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师道清点城内缴获,竟然有粟米一千两百担,布匹三千匹,各色皮毛近千张。还有铠甲三百八十余件,兵器无算,更难得有上好战马八百匹,是个大收获。

    姚古还在搜捕逃敌,王彦此时已经救火完毕,贴完了安民告示,陪在种师道身边审讯俘虏。

    好巧不巧,察哥的信使是个文官,逃跑不及,被宋军捉住。看他是个当官的,带到种师道身前。

    “你是何处的官员,来梁哆陵这里所谓何事?”种师道甲胄在身,横跨宝剑。声音不大,却是不怒自威。

    那信使早就听闻种师道的威名,如今这夜更是见自己人被种师道杀得打败,对种师道又是敬佩又是害怕。也不敢对种师道撒谎,当即竹筒倒豆子般,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小人……小人是夏国晋王殿下身边参赞,晋王在招安驿失利,特命小人传令梁哆陵将军接应!”

    “哦……这么说察哥退兵了!”种师道眼中精光一闪,正色问道。如果察哥大败,自己此时截住去路,倒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当即那察哥信使把王伦千骑冲阵,所向披靡,阵杀嵬名安惠,气晕察哥的事情一一说出。他在撤出战场时,还听得众人大骂童贯的声音,虽然不明白,也当做情报说给种师道听了。

    王彦和种溪此时也在种师道身边,听了这话只觉得王伦所作所为匪夷所思,神乎其神。王彦与王伦虽然只是点头之交,但是一直把王伦的事情放在心上。上次和王伦、王进在求援路途中相遇,也没有深谈,当真觉得可惜。

    种浩快人快语,在王彦面前也不忌讳,直接说道:“王伦王伯符,救人之难,家国情怀,可谓真英雄!”

    听得种浩对王伦如此高的评价,王彦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种师道得知王伦无恙,心内安慰。眼前西夏大败,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便不再多问王伦的事情。略略询问那信使几句,便留下种浩安抚百姓,自己则带军布置防守。

    横山山脉,重峦叠嶂,山势险峻。月明星稀,陡峭的山路上一支军队逶迤而行。

    看这衣甲旗帜,正是西夏人马无疑。只是出征时的三四万人马,如今只剩下七八千。

    当中而行的一员大将,正是西夏晋王李察哥。此时他早不复当日大破宋军的意气风发,锐气尽失,意气消沉,消瘦的面庞布满风霜。

    此时大将李良辅跟随在察哥左右,带他全权行事。那日在招安驿下,察哥昏迷,西夏士兵大乱,最后李良辅挺身而出带军退走。

    李良辅回头看了一眼,低头赶路的士兵,深深叹了口气。原本退走时还有两万左右人马,可是后来被宋军追杀,还逃跑了一部分,就只剩下七八千。这一仗,可是大败啊!要恢复实力,怕要修整三五年了。

    如今已经进入了十月,西北夜晚寒气更甚。看着憔悴的晋王,李良辅把行军毯子取出来给察哥披上。

    “晋王殿下,夜里寒重,您多多保重身体!”

    察哥坐在马上,心思不瞩。这时见李良辅到了身边,惨然一笑,说道:“还什么晋王殿下,待回到兴庆府怕是要被陛下治罪!”

    李良辅也知道这次察哥大败,更损失朝中重臣和皇室王子,怕是要被治罪。西夏虽然勇将战将众多,但是智将和统帅级的人却是少之又少,而察哥正是其中的一流人物。

    李良辅对于察哥还是十分敬重的,心知自己不能实话实说,只得宽慰道:“战事瞬息万变,谁又能百战百胜,殿下不必忧心!”

    “我只希望带着儿郎们,平安回到兴元府,到时候认杀认剐都听陛下决断吧!”察哥心知自己的兄长早就对自己心有不满,嫉妒自己在军中的威信。怕自己拥兵自重,功高震主,这次倒是他收回兵权的大好机会。

    听出察哥话里不吉祥,李良辅虽然对皇帝和晋王的事情听过一点风声,但是也不好品头论足。于是李良辅转移察哥注意力,叹了口气说道:“宋军王伦勇不可当,可谓心腹大患!”

    停顿了一下,李良辅想起招安驿的喊声,沉吟说道:“不知西军中哪位将领向童贯发难,此次西军怕是也损失不小,也许晋王可将功折罪。”

    察哥倒是没有李良辅的乐观,但是提到王伦,察哥咬牙切齿。“先失仁忠,再殒安惠!王伦两厥名王,此仇不共戴天!”

    刚说完话,察哥“噌”一下,拔出腰刀在手心上划过,殷红的鲜血顿时留了出来。旁边李良辅下了一跳,低呼一声,“殿下!”

    察哥不理睬李良辅,举起手掌在脸上抹了一道,对天起誓。“党项族青狼神在上,后世子孙察哥在此立誓!有生之年,必杀王伦,报此大仇!”

    也许是有了新的希望,此时的察哥脸上恢复了些许神采。

    正在这时,前边不远,飞来一众人马。察哥当即色变,李良辅也魂飞天外。这要是宋军埋伏,怎么是好!此时西夏士兵早就草木皆兵!

    还是李良辅眼尖,在火把照耀下早看见自家旗帜,“是自己人!”

    “报……”

    察哥刚刚松了口气,前方西夏探马飞奔至察哥面前,“宋军种师道偷袭安平堡,梁哆陵将军帅众突围,前来汇合!”

    这一下,察哥倒吸口凉气,头晕眼花,大喊一声“梁哆陵误我!”跌下马去。

    想到安平堡中粮草众多,还是大军回转枢纽,李良辅也是心惊胆颤。手忙脚乱和一众亲兵把察哥救了起来,只见察哥面色苍白。

    也许是被这次大败打击了,也许是悲痛同族的死亡,想到伤心处,察哥留下泪来。“前有种师道,后有王伯符,汉人英雄何其多也!”

    李良辅抓住察哥的手,抱着胸脯说道:“胜败乃兵家常事,末将必定把孩儿们带回兴元府。”

    哪知察哥好像受了刺激一般,仰天大喊“两厥名王,损兵折将,我有何面目面对兄长!”说着察哥自腰间拔出刀来,就要向脖子抹去。

    察哥可是西夏第一知兵之人,又是大军统帅,李良辅十分殷服之人,哪里能让他自裁。当即顾不得礼仪,马鞭抽出卷住钢刀。“殿下切不可轻生!”

    其他西夏将领见察哥失意、悔恨至此,也都心有戚戚,上前劝抚。

    好一阵,察哥才安静下来,看着漆黑的夜空,察哥心想如此或可留得性命!随即他又开始盘算起来,此次打败,到底用谁来做替罪羔羊!

    梁哆陵带着一千多名败兵,与察哥人马汇合。两人都是败兵之将,察哥也不责怪梁哆陵什么。简单聊了几句,大军转向西南,打算绕路而回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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