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王爷,没有烫着吧?姑娘,你怎么不小心点,王爷的衣服都被你弄脏了”

    蝶儿慌忙掏出绢帕,边给王爷擦身上的茶叶末子,边责备巧姐儿,唯恐王爷会突然发飙,惩处巧姐儿,她也受到干连。

    “大夫,看来你的诊断不准呀,这小姑娘没有烧成傻瓜,到变成疯子了?”藩王老着脸儿,冷冷地问道。

    郎中急忙回答道:“回王爷话,高烧惊厥,持续时间长了大脑受到损害,变成傻子是常有的,可是,变成疯子不才也是第一次遇到,想来是烧坏了哪根经脉导致的。”

    巧姐儿还不伦不类的嚷嚷道:“洒家要喝酒,蝶儿姐姐,拿酒来”

    “姑娘,你别闹了”蝶儿小声嘀咕着劝她。

    藩王目光阴鸷的盯着巧姐儿,突然笑了起来,对蝶儿道:“既然你家姑娘疯了,那本王就娶你做第五房小妾,让她给你做丫鬟好了,你若嫌她疯疯癫癫的不回伺候人,那就把她卖到伊犁城有名的青楼里去,挂牌就说京城名媛荣国府嫡亲小姐”

    巧姐儿听青儿讲过差点被卖进青楼的事情,倒也知道那不是什么好地方,听王爷这一说,吓得忙分辩道:“王爷别卖我,我不要酒喝了”

    “哈哈哈”藩王笑得胡子直抖,越发觉得巧姐儿有趣儿,继续逗她道:“本王还是喜欢听你自称洒家,不过,就是不能喝的,喝醉了没准儿真的装起疯来,本王皮肉不禁烫。再到本王一杯滚茶,本王可要打你屁股了,哈哈哈”

    青儿担心巧姐儿的病情。没事人似的在门外晃悠,听到巧姐儿装疯卖傻反被藩王捉弄,顿觉啼笑皆非,还以为蝶儿姑娘已经把她的话传给巧姐儿,巧姐儿却不知道傻子应该怎么装,令人语的装起疯来。

    她自是没有想到。巧姐儿是因为听到郎中的话。竟然和她的想法不谋而合,趁机装作烧坏了脑子,她想的是以为王爷不会喜欢一个疯姑娘。没准儿会嫌她疯疯癫癫的讨厌,不要她了,把她丢在驿站,那时她再想办法逃回金陵城。

    藩王闲来事,就歪坐在炕上,吩咐下人道:“既然巧儿姑娘不喝酒了,那就弄点汤羹来服侍她喝了。趁早赶路,别弄得天黑前赶不到驿站。”

    “是,王爷。”两个妇人应着,忙去给巧姐儿准备羹汤送来。

    青儿机可乘,正在束手策呢,贾琏带着王板儿等人一阵风样的冲进驿站。

    “青儿。巧儿姑娘在哪里?”王板儿一眼看到青儿。急忙跑过来问。

    “就在屋里”

    贾琏听青儿说姐儿在屋里,二话不说。抬脚就踢开房门,倒把青儿吓了一跳。

    里边是位藩王呢,不说贾府这边势单,人家侍卫一大堆,就算荣国府风光之日,也该给人家七分面子吧?

    房门应声洞开,站在一边的侍卫方才反应过来,虎狼般的涌上来就要动手。

    贾琏一眼看到巧姐儿好好的坐在炕上喝燕窝粥呢,怒火顿时消了大半,刹那间人也变得冷静下来,忙陪笑道:“误会,误会,在下是这位姑娘的父亲,因姑娘突然失踪,心里一急,唐突了王爷,在下这里给王爷陪个不是!”

    抱拳拱了拱手,也不等藩王请他,疾步过去要先护住巧姐儿,却被王爷一点眼儿,胳膊就被两个侍卫拧住。

    巧姐儿见到她爹,又是激动又是委屈,正瘪嘴儿想要撒娇呢,见她爹突然被拽住,吓得“哇”的一声惊天动地的哭了起来。

    贾府跟来的几个奴才上前帮忙,也被藩王的侍卫一顿拳脚撂倒在地。

    藩王这才不紧不慢的开腔道:“哪里来的兔崽子,不知天高地厚,竟敢破门而入,惊扰了本王和小夫人欢聚,拽出去痛打一顿,着驿吏送官。收拾车马,程!”

    贾琏一听不是话,想要辩解,却那里有他分辨的机会,两边的人拽着胳膊就往外拖。

    这藩王是和忠顺王爷一伙儿的,对贾府的人自然没有好印象,贾琏一个没落的贵族子弟竟然视他的威严,踹门而入,这让王爷很是恼怒。

    “王爷,别打我爹爹,我跟你去,别把我爹爹送官”

    因为亲眼看到凤姐儿在监狱里的惨状,巧姐儿听不得送官二字,唯恐爹爹也会被关进大牢。

    青儿情急之下只好挺身而出喊叫道:“王爷息怒,且听小人说两句。”

    黄口小儿也敢触犯虎威!藩王冷笑道:“哪里来的小王八蛋?打出去!”

    “且慢,我这里有东西要请王爷过目!”青儿急忙掏出那枚狼头徽章来,对藩王笑道:“不知道王爷能不能看在大汗王的份儿上,给在下一个说话的机会。”

    青儿知道,这个藩王不是大汗王的部属,不过,同为藩王,彼此留点人情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用得上人家,只要他知道这枚徽章的用途,绝不至于一点面子不给大汗王。

    果然,藩王换了一副面孔,示意侍卫们放开青儿。

    “公子请坐,不知道公子是大汗王的部下,多有得罪。”这少年虽然年纪不大,眼见得气度不凡,能持有狼族徽章,定然不是一般的下属,所以,藩王对青儿还算客气。

    “这位姑娘是荣国公的曾孙女儿,被人拐骗至此,荣国府已经报官,在下知道,王爷并不知道内情,完是被受了王仁的欺骗,否则,王爷怎么会不顾国法,买卖公侯府的小姐呢!”

    “天朝确实规定,贵籍男女不得买卖,可是,这姑娘是本王聘定的侧室,现有她亲娘舅的婚在手。”

    藩王话音未落,贾琏就破口大骂道:“放屁!什么亲娘舅,那就是一个忘恩负义的王八羔子,我家姐儿自由我这当父亲的养护,哪里由得王仁那厮做主!”

    “谁做不做得主,你得去金陵府让府尹大人裁决,等裁决清楚了,再来王府要人不迟!”

    藩王自然是早已经想好了的,等金陵府裁决清楚的时候,这边已经生米做成熟饭,看贾琏这厮会不会倒过来求自己,给他闺女一个身份。

    “不行,今儿不让我带走姐儿,我就和你同归于尽!”贾琏气得嘴脸铁青。

    青儿笑道:“王爷可知道王仁是被圣上流放海南的罪犯吗?因为他父亲病危恩准他回乡见父亲后一面,哪知道他却去赌坊推牌九输了银子,就拐卖亲戚家的女孩子,若是荣国府的人告到皇上那里去,王仁或许会推脱罪责,说王爷觊觎贾府小姐貌美,暗中和他勾结,让他外甥女儿骗出来卖给你,不知道皇上会不会问你,王爷真的不知道王仁是流放的罪犯,连自己的人生权利都被剥夺,怎么可能拥有对外甥女儿的监护权呢?”

    这句话正中要害,藩王还真的有些错愕,王仁被判流放之事儿,他怎么会知道呢。

    藩王府的师爷在金陵得了一只鹦鹉,出去遛鸟回来,见青儿小小年纪,倒是能言善辩,竟然威胁起王爷来了,倒要让他知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这里还轮不到他指手画脚。

    师爷皮笑肉不笑的道:“皇上怎么会听你们一派胡言,我家王爷连贾府小姐见都没见过,怎么会知道她美貌与否呢?至于那王仁,我们只知道他是贾姑娘的亲娘舅,受贾姑娘亲娘所托,为她的婚事做主,婚不但有姑娘亲娘舅签字,还有她嫡亲的三叔做证人,难道她三叔也是被判流役的罪犯吗?况且,你们的话口说凭,请回去拿证据来。”

    藩王被师爷的话点醒,不由对贾琏冷笑到:“本王看在大汗王的份儿上,给这位公子一个面子,可是,却由不得你们信口雌黄。贾二公子,哦,失礼了,该叫岳父大人,本王还要赶路,恕不奉陪,欢迎来本王府上做客。”

    其实,论年纪,藩王并不比贾琏大多少,只是长得急了些,看起来倒像已过不惑之年,巧姐儿见他满脸胡子,却把爹爹叫岳父,又羞又气,不由就哭道:“好不要脸,我爹才不是你的岳父,我死也不会嫁给你!”

    他们住的客房正好建在悬崖边上,推开户就是万丈深渊,巧姐儿猛地推开户,就要往下跳,却被吴妈眼疾手抱住。

    板儿情急之下,噗通给那藩王跪下道:“王爷,小人斗胆说一句,您也看到我家小姐的态度并没有妥协的余地,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与其看着巧姑娘以死抗争,不如王爷施以恩惠,放她一条生路,贾府自会感念王爷的大恩大德,小人是铭感于心,结草衔环以图后报。”

    此话就像重磅炸,把众人炸得面面相觑,都是惊诧不已,这少年对主子倒是忠心耿耿,竟然连结草衔环的话都说出来了。

    巧姐儿和青儿自然晓得,板儿是情急之下泄露心事,藩王则是觉得奇怪,注意到巧姐儿看板儿的眼神,半响才悟出来,这少年感情是巧姐儿的小情人儿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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