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冉音的去世到底是瞒不了的,虽说墨尧只是下了封萧冉音为安南郡主的密旨,其他人还都是不知道的,但是好歹最先的目的是要萧冉音去安定南境,食邑封地都是给了一些的,这样那便是正儿八经的郡主,也算是皇室的人,墨尧这边必然是要给个交代的。

    萧翎上了折子,只说萧冉音虽有了郡主之名,但是如今要做的事儿也都是没有做,恳请墨尧收回这道圣旨,安葬等后事由萧府安排便好。

    筠华去了皇后这边,萧冉音在金陵的这些时日,与墨翊歌处的极好,连带着皇后也是对萧冉音极好,如今的局面,还是得筠华亲自去告知一声。

    皇后听着筠华亲口说出来的事情,,一时间也是反应不过来,与墨翊歌欢闹的场景亦是历历在目,但是看着筠华同样哀伤的表情,皇后也是不得不信着,萧冉音所遭遇的事情,以及墨嬛做出的荒唐事儿。

    “嬛儿……可是查清楚了?”皇后叹了一口气,这段日子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叫她喘不过气来。

    筠华摇了摇头,道:“嬛儿那时显然也是吓坏了,不论是有意还是遭人陷害的,萧氏的人看的真真的,尤其是阿音的贴身侍女盼夏,她受了些擦伤,但是是眼瞧着嬛儿架马冲向阿音的……”

    皇后颇有些为难的叹了口气,对着筠华道:“你知道吗,今儿早上萧夫人来找过本宫,求本宫收回这郡主的封号,且……若是真的是嬛儿做的……不要因为太后的缘故,从轻发落……”

    筠华闻言,对于萧夫人的心境何尝不能理解,萧冉音是萧夫人唯一的女儿啊……丧女之痛,旁人又何尝能够体会她心中那般煎熬,明明杀人凶手就在眼前,可是却因为身份不能做些什么。

    “参见皇后娘娘,湛王妃,太后知道了文茵公主与安南郡主的事儿,吐了血……”

    皇后闻言,心中暗叫不好,看了看筠华,见着筠华也是起身,只是道:“且一起过去瞧瞧吧。”

    筠华与皇后匆匆到了太后的寝宫,见着太医与宫女忙活成了一团,墨尧接到了消息也是急匆匆地赶过来,见着皇后与筠华也是一愣,但也是没说什么便是进去探看太后的状况。

    “臣参见皇上,皇后,湛王妃。”几个太医见着这三人一道过来,本就是因为太后的状况心被悬了起来,心中更加是忐忑。

    “母后如何?”墨尧微沉的面色在此时的环境中更是叫那些太医害怕。

    “回皇上……太后气急攻心,这几日又是不得安眠,只怕今日知道了什么事情,才会如此,臣开几幅方子调理一番便好……”

    墨尧只是点了点头,待人将太医领了出去,环顾殿内,沉声道:“谁今日与太后说了什么!”

    众人闻言都是面面相觑,噤若寒蝉,皆是不敢抬头,只是将自己的身子伏得更低。

    太后身边的林嬷嬷见着众人如此,心中也是叹气,只好上前对着墨尧道:“太后知道了文茵公主那事儿,是安太妃来过,但是安太妃走了也有一个时辰了,倒也是没有提及文茵公主的事儿,是太后后来着人进来回话得知的。”

    墨尧闻言手猛地握了拳,刚想说些什么,便是见着一旁床榻上的太后挣扎了些许,缓缓醒过来。

    墨尧上前担忧地问着:“母后,你觉得如何?”

    太后见着墨尧,,眉宇间也尽是悲色,她已然是从方才的震惊中恢复过来,现在心中尽是满满地担忧着自己着唯一的女儿。

    筠华远远地瞧着,上回见到太后是在何时……似乎已然是中秋家宴……这回见着,显然是少了几分威严,满满的都是忧色。

    太后摇了摇头,强撑着要坐起来,林嬷嬷见着连忙上前扶着,塞了几个引枕上去。

    “嬛儿怎么样!萧氏有没有为难他!”太后抓着墨尧的手追问道。

    墨尧见着太后如此,只好是宽慰道:“母后放心,嬛儿没事,阿湛当时及时赶过去了,把嬛儿接回了王府,谁都不敢造次!”

    太后叹了口气,没想到自己将他树为了敌人,但是最后却是他及时到了护着自己的女儿。

    “嬛儿……她不可能杀人!你快去查查!”太后抓着墨尧的衣袖,神色也是着急,生怕在这么拖下去,又会什么不利。

    墨尧心中也是知道,墨嬛那个性子就算是任性了一些,但是是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得。

    太后看了看墨尧身后的皇后,又是看看筠华,面上一片凄凉之色。

    墨尧懂了太后的意思,便是对着皇后与筠华道:“你们且先退下。”

    两人见状,也是知道太后想要与墨尧说些话,也是乖巧退下。

    太后见着殿内的人先后退下,紧紧抓着墨尧的手道:“皇帝,这件事情和安氏脱不了干系!”

    墨尧一愣,不知道太后的话的意思,只听着太后说道:“方才安太妃来过,你可知她说什么,她说不论安国公府出了什么事情,所有人都是不能动他们……”

    “这是何意,安氏又是做了什么事情,这些日子如此风平浪静难道又是装出来的?”墨尧皱了眉,但凡是牵扯到安氏的事情他都是不敢掉以轻心,更何况这次又是牵扯上了自己的妹妹。

    太后却是摇了摇头,苦笑道:“她若是这么轻易就肯说出来,她就不是先帝爷仅存的妃嫔了,但是嬛儿的事情!必须彻查!嬛儿是哀家的亲生女儿,绝对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太后说的斩钉截铁,这是一个母亲对于自己女儿万分的信任以及了解。

    墨尧又何尝不知道,只是答应了太后,随后见着太后的面色不好,好生交代了几句,便是离开。

    墨尧去了御书房,墨昶在这边等了许久。

    墨尧见着墨昶,心也是落下来,墨昶看着墨尧的面色,却是笑道:“应当没事吧。”

    墨尧点了点头,见着墨昶的神色,也是无奈叹道:“多少年了,你还是放不下。”

    “若是我的母妃对你那般,你可会原谅她?”墨昶反问道。

    墨尧一愣,显然是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场面,记忆中的季贵妃温柔可亲,端庄贤淑,但是反过来一想,自己当时面对当时的皇后,如今的太后的时候,何尝不是温柔的很,那也正是这么温柔的人,竟是对自己唯一的兄弟做出了那样的事情……

    墨昶显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继续深究下去,问道:“嬛儿如今在我府中,人身安全基本是不会受到威胁,但是这次出事的可是萧翎的掌上明珠,南境被安氏的人占据着,必须要萧翎回去主持大局,但是这件事情没有解决,萧氏的人只怕也不会轻易离开。”

    墨尧何尝不明白,若是这次肇事的是其他人,大可为了一个萧氏制了那人的罪,可是,那人是墨嬛。

    墨尧也是一筹莫展,自己在铲除异己的那种果断已然不见,此时被浓浓的纠结代替。

    “那匹马显然是有问题的,被灌了使其疯癫的药物,不然依嬛儿的马术以及萧冉音自身的反应,不可能会有如此结局,但是马是从谢府出来的,那马夫也是被拷问过,什么都问不出来,只说自己只负责牵了马过来,平日里也是一切如旧的喂马什的。”墨昶面色微沉,那马夫身上能够挖出来的消息都是挖了出来,就连他家中的情况也是了解地细致,但是身家也是清白地很,且家人也是安全,万没有被人挟持的可能。

    墨昶将人放回了谢府,着人看着那马夫,同时看着谢景桓的一举一动,有了上回的事情,墨昶已然是不敢相信谢景桓。

    “安晴如今在安国公府据说也只是安心养胎……”墨尧沉吟道,突然是猛地想到了什么,面色一变,道:“安晴的孩子是谁的?”

    当初墨尧为了给墨嬛出口气,当众揭发了安晴的怀胎月份与谢景桓与其圆房时间极为不符的事儿,但是墨尧也只是知道这一点,至于孩子的生父,不过是安晴行为不检点而有的野种罢了。

    墨昶闻言亦是面色微变,这一点他也是与墨尧一般,从未想过这件事儿。

    “母后方才说,安太妃告诉她如今我们绝对动不了安氏,那么安氏必然是有什么东西在,不然怎么会如此有恃无恐,安晴的胎……”墨尧沉吟说道。

    “安晴……安晴闺中之时事事都是倚靠着安凝这个嫡姐,这回被揭发必然也是第一个想着想自己的嫡姐求救,逼得紧些,便不怕她会不去找安凝。”墨昶冷笑道,对于安晴这般的人,他也着实软不下心肠来对着她。

    墨尧点了点头,随后拿起桌上的一道圣旨递给墨昶,示意墨昶可以随意查看。

    墨昶接过,大致看完,随后抬头,对上墨尧笑意盈盈的眸子,自己也是轻笑,只问道:“是你的意思,还是他上了折子,求着去的。”

    “自然是他求着去的,一会派沈洛去趟北麓侯府,只怕他是随时等着上路。”墨尧笑道,只是笑意中夹杂着几分哀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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