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这一僧一道要走,王川会情知必然留不下,便要带着关中群豪相送,拈花道人呵呵一笑道:“咱们出家人,不用这些虚礼,你们只管痛饮就是,我们二人此刻出门,反倒有些不显眼,免得被那些贼匪余党瞧见,暗中有了准备!”

    任天白知道这两位高人心意,只得止住王川会跟关中群豪,只是目送这两人出门而已,剩下群豪自有一番热闹,王川会却是将阚猛公孙羽等人叫在一桌之上,同任天白商讨飞帖发送之事,这一场欢宴,直闹到华灯初上,这才各自歇了!

    “任公子可起来了么?”第二天日近正午,任天白因前一夜饮酒不少,虽是没醉,可也有些头晕脑胀,朦胧中只听外面有人问了一声,正是程捕头声音,赶忙起身推门出来道:“程总捕这么早赶来,是有什么要事么?”

    “看来任公子昨夜喝了不少呐!”程捕头见任天白出来,不禁脸上一笑,任天白这才发觉已然不是清早,脸上微微一红,王川会等人就在隔壁,也都宿醉才起,一个个推门出来,同程捕头见过礼,这才道:“程捕头怕是一夜未睡罢?”

    “不错!”程捕头眼中还带着一点血丝,不过脸上颇为兴奋道:“昨夜咱们将这些贼匪,好生审了一遭,华州这几件案子,的确是沙苑这一伙人做下的,为首的正是于牟跟马公子两人……”

    “没有问出来他们为什么跟厍青环那几人在一起么?”任天白略微有些诧异,于牟跟马公子两人,劫掠华州富户,已经不用再说,他心中奇怪的是,昨日这两人为何会跟厍青环等人都在河对岸,以至于逃过一劫!

    “他们似乎并非是一伙的!”程捕头摇了摇头道:“昨夜我也问过此事,沙苑这一帮人,跟严家擒获的那一帮人,互不相识,该当不是一伙,至于马公子跟于牟两人,据他们亲信说,也是前一天晚上得了书信,这才过河去的,至于是什么人,书信上说了什么,那些亲信就不知道了!”

    “会不会是厍青环这一次元气大伤……”王川会思量片刻,瞧了一眼程捕头道:“河洛来的那一伙人,又被尽数擒拿,连他们一同的那个贼匪谢持螯都被失手被擒,想要借沙苑这一帮人之力,将河洛这一帮人救了出来,或是用沙苑这一帮人重起炉灶?”

    “对了,程总捕可曾审问谢持螯么?”任天白神智已然清明过来,厍青环虽是逃脱,谢持螯还在牢中,他想必也知道昨天那白面中年人是什么来路,自己昨天一时不察,倒将此事给忘了!

    “你说那独臂匪首么?”程捕头脸上顿时有些犹豫,有些嗫嚅道:“此人太过勇悍,我生怕制不住他,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不好交代,因此还没审问!”

    任天白听这句话,便知程捕头不敢审问谢持螯,不过想想倒也在情在理,谢持螯并非一般人,乃是当年七大升帆使之一,当夜被擒,也是败在关中群豪联手之下,如今虽说断了一条胳膊,可武功也在程捕头

    之上,没有高手在侧,程捕头只怕连牢房都不敢让谢持螯出来!

    “不知我可否能去审一审他么?”任天白掂掇片刻,看着程捕头道:“或许我能替程总捕审出一二来,也不一定!”

    “这个么……”程捕头脸上颇有几分为难,看着任天白道:“不是我不给任公子你这个面子……这些人如今关押在华州大牢,怕是有些不便……”

    “程总捕!”公孙羽在旁叫了一声道:“你也不想想,这两桩大案子,是谁帮你破的?这些贼匪,又是谁人帮你拿下的?要是没有任公子在,怕是你这总捕,早就被发配两千里外了罢?如今任公子想替你审问人犯,你反倒推三阻四,难道是怕任公子抢你的功劳么?”

    “程某哪有这样的心思!”程捕头登时额头汗出,急赤白脸向着众人道:“我也是身在官府,身不由己,这是昨夜省府三司衙门联署的文牒,有关案犯,务必要牢牢羁押,除官差之外,闲杂人等不得擅见,否则以同党论!若只是知府大人的钧令,我还有一二胆子,可这三司衙门公文,就是知府大人也不敢造次,不信你们去看,华州大牢,如今内外都是官兵把守!”

    “你们莫要为难程总捕!”任天白笑了一笑,也知道程捕头所言都是实情,这些案犯牵扯河洛华州等地许多命案,如今一旦罗网,地方官员必然加以小心,严加看守也是意料之中,程捕头不过区区一个地方总捕而已,加之又素来胆小,哪里敢冒如此风险,看来自己要审问谢持螯,须得另想办法才是!

    “说了半天,你也帮不上咱们什么,作甚赶来搅扰咱们睡觉!”阚猛对程捕头多少有些不忿,说到底,这一场功劳,终究是落在程捕头身上,脸上没好气道:“早知如此,当夜咱们就该将那什么谢持螯一掌毙了,反倒清静!”

    “程某今天来,还有一件事……”程捕头知道这些豪侠,如今对自己必是十分不满,只得低声下气道:“今天一早,有官差来,送一封书信,上盖柴总捕私印,指名要我亲手送达任公子手中……”说着话,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来,双手递给任天白!

    “柴伯父送给我的?”任天白不免有些惊讶,他知道柴正书信,十有**必是跟自己师父还有师叔祖有关,可如此一来,厍青环之事,便要放在一边,这让他心里如何肯愿意?要知道柴影若死在厍青环等人手上,他心里早已立下主意,必要让这几人死在自己手中,为柴影若报仇,现下柴正书信一到,怕是只能将厍青环之事先放在一边了!伸手接过书信,拆开封皮,打开信纸,看了两眼,却是愣在那里!

    “这也叫书信么?”王川会等人虽是江湖汉子,可也知道避嫌二字,因此任天白看信之际,均都转过身去,哪知任天白半晌没有动静,阚猛一转头,见任天白拿着信纸发呆,忍不住好奇之意,凑过来瞧了一眼,忍不住揉揉眼睛,再细细一瞧,一脸不解道:“这一堆枯枝堆在一起,算是什么?柴总捕家缺柴火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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