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悦城中,最近似乎很流行身背长剑。走在大街上,隔三差五总能见到几个身背长剑之人。

    据说这种潮流是从莫家传出来的,就是那个以炼丹炼药而闻名的莫家。

    刚开始时,莫家只是知道三公子忽然拜了一位师傅要学剑法。可是后来,这位三公子似乎疯魔了一般,到处找人比剑。

    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三公子的剑法虽然简洁单调,但却基础扎实。一时间,恒悦城中的年轻一辈竟是无人在他剑下讨的便宜。

    这还不算,按说莫家这种炼丹师家族,族中子弟应该是多培养些炼丹师才是。可是不知怎么回事,这莫家竟是召集了一些年轻一辈子弟,习练剑术。

    虽然这些莫家子弟对所习剑法遮遮掩掩,不肯吐露,但从他们不过几日够功夫便将长剑舞的有声有色来看,想必剑法不差。

    最近恒悦城中其他家族有些慌张,才听说莫家得了一本不错的武道秘籍,家族子弟可按贡献大小修习,这又来了一出大学剑法的阵仗。

    若不是莫家还是那个莫家,平日里主事之人也没有变动,主营的还是丹药生意,旁人怕不是要以为莫家易主了。

    莫家药房中,在征得李无忧同意之后,莫家聘请了苏寻几人担任基础剑法教习。主要教授莫家药房之人基础剑法,至于他们自己,莫家承诺,所有炼体期的功法、秘籍、灵药,免费提供。

    这对于青阳镇上出来的几位少年来说,可是意想不到的大馅饼。每日里也不再去采药,只要在自己修习剑法的同时,给别人指点一下就成。

    而那些莫家药房中的采药人,和一些莫家子弟,对他们都是客客气气的,遇到了都要口称师傅,弄的他们都有些飘了。

    不过他们毕竟底子薄,修为也浅的很。莫三公子在学会李无忧传授给他们的剑招之后,随手便将他们几位打败,让他们沮丧不已。

    这件事也在莫家大院流传,所有人都在暗地里说三公子怕是莫家年轻一辈中剑法最高的了。

    “剑法都练熟了?”

    李无忧看着面前毕恭毕敬的莫重阁,一边走一边问道。

    每日早上,莫三公子都要来

    问安。虽说李无忧只收了他做记名弟子,但他现在对李无忧的恭敬却是发自内心的。

    他从李无忧身上明白,修行之路,只有戮力前行才能傲立世间。

    “回李师,剑法练的熟了,不过这两天略有些感悟,正在细细揣摩。”

    李无忧点点头,然后道:“这《披荆十三剑》不过是炼体境界的剑法,对你来说还是低级了些。而且你有半灵器短剑在,若是不利用上,未免可惜。”

    说着,他伸手道:“将你的短剑给我。”

    莫重阁将自己藏在袖中的短剑拿出来,双手捧给李无忧。

    李无忧伸手接过,看着这柄银灰色小剑,感受到剑身之上传来的淡淡惧意。

    他淡淡一笑,手指如弹琴一般,在剑身之上触摸,安抚着它的情绪。

    “虽然这剑只是半灵器,却是像孩子一般,有了一些自己的灵智。他依赖于你,你便要多与他沟通。”

    小剑上的情绪稳定下来,还有淡淡的喜悦。

    李无忧手掌摊开,那小剑缓缓升起,绕着他上下飞腾,灵性十足。

    “你且看好了,我虽不知以剑诀使出剑法与手执长剑展开剑法之间有何不同。但想来,这剑法依然是根基才是。”

    李无忧一边说着,一边分化出一缕神念拴住小剑。

    “荆棘丛中一剑开!”

    李无忧使出一招《披荆十三剑》中的剑法,那小剑“唰”的一声,化作流光,摇摆不定之间,却有坚定不移的一剑刺出。

    “回首来处花烂漫!”

    随着他淡淡喊出,已经飞出数十丈外的小剑“哧溜”一声划着圆弧回转,剑光炫目如同一朵朵满含杀气的银色花朵,灿烂却夺命。

    莫重阁已是惊得目瞪口呆,从没有想到剑法竟是这般御使的。那杀机四伏、剑气纵横的模样,真的是一剑在手,睥睨天下。

    小剑回到李无忧身前,他伸手一指,小剑当空而立,如择人而噬的猛兽,静立虚空却凶险逼人。

    “一剑在手待披荆!”

    小剑之上剑气不断延伸凝实,莫重阁被那凌厉的剑气逼的连连后退。

    李无忧一伸手,将小剑擎在手中,手指如拨弦般安抚。

    “你可明白?剑是器物,也是伙伴,更是习剑者的心神寄托。你若是要好好练剑,便要善待自己的剑,将性命交托给它,信它!”

    莫重阁伸出手来,接过李无忧递过来的小剑,感受着它的难言喜悦与莫名战栗。心神一直沉浸在刚刚李无忧演示的几招剑法之中。

    待他回过神来,李无忧早已离去多时。

    “这便是剑者吗?勇往直前,无惧无畏。”抚摸着手中的短剑,莫重阁低声自语。

    “李公子来啦,今日可要炼丹?”丹房管事见到李无忧到来,赶紧殷勤的迎上来。

    明眼人都知道,这位李无忧公子,如今是莫家炙手可热的人物。三公子跟他学剑,老祖都对他另眼相看。而且据说那日他在丹房一日静思,最后虽然心神耗费太剧而昏迷,但老祖后来感叹,此人怕是在丹房有了大收获,日后在炼丹一道,必是前途无量了。

    “劳烦管事,还是给我准备些壮骨丹的药材。”李无忧和颜悦色的说道。

    别人的尊重与讨好,虽对自己并无大用,但与人和善,是他一贯的准则。

    “好勒,我这就亲自给公子准备去。”说着,他又伸手道:“公子,这边还有丹室空着,且随我来。”

    盘坐在丹炉之前,李无忧忽然有一种恍惚之感。

    伸手按在丹炉之上,那丹炉似乎也有了情绪,向他发出淡淡的邀请。

    连那童子点燃的乌桐木上幽蓝的火焰,似乎都对着他欢呼雀跃。

    伸手拿起一株灵草,那碧绿的草叶上,摇曳着的,是一抹淡淡流光,那光芒中,满含喜悦与期盼。

    李无忧没有像平常炼丹一般,一份份药材放入炉仓,而是在童子和协助整理药材的莫家子弟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一股脑的将所有药材放入炉仓,然后“嘭”的一声关上炉仓。

    之后,便是自顾自的闭目养神,不管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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