而我,早在施法同时,就心念一动下,隐没于其中一道石壁内。

    五系神通俱都试演完毕,不得不说,有了《道源经》的强大元气支撑,当真演练起这五套功法,竟也像模像样。当下欠缺的不外乎就是得心应手的熟练度而已,若能像一般功法那般做到念动法生,那便是金丹修士,想来也敢斗上一斗。

    接下来几日,我便一直在荒漠中演练,把我现下所会的各系功法玄功,俱都融汇到一起。同时设想各种极限情形,压榨自身潜能。

    不得不说,如此极限状态下,演练的效果还是很令人满意的。最显著的就是五种小神通之术,已经初步掌握。再者就是《魂隐术》在反复磨练下,竟也精进不少,在实战中必可大放异彩了。

    算着日子,“群英宴”也终于到了。我返回凡音阁,痛痛快快沐浴了一遍,洗去了这些时日的灰尘和疲惫。

    然后穿上象征五峰真传的紫色法衣,对镜自揽。自《千象锻元功》第一层功法练成,“道躯”初成,失了往日魁伟之资,此刻倒多了几分潇洒飘逸之态。

    我哈哈一笑,驾起飞舟,直奔“群英宴”而去。

    请柬上说,“群英宴”举办地设在“金锐峰”之西的一座小山上,这处正是薛又杰的修炼之地。金锐峰本就在五山观势力西端,与我天火峰距离遥远。我驾舟直飞了数个时辰,眼看月上中天了,才堪堪找到那座小山。

    这小山不甚高大,仅有千余丈高,与金锐峰主峰相比,也只能称得上一个小土包而已。但整个山体弥漫着浓厚的金锐之气,虽说尚比不得金锐峰主峰,但比我那条金系矿脉,强出何止倍许,看的我羡慕不已。

    此刻当是为了置办“群英宴”,整个山体挂满月明珠,望去何止万数。将整个山体照映的亮如白昼,与月争辉。虽说这等物事对修道人而言不值什么,但薛家财富,仍是可见一斑。

    我正欲发传音符进去,背后忽有人靠近。我刚欲回头,一道熟悉之音已在耳旁响起。

    “沫凡哥哥果然来了,不枉我等你两个时辰。”

    我一阵赧然,这才回过身,道歉道:“有劳诗儿妹妹久候,这段时日一直闭关苦修,误了时辰,实是哥哥的不是。”

    月色下,左诗音一袭白裙,云鬓高挽,恍如月中仙子。只是容颜似是清减了些,更显楚楚娇怜。

    左诗音关切道:“前翻拜访,恰逢哥哥闭关,我只得留言给你。也不知哥哥是否寻得心仪功法?”

    “有劳妹妹关心,已是寻得,这些时日正是在苦修。”我连忙道。

    “哦,不知是何玄功妙法,可否让妹妹得知?”左诗音问。

    “这个。。。”我支吾着,心中知道那五套功法上不得台面,但现在左诗音既问,不告知也说不过去。

    “怎么,连妹妹也不方便透露吗?”左诗音催问。

    “自然不是,只是几部上不得台面的普通功法而已。”我见搪塞不过去,当下将那五套功法简单介绍了一下。

    结果左诗音越听脸色越差,听到我找了五本“垃圾”功法,竟然还珍而重之的刻苦修习,竟已是秀眉冷对了。

    “哥哥,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修炼不是儿戏,一步错误终生啊!你怎可如此草率行事?”左诗音声音逐渐增大,颇有责问之意。

    “这个。。。这个,也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吧,我觉得这些功法还是很有可取之处的。”我也很诧异左诗音的反应,但想着人家是关心我,只好耐心再解释道。

    “糊涂!我已说过我可向掌门师尊帮你求取玄功,顾忌你颜面才不便擅专。你怎可舍珠玉而取砖石。是因为你男人的自尊,还是修道于你本就可视作儿戏?”左诗音几乎是不留情面的大声喝问了。

    我听她如此说,纵然明知其是一番好意,但也是怒气上涌,当下也冷声道:“修道之事,我自有主张,我自己做的选择,是福是祸也会甘之如饴。此事,不容他人置喙!”

    “你。。。你。。。你简直不可理喻!”左诗音气结。

    正在我二人争吵时,自小山上急速飞来一道遁光,到得近前现身,正是此间主人,金锐峰真传薛又杰。

    其拱手道:“见过张师弟,见过祖峰左师姐。二位能来,真使寒舍蓬荜生辉!”

    我和左诗音也连忙停了争吵,拱手见礼。虽则如此,但面上都还带着不忿,左诗音更是有些泫然欲泣。

    主人开了护峰之阵,一行三人便飞入阵中。只见其内亭台楼阁,飞鹤回雁,酒香琴音,清歌雅舞,好一派热闹景象。

    我等尚未落地,一道清冷之声已倏尔响起。

    “诗儿妹妹,谁惹你生气了,我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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