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愈焕兮难得语气严肃道。

    王栩脸上皱巴起来,眼睛的眼泪似乎下一秒就能出来,他低下头,转过身背对着他,半天他道:“我信你...七塔主。”

    愈焕兮点点头,低头摸了摸怀里的黑猫,他能理解王栩想找出王异老爷子身上的妖,他想知道自己老子死的真相,更想找出王异的魂魄,哪怕是一片残魂。

    就算一个人再坏也没到灰飞烟灭的地步,临走之前愈焕兮道:“我这段时间会离开梧城,这两边你替我看着点。”

    “是...”王栩从十分沉痛的情绪里挣扎出来,用尽量平淡的语气挤出这么一个字来。

    愈焕兮本想再安慰安慰他,但看他那副模样,多说几句该招人讨厌了,他还是闭着嘴快步溜了。

    本来三塔主突然来访让王栩以为他父亲的案子终于能破案了,可她们急匆匆却是为别的事,他不免有些恼火。

    锁妖塔主不就是为了捉妖嘛,为什么他们每个人却对害死他父亲妖兽毫不关心,置之度外。

    这愈焕兮也想查,可王异老爷子死的实在太蹊跷,他也心有余而力不足啊,而且他现在还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呢。

    他从窗户爬进去的时候已经凌晨一点多了,衣服都不脱一头栽到床上就睡。

    谁知道刘琦竟然也等着他回来还没睡,察觉到他回来,刘琦轻轻推开门,谁一知道一开门就看见一对冰蓝色眼睛紧紧盯着他。

    刘琦有种偷东西被人发现的感觉,他叹口气,无奈的对这黑猫哄道:“我来看看他,你睡吧。”

    听到刘琦的声音,愈焕兮在梦里像是被什么拉扯着强制自己睁开眼睛,室内光线幽暗,只是今天的月光实在皎洁,风吹起窗帘,月光照亮刘琦的脸

    愈焕兮脑子里只有两个字:“好看。”

    刘琦长相很冷俊,眉目如墨,眸子似寒潭深渊,幽深的不像个活人,脸颊如玉像在深山老林的溪水中打磨过一样,直叫人伸手想摸了摸滑不滑。

    他薄唇微启声音也像月光般轻柔道:“怎么样了?”

    愈焕兮眨着惺忪的睡眼,看着刘琦有点发懵,随后回过神开始抱怨:“遇上个事妈,非要我负责任,明天我得去晋州一趟,琦哥...我先睡了。”

    说完愈焕兮翻了个身刚闭上眼睛就被刘琦又叫了起来,他语气急切道:“负什么责任?要去多久?”

    愈焕兮困的要死,被刘琦折磨的快疯了,他皱起眉一副哭腔道:“内魔跑到别的地方杀人去了!要我负责!好多天!琦哥你行行好....我明天还要赶飞机。”

    刘琦注视着他,愈焕兮睡觉的时候喜欢团成一个虾米手放在头边半攥起来,因为外衣袖子比较长遮住了些只露出一点,显得十分可爱。

    再加上愈焕兮的长相就像那种叫人看一眼就觉得浑身暖意的模样,刘琦也难以幸免的中招。

    他竟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看着他那样子发笑,他轻轻坐在他身边,两手把他拉起,愈焕兮不乐意闭着眼睛撒泼道:“你又干什么啊?”

    刘琦像在照顾小孩子,帮他把外衣脱下来道:“把衣服脱了再睡。”

    愈焕兮发脾气,他闭着眼睛脱了自己的上衣裤子也脱了,穿着条内裤光溜溜的躺在刘琦面前。

    月光照在他光洁的肌肤上,像块美玉般令人移不开眼睛,刘琦也是没料想到这种结果,他先愣了几秒,随后镇定的给他盖上被子,把窗户关上,随后轻声的帮愈焕兮打理好一切,才出了屋子。

    出来后,他盯着洗衣机转了一圈又一圈,回想着到底什么时候遇见过愈焕兮...与他的前世又是什么关系。

    他受过伤,致死的伤,打的三魂七魄,丢了三魄,总之有的事记不起来了。

    或许找回那三魄能把他记起来,可又怕不是什么好的记忆,有个人曾跟他说过,知因无果,有果不知因,方才不愁人。

    刘琦把衣服晾好,还是耐不住性子去了一趟地府。

    第二天愈焕兮早早就爬起来了,他大着哈气大早上就看着刘琦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在思考什么问题。

    “琦哥....这么早?”愈焕兮道。

    刘琦没应下,只是用一种同情又担忧的眼神看着愈焕兮,那眼神像瞒着重病患者死期将至的家属,盯的愈焕兮也替自己担忧了起来。

    他僵笑着:“怎么了?琦哥?”

    “没什么...”刘琦只是缓缓低下头微微叹气着说出这句话,他这样子更让愈焕兮起疑心...莫非他真快死了?

    他一个箭步冲到沙发前跳马一样嘭一声坐在刘琦前面,这动作一气呵成朝气蓬勃,愈焕兮眼神诚恳的试探问道:“是我怎么了吗?”

    “没有。”刘琦回道,随后起身去给愈焕兮盛粥去了。

    关于愈焕兮的前世地府给刘琦的回答只有四个字:有罪之人。

    到底什么人的前世才有在地府的前世录上记上这么一句话呢,他一定是个大恶人,犯的罪过罄竹难书,死后被打入十八层地狱,经历千年万年的业火,从十八层地狱里一层一层爬上来,又辗转几世为人。

    至于犯过什么罪,就连地府都记不清,这些愈焕兮也早知道,在他正式成为锁妖塔主的时候尚令司就这么告诉过他。

    凡是今生选为锁妖塔主的都是前世罪人今生赎罪,那时候他就曾好奇过,正巧他地府里有为无常朋友,他曾带他查过,可也是这四个字。

    他说正常人的话,在前世录里都全面的回忆也就是说像第一人称录像那样,可以播放出来,而他这种就跟视频断了网显示404一样。

    愈焕兮想了想这些都其实无所谓,现在不是也活的好好的。

    但在刘琦心里这像一块结,不解开疏不顺,他心里不舒服。

    愈焕兮看着刘琦给他收拾的皮箱拍拍笑道:“琦哥!不愧是大暖男!”

    刘琦回头看他脸上笑容灿烂,下一秒似乎就看着他曾在地狱里挣扎的场景,他心里刺痛一下,眉头紧皱。

    愈焕兮看出他不正常,也正经了些道:“琦哥...你怎么了?”

    “没有...吃饭。”他转身又去捞出两个水煮蛋扒好了壳放在小蝶里一起给愈焕兮端上去。

    “我也就去那么几天,又不是再也见不到了,你不用那么难过。”愈焕兮接过粥调侃道。

    “我...不是。”刘琦不想跟他聊这么矫情的,他忽的闭上嘴,低头盯着碗里的白粥。

    少见刘琦这副“娇羞”的表情,愈焕兮脸上一乐,他看着刘琦的脸颊,手痒一般伸过去摸了一把。

    果然又冰又滑,像摸过一块玉一样,被吃豆腐的刘琦瞪着眼睛看着装乖巧低头吃饭的愈焕兮,他丝毫不动愈焕兮什么意思。

    不过当时考《人类生活十级证》的时候,有讲过摸脸是很亲昵的行为,是极好的两个人才会做的,当然个别情况下例外。

    这动作不禁让刘琦想的有点多,他低头吃饭没说别的,愈焕兮觉得没意思,刘琦现在都不跟他炸毛了...这种逆来顺受的愈焕兮没兴趣。

    他吃过饭,换上衣服,轻轻抱起还睡得正香的黑猫,摸了摸它道:“要不,我把你揣皮箱拖着走算了?”

    黑猫吧唧吧唧嘴没有睁开眼睛的意思,愈焕兮眼神温柔的摸了摸它道:“你是想进笼子还是幻灵附在我衣服里呢?”

    老猫打了一个哈气瞬间变成一缕黑烟钻到愈焕兮衣服里,愈焕兮系上衣服仿佛胖了几斤,刘琦见此又凑上去像给小孩子穿衣服一样,帮他整理好衣领。

    愈焕兮似乎也已经习惯了,现在都以一种欣赏的眼神看着刘琦,瞧他认真的样子,愈焕兮笑了笑,淘气的挑过他的下巴道:“在家好好等我回家

    ,贤妻良母!”

    刘琦这下再也忍不了,他一把抓住愈焕兮的手腕,攥的愈焕兮眉头一皱立刻认怂道:“不是!不是,我胡说的!你怎么什么都认真啊!”

    “我是男的。”刘琦再次纠正。

    表情一次比一次严肃,愈焕兮也不胡闹了,他揉了揉被刘琦攥红的手腕拉着皮箱走出三米远又不知悔改道:“不是贤妻良母是...小媳妇!”

    刘琦表情又严肃起来,愈焕兮见此抓紧溜了。

    等愈焕兮走后,刘琦纳闷了,愈焕兮男女不分吗?

    到了王宅,他去接三塔主,谁知道她才刚醒,要知道九点的飞机....现在都八点了,愈焕兮百无廖赖的坐在院里等了二十分钟。

    三塔主才悠悠出来,她极其注意保养,与美容,妆化好了,又喝了一碗阿胶燕窝粥,这才肯上路。

    “三塔主真是活的细致,就剩三十分钟的车程...多一分都没了。”

    愈焕兮温言抱怨,三塔主涂上口红白了她一眼,高贵的抬脚就走,身后的韩茗推着两个皮箱抓紧跟上,愈焕兮低头看了自己的皮箱。

    跟这富婆的一比根本就是袖珍版,他看着韩茗那忙活的样子,真替他累的慌。

    等两人上了飞机,愈焕兮休息一会儿看着对面悠闲喝茶的三塔主,有些闲不住道:“您看,我老叫您三塔主也不合适,我叫愈焕兮,您贵姓?”

    “姓柳。”那女人高贵的顿了一下又道,“柳莹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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