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歌留半殇 作者:君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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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上。该不会是他昨天晚上说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让他很为难?看他早上精神还好的样子不像是自己动手了的样子。

    “起来吧。你我之间不必那么拘束。”茛觿继续道:“叫他过来一起用膳。”

    茛觿不等阿千回答,径直转身走了。阿千明白那是命令不可违抗,磨磨蹭蹭地进去叫他。

    茛觿在桌边等了好久,迟迟不见焱潲。当他正打算不再等下去命人撤去晚膳的时候,焱潲才来请安。

    茛觿见他换了一身衣服,人倒是精神了不少,冷笑道,“熙王爷,你知不知道怠慢清帝是死罪?难道熙王爷的住处离这里很远么?”

    焱潲对茛觿的冷嘲热讽没有太大的波动,得到茛觿许可之后在桌边作息,龙帘递给他一双筷子。

    “听说你沉闷了一天了,是不是。”

    焱潲停住了扒饭的手,道:“殿……”

    下字还没出口,茛觿一个冷眼彪了过来,生生被他咽了回去,“怎么,叫一声清歌就很难么?之前在炎府的时候不是叫的挺顺口的么?”

    那是之前!自从茛觿发了酒疯之后,焱潲就觉得叫不出口了。这样叫殿下不是,直呼名字也不是。

    “我没什么,没有不开心。”焱潲再一次成功逃过了称呼这一关。

    “那为什么不用午膳,还把自己关起来?”茛觿的问题很犀利,站在身后伺候的龙帘都为焱潲捏了一把汗。

    焱潲觉得,其实这没什么好说,完全是因为自己的个人原因才不高兴的,“没什么,可能因为不习惯。”

    门外有侍卫进来通传,说是血大人来了。茛觿放下碗筷,让人放他进来。

    “血梓祭,这么多天不见了倒是变了个样子。”茛觿见他慌张敢来的样子,不禁道。

    血梓祭一本正经,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清歌,我不跟你开玩笑,我刚得到了消息,之前放出风声说在南国遇害的商人,今天全部都完好无损地回来了。”

    第四卷 凝血成殇(二十二)

    茛觿怔住,焱潲咽进喉咙的米粒差点没吐出来。

    活着的?那么被烧死的那几个是谁?的确,谁都没有看到被烧的人的真实面貌,只是南国放出来的风声,加上那几个商人真的消失了,他也就轻易的相信了。

    也就是说,他被孤翼侯骗了。

    殿里死一般的寂静,焱潲,血梓祭,茛觿,都在从不同方面思考着这个问题。

    “你……从何而知?”茛觿的眉拧成浅浅的“川”字,问道。

    “被你甩了的那段时间,调查的。”血梓祭早就知道出门会被茛觿甩掉,早就已经做好思想准备,如果被甩,那么他就去暗中调查此事。

    “那么死的人又是谁?”

    他答道:“查到南国有几个囚犯,都是要处于死刑的人,正好在那几天失踪,而且人数恰好可以和焚尸案对上。”

    所以说,他君茛觿从头到尾就没有赢过?从一开始就已经失策了。孤翼侯那个混蛋,居然用这种办法来对付他,伎俩还真的是不错啊?

    “你先下去吧。”焱潲见茛觿身侧握的紧紧的拳头,先让血梓祭退下。

    血梓祭倒是识相,没有放肆,行了礼就退出去了。

    焱潲沉默。面对这样的茛觿,他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说话。遇到这种事,任何人都会生气,换做他也是同样。

    “别气了,我怕你把桌子掀了。”焱潲僵硬地笑道。

    然而茛觿的脸色没有丝毫的缓和:“你记不记得除夕那天朕对你说的话?”

    怎么可能不记得,那句话让焱潲慌张了足足半个多月。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如今他清帝仅仅一招就败在孤翼侯脚下,还被囚禁,还被……这是他此生最大的屈辱,什么也比不上这个。

    “这般被玩弄,你知不知道朕有多不甘心。”他长叹,攥紧的拳头松了松,“不管怎样,朕一定要抓住孤翼侯。”

    焱潲脸色稍稍放缓,悬起的心才得以放下:“你不是要抓谷无忧么?”

    茛觿道:“孤翼侯和谷无忧有关系。那天侯府牢狱,他脱下衣服的时候,朕看见了,他身上有谷字印记。”

    焱潲很难想象,经历过那番羞辱,怎么还能将话说的这么云淡天青,还是说他根本就不在乎?

    “你的身上不是也有焱字印记么?”焱潲语气冷了不少,“他这么对你,难道你就不生气?”

    茛觿目光犀利,道:“还没完呢,他所带给朕的,朕一定会让他加倍奉还。”

    晚膳过后,焱潲留在茛觿殿里喝茶。看着他的西厢大门有人进进出出,把院子大整改了一番。

    “其实院子挺好的,何必麻烦呢。”焱潲对着坐在桌边翻书的茛觿道。

    茛觿勾唇,道:“现在你是臣子,朕是君王,你是朕的所有物,朕有权利整改你的住所。不单单是你,朝廷上的大臣也一样,所以别多想了。”

    焱潲陪笑:“还记得我们之间的赌约么?清歌,千万不要那么早就输给我。”

    茛觿眼前一亮,不是因为那个赌约,而是因为焱潲不经意间随口说出的“清歌”二字。看吧,要他说出口,果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是啊,他是清歌,也是茛觿,只不过已经不是那年榕树下那个白衣少年,温柔的话温柔的事,他是再也做不出来了。

    难道这世间还真的有命定这一说法?他的人生注定是帝伴终生,注定是在为寻找解药的路途上来回奔波,注定有一个叫做炎焱潲的男子介入,注定会喜欢上他?不过时机未到,茛觿还未对焱潲有过任何波澜,他只是觉得,他应该信他。

    第四卷 凝血成殇(二十三)

    北国的春,不似南国那样来的那么快,南国桃花谢了一地了,北国这边才刚刚结出花苞子。粉粉嫩嫩的挂在枝头,随着风摆着,换做谁都会被这一抹绝色打动。

    前来参加选妃的女子很多,一般身后都有强大的家室。看着她们一个个浓妆艳抹的,茛觿没有了兴趣。这是选妃,变相的选美。他对美人没有兴趣。

    历代以来的选妃标准都是以美貌取胜,从不考虑人心如何。那些外部光鲜,内部却恶臭到腐烂的女人,他是见多了。他的母亲,也就是鸾后说的,灵魂与灵魂的坦诚是什么意思,他一直没能弄明白。灵魂,不就是人死后的亡灵么?难道要等到他死去的时候才能明白什么是爱么?

    他无趣的看着殿外开的正好的桃花,挥了挥手示意让下一批的商上殿。他根本就没有看清哪个人的面貌,惺惺作态的他不想多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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