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xiǎo时之后,我们将在烟台港登陆,此时已是黄昏,入夜的烟台灯火阑珊,宛如伫立在渤海岸边的处子,灯光舞动着迷人的风姿,远近楼台榭影,倒映在波澜平静的海面上,给人一种蜃楼美景的错觉。

    站在甲板上,听着游轮的汽笛,看着散发着青春气息,然而又有着悠久历史,依山傍水的城市,一刹那我想到,我踏上的,正是当年秦皇东寻驻足过的土地,八仙过海的**,闯关东百万胶东父老下海的地方,这个安静的城市,无声地述説着那段灿烂而悲壮的历史。数日来的疲惫,仿佛一下子被这恬美的城市夜景抚慰得无影无踪。

    好了,感慨就发到这里,我依旧是**丝!

    港口的大巴一直把我们送到市区的长途汽车站,出了汽车站,早有老爹的伙计为我们准备好车子,一直把我们载到一个叫渔人码头的地方,这里的胜景更是让我眼前一亮(为了避嫌,这里不多説。)

    伙计带我们进了一家古董店,店铺不算大,是个上下曾的复室,楼上是衣食住宿的地方,楼下是店铺。

    店铺里有些冷清,有个年轻的伙计正坐在电脑旁打游戏,我们进去,那伙计抬头看了我们一眼,似乎有些不耐烦,又低头继续打,突然他意识到了什么,慌忙站了起来,由于反应过大,直接把电脑桌上的音响掀翻在地。

    “罗爷,九爷,你们好。”年轻伙计一边慌忙地收拾音响,一边吞吐地説道。

    罗锅皱了皱眉头,那个短xiǎo精瘦的汉子上去就给年轻伙计一耳光,年轻伙计委屈地捂着脸,不敢説话。

    阿九低声趴在我耳边説道:“学着diǎnxiǎo关爷,以后这伙计就是你的了。”

    我一愣,还没反应过来,罗锅搂着我的肩膀就走了过去,冲年轻人説道:“介绍一下,这是你的新老板,叫xiǎo关爷。”

    年轻伙计是个愣头青,看了我半天没説话,最后那个短xiǎo精瘦汉子又在他脑门上拍了一下,这家伙才反应过来,吞吞吐吐道:“老板好,我叫孔庆论。”説完过来跟我握手。

    我糊里糊涂地跟他握了手,心説孔庆论,名字倒是文雅,看他也就二十出头年纪,怎么就跟老爹混上黑道了呢?估计又是一个被不良思想毒害的少年。

    我不解地看着罗锅,意思是问我怎么就成了这古董店的老板?什么意思?

    罗锅呵呵一笑,拉着我上楼,边走边説道:“这你可又欠我二斤烟叶子了。你想涉入这一行,首先就得从基础做起,先当好古董店的老板吧,慢慢再学别的。”

    我一听,顿时就不乐意了:“什么跟什么呀?我説跟着我老爹,又不是想混你们那一行,凭什么让我学这些东西?这不明摆着拉我下水吗?”

    罗锅哈哈一笑:“这其实是一码事,你想弄明白关爷在干什么,你就必须弄明白这些东西,不然你对于他来説就是个累赘,你永远也跟不上他的脚步,也永远不明白他在干什么。”

    我心説,得,这下子算是彻底陷进去了。想想也无话可説,既然早已下了决心,就来什么接受什么算了。

    晚上罗锅把伙计们安排一下,就和阿九我们三个在二楼住下了。他説xiǎo刀夹喇叭需要个把星期,我们只好在店铺里等着。第二天罗锅就带着我们四处转了转,吃了些海鲜,可惜的是我身上有伤,不能吃海鲜,只能看着罗锅和阿九扒螃蟹,我在一边气愤愤地吃蛋炒饭。

    一连过了四五天,我的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第六天傍晚,我们三个逛了一天才回去,刚一下车,就看到铺子里黑压压的站满了人,而且还隐隐传来嘈杂的叫声。

    阿九骂了声:“妈的,谁他娘的吃饱了撑的,敢动关爷的铺子!”説着,就打开后备箱去拿砍刀。

    罗锅按住他道:“你xiǎo子还以为是十年前呢?説砍人就砍人?这儿的治安全国都是出了名的好,你砍一个人试试,十分钟不到条子就能堵你个窝里叫。先过去看看,不行就报警,咱们做的是正当生意,不怕人闹事。”

    走进铺子,我就听一个人嚷嚷:“我説你们老板太不讲究商业道德了,满屋子都是赝品,这不明摆着坑人吗?你看看这个乾隆青花云纹大瓷瓶,釉子都快掉了,你们家就没diǎn真玩应儿拿出来亮亮,吸引吸引顾客?”

    罗锅一笑:“行啊这家伙,做的这么真都能看出是赝品。”

    我听着那説话声就感觉有些耳熟,心説不可能啊,这家伙怎么会在这?想着我就加快了脚步。

    这时孔庆论挤了出来,给罗锅和阿九打个哈哈,就对我道:“老板,不知道哪冒出几个人,其中有个刺头,进来也不説挑货,把咱家的东西骂得屁都不是。”

    这声老板叫得我有些不自在,但是我的注意力完全被铺子里传来的説话声吸引了,感觉越听那声音越觉得耳熟,心里一热,也没理会伙计,直接推门进去,很多人都围在铺子里,就看到一个穿着牛仔的中年人,一张大脸的汉子,一脚踩着凳子,正吐沫横飞地嚷嚷:“你们瞧瞧,这都什么东西?胡爷我也是风里来雨里去的主,什么没见过,这么不要脸把假货摆满铺子的还是头一次见到。”

    我拨开众人就挤了过去,大叫:“你丫的不知道老子第一天当老板吗?成心砸我场子是吧?”

    那大汉突然不説话了,看了我还一会,顿时哈哈大笑两声,叫道:“哇靠,真是有缘千里放屁都能闻到味,这不关心xiǎo同志吗!”説着过来一把搂住我的肩膀,説道:“来来,正好你来了,胡爷给你补补课。”

    我冲他胸口就是一拳,笑骂:“狗日的你能不能有个谱?你不是去广西了吗?怎么跑这儿来了?”

    高兴一时忘説了,这人竟然是胡子,只听他説道:“广西一行有diǎn不顺,几个伙计栽了,胡爷我把家底儿都搭里面了,逼得没法,这年头还能赶上有人夹喇叭,心説还得靠手艺吃饭,准备下地碰碰运气,这不就给夹过来了。”

    我一听夹喇叭,一下子就想起了xiǎo刀也是去夹喇叭,不会这么巧把他给夹来了吧?想着我就四周看了一圈,就发现角落里坐着几个人,一个是xiǎo刀,他看了我一眼,面无表情。其他几个都是生面孔,不认识,但是其中有一个秃dǐng戴眼镜的中年人引起了我的注意,就看他冲我一笑,抬手推了推眼镜,我立即心头一动,脱口説道:“眼镜!”

    眼镜冲我一笑,证明了自己身份。

    我这就纳闷了,心説这夹喇叭怎么把他也加来了?这不明摆着给自己找麻烦吗?其实我不知道眼镜会带来什么麻烦,但是我总觉得他跟我不是一个战壕里的,从我的立场上来説,他就是个坏人。

    胡子刚要跟我寒暄,我一摆手就出去了,正好罗锅进来,我就低声问他:“您老看xiǎo刀夹喇叭夹来的都什么人?一个説话不靠谱满嘴跑风,一个还不是什么好货,这不害咱们吗?”

    罗锅呵呵一笑,拍了拍我肩膀説道:“在行里这些都不是问题,干这一行的,哪个是好人?学雷锋的有干倒斗的吗?不管是谁,只要他当了喇叭,就必须跟东家走完这一遭,相信xiǎo刀的眼光。”説完,就对围着的人群説道:“行啦,没你们事,都回去吧。”话音一落,所有人都不动声色地出了店铺,纷纷进了旁边的十几家店子,片刻间,铺子里就剩下罗锅我们几个,胡子、眼镜还有另外两个陌生人。

    阿九趴在我耳边説道:“这回知道了吧,附近的铺子都是咱们的伙计,你以后就安心的在这里当太子爷吧。”

    我暗地里吐了吐舌头,以前听眼镜和胡子説起老爹的势力很大,但是究竟多大,我心里一直没有一个完整的概念,这次算是开眼界了。

    等到我们坐下,xiǎo刀才介绍他带来的这几个人,眼镜我认识,胡子更别提了,那两个陌生人,一个胖一diǎn发福的中年人叫王吉,长得比较喜感,一张笑面,道上的人都叫他王老吉。那个年纪稍大一diǎn的外号叫金刚钻,据説打盗洞特别在行,又快又结实,然而我却认为这个人最擅长的是油嘴滑舌,xiǎo刀介绍的时候,这家伙把大家夸了个遍,尤其是介绍我的时候,他一听我是老爹的儿子,满口的虎父无犬子,早闻大名,久仰久仰什么。

    我心説久仰你妹呀久仰,老子算起来,正式混这行还没超过一星期呢。久仰我的人都是我家xiǎo区里的xiǎo屁孩儿,你从哪冒出来的?心里顿时就很不喜欢这个人,客气话都不会説。

    王老吉和金刚钻一听到罗锅的名号,立马站起来客套,连眼镜的脸色也起了微妙的变化,我心想阿九还真不是吹,罗锅在这行里果然名头响亮。

    胡子可能是在美国呆长了,对罗锅不怎么熟悉,也不管什么宰相罗锅,五虎九爷,直接过来揽着我就道:“哎兄弟,雷子出院了没有?出院了你帮我转告他,玉匣的钱,我都给伙计们发抚恤金了,这些钱算我欠他的,等爷我倒个大斗,马上就还他。”

    我叹气diǎn头,説道:“你不説我还一直惦记着,你上次给我打完电话我也走了,现在也一直没联系雷子。”

    看胡子的样子,丝毫没把罗锅和阿九放在眼里,我都纳闷,这家伙过去到底是不是在倒斗界风里来雨里去的,怎么连宰相罗锅都不认识?

    这时门口突然有个人説道:“呀哈,桃园三结义,大哥三弟都到齐了,缺了二哥也不能成事儿呀?”

    胡子我靠一声:“不好,债主找上门了!”

    我一听这声音,心里就是一震,忙转身看向门口,顿时感觉眼睛有些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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