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临下班时,韩xiao妞将经过王显耀批办过意见的总行下发的《关于举办全行贷款清分学习班暨动员大会》的文件,送到夏天手上,因为是急件,明天就要参加学习,韩xiao妞等着夏天看完,签了字后,再送给其他人阅办。夏天打开阅办单,看到王显耀在文件阅办单上写道:“本行由两行长和夏天、徐东海、谭飞燕、吴冬梅同志参加西丽湖的会议。”

    总行的文件说,明天下午,总行在西丽湖度假村大会议厅召开上述会议。夏天看完文件,签了字,韩xiao妞便拿着文件找徐东海去了。

    不一会儿,徐东海看完了文件来到夏天办公室,对夏天说:“怎么,明天我们大伙又要到西丽湖游玩?”

    夏天苦笑着说:“我们这个多事之秋,正事歪事特别多,而务虚的事情也有一大堆,整天汇报、协调,没完没了!”

    徐东海说:“还是金融服务社的时候来得痛快啊?”

    夏天说:“在金融服务社的时候工作还是比较务实的,就是董事长杨或然天天在玩名堂,搞得内部矛盾不少。”

    徐东海看着说到了杨或然,想起了他经营的“半山别墅”,便打趣地说:“你和老卜买他的‘半山别墅’,结果怎么样,血本无归了吧?”

    夏天说:“弄回来几千块钱,其它的算是给他买纸钱,孝敬他老人家了。哎,转眼已是百年身,物是人非。想来他也死了一年多了吧?”

    徐东海说:“好在当初我没有跟你们瞎起哄,不然又多一个冤大头。”

    两人说完。叫上舒光荣和任尔为,下了楼。开两部车前往东方大厦去见吉告田。

    话说这吉告田是一个场面人物,他完全不计较当初夏天在庄宇办公室审核他的贷款资料不表态,待到后来,被夏天否决贷款的往事,反而在东方大厦酒楼的电梯口,接到夏天、徐东海一行,十分热情地拉着两人的手,请进了他订的大房间,一边叫服务员上茶。一边汇报起自己公司的情况来。后来,他拿出了一本在徐州的房地产证给银行方面的同志看,对大家说:“我准备用它来融资,还是搞我的现代化的立体停车库项目。我相信,这个项目在深圳还是有前途的。”

    夏天在静静地听,没怎么说话。因为他考虑到:现在搞贷款调查已经由徐东海的产品开发部打头阵了,自己没有必要过份表态;而吉告田的好男儿公司在夏天的印象中,并不见得很阳光,当初他的公司是被法院封住了办公室而离开国贸大厦的。夏天曾经为他的公司的贷款展过一次期。当初也是和舒光荣去到他在国贸大厦的办公室,工作到中午十二點半钟,夏天带着舒光荣离开他们回到支行吃午饭,可见吉告田的经营情况是多么的糟糕。由此推论。他不可能有经济实力在外地买上一千多万元的房地产,又反过来融资搞项目。在夏天的心目中,他要是能将湖贝支行的00万元贷款还掉一半。就是一个突破了。——夏天是冲着这一點而来的。

    吉告田在说了一大通后,看到夏天只听不说。便对夏天说道:“夏经理,你要对我有信心。要多支持我啊!”

    夏天笑着说:“做贷款调查,我们的徐经理是高手,他把着山门,我只是在后台运作。你对我也要放心,我不会使坏的。”

    于是,吉告田满怀着希望,开始了點菜进酒的工作。他既然是一个场面人物,在能够排场得起来的时候当然会花钱。只见他拿着菜谱,叫来他熟悉的楼面部长,一边叫这女部长手把手的介绍菜色给他听,他好拍板,一边用另一只手摸着这部长的大腿,看着部长写着他同意后的一款款菜名。

    人们看他俩那个样子,估计他们原先已经有一腿,也不多事,任由他俩玩去。

    不多时,这吉告田的菜色點定了,而部长也是很高兴,估计这笔业务算在这部长的名下,少说也有三千多元,酒楼可以搞點提成给她,于是脚步轻盈地准备离开房间。这时,吉告田对她说:“十一點你还要回来啊?今天晚上我是哪儿都不去的了,就陪你过过招。”

    这部长说:“收到。”便出了本房的大门。

    后来吉告田也走出了房间。不一会儿,旋即由部长领来十来个女孩子,说是要陪同大家吃饭的,吃完了再唱唱歌。叫四个男的每人挑选一个,待会儿吃饭的时候坐在旁边。

    话说银行的四人虽然不是经常泡在酒肉乡里的酒囊饭袋,但是,一个个还是见过世面的人物,对于陪吃、陪喝的xiao姐还是见过的。这里有两种情形,一种是请客之人全包的,包括给这吃的xiao姐的xiao费他都照付不误;而另一种是:请客之人负责牵线,陪吃的酒水当然由请客之人买单,但是xiao费就要由客人自己掏腰包了。当然,吃请的客人自己也要有分寸,当你觉得请客之人的目的你没有办法办到时,这些陪吃、陪唱的xiao姐要不要沾在你的身旁,尤其是这xiao姐的费用,你自己就要先摸摸自己的腰包,然后再摸摸她的纤纤玉手了。有道是:“xiao曲好唱口难开,”这xiao姐张口就要酒饭、就要钱,作为男士自然是马虎不得的。

    只见徐东海、舒光荣都是很麻利地叫了一个xiao姐坐在自己旁边开始参谋起卡拉k歌曲来,而任尔为是个极为精灵的人,他看到夏天没有點定xiao姐,便不敢越过夏天自行其事。他对夏天说:“夏经理,叫一个xiao姐来唱唱歌,活跃气氛,无伤大雅。”

    夏天看到站着的xiao姐中,有一个年龄大约只有十三、四岁的xiao女孩,人长得还算清秀,只是略带忧郁的神情,夏天说:“叫她过来。”当她来到夏天身边后,任尔为迅速将看好的一个肥肥胖胖的xiao妞叫到身边。而吉告田果真像他说的一样,等着那部长,不再要陪吃、陪喝、陪唱的xiao姐。至此,一场非正式的选秀便结束了。

    夏天问这xiao女孩:“你今年有十五岁了吗?”

    这xiao女孩子说:“应该有了。”

    夏天又问:“你还在读书吗?”

    她答道:“没有了。”说完后,她要求夏天说:“外面的姐姐要我给台费,你行行好,先给我100元吧?”

    夏天没有难为这xiao女孩,从公文包里拿出了100元给她。她拿到钱后,立即出了门,五分钟后又回来了。

    夏天又问她:“你来深圳多久了?”

    xiao女孩想了想,说:“三年了。”

    夏天又问道:“一直在这里做吗?”

    这xiao女孩摇了摇头,算是回答。

    不一会,菜上桌了,吉告田招乎大家围坐上来。服务员给每人的杯中满上了酒鬼酒,于是,一出吃喝的好戏便开场了。这出戏在一派“喝、喝、喝”,“吃、吃、吃”,“别客气”,“来、来、来”,“干、干、干!”的吆喝声中发挥到了极致,自然不表。而众人在酒醉饭饱之后的歌声,比起当红的彭丽媛、董文华、张也她们来,也有一段不xiao的距离,还是不要揭大家的丑为好。

    时间很快就到了晚上十一點钟,这楼面部长真的算是女中豪杰、花中君子,应约来找吉告田了。于是,两人开了一瓶洋酒,在赌起麻将台上常用的瑟子的大xiao来,输的就要喝一杯酒。半个xiao时下来,随着众人的卡拉k歌声的熏陶,这吉告田和部长好像都醉了,两人独霸了一张长长的沙发。而吉告田的拉链门的问题也开始出现——没有人知道他是因为上了洗手间后忽略了操作程序而留下空档,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这时,女部长紧闭双眼,好似睡着了,又好似在陶醉着众人的歌唱。其实,这几位荒腔走板惯了的歌手也知道自己唱歌的天分究竟有几分,看到自己的存在可能影响吉总的休息,就准备打道回府了。于是,他们每人给陪唱的xiao姐100元钱,看了一眼躺在沙发上的吉告田,走出房间来到了大厅。

    话说夏天叫来的那位xiao女孩,应该还没有坏到哪里去。她亲自送夏天到了电梯门口。夏天说:“你应该回家去读书才是好的选择。”

    这xiao女孩红着脸,没有回答夏天说的话。

    而躺在房间里的一对男女,就在那里过了一夜。

    xiao的翻了翻唐诗宋词,觉得有一首词的意境与这女部长当时的心态有點吻合。那就是宋朝严蕊自己写的她本身活生生写照的《卜算子》,该词云:

    不是爱红尘,似被前缘误,

    花落花开自有时,总是东君住。

    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

    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

    是啊!每天有吃的、有喝的、有玩的,xiao姐的还是莫问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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