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爷爷今年75岁,虽说上了年纪,但是身体一向很好,跑起来丝毫不比我们这些年轻人慢。

    我连追带喊总算追上了于爷爷,他的表情很凝重,似乎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似的。

    “于爷爷,你这是要上哪里去?”

    “噢,周德海家里出了点怪事,我先过去看看,是不是你爸找我,回头我去你家一趟。”

    “噢,没什么大事,于爷爷,我陪你一起去周德海家看看吧,说不定能帮上什么忙。”

    虽然我很担心我爸的情况,但于爷爷看上去很着急,现在并不是合适的时机,我决定先跟过去看看周德海家到底出了什么怪事。

    周德海是我们村的富裕人家,家里养了十多只羊,还承包了三亩鱼塘,据说年收入有二十多万,他也是我们村第一个盖小洋楼,买汽车的村民。

    于爷爷倒也没有反对,简单的嗯了一声,便急匆匆的往周德海家里赶。

    周德海的家就在东边第七栋,全村唯一的四层小洋楼,看上去十分洋气,周围还有一圈铁栅栏围着。

    我们两人很快就到了,周德海就站在门口,他一看到于爷爷就迎了过来,喊道:“老村长,你总算来了,小飞,你怎么也来了。”

    “周叔,路上碰见的,听说你家出了怪事,我来看看能不能帮上忙的。”

    “老周,到底出什么事了,电话里也没说清楚,你说你们家的羊怎么了?”

    “死了,好端端的,早上起来就死了一头,还死的特别古怪,走,我带你们去看看。”

    周德海也算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不可能死了一头羊就大惊小怪的,一定是那头羊死的极其古怪,所以他才把于爷爷给喊了过来。

    我们跟着周德海去了羊圈,他家的羊全都蜷缩在西北角,一个个看上去都没什么神采,东边空出了一大片地方,地上躺着一头早已死去的羊。

    “老周,你这羊怎么回事,得病了?”

    “不是生病,要是生病我也不敢麻烦您老人家,你们看仔细了。”

    周德海从地上捡起柴刀,不由分说的就砍在羊背上,我还没弄明白他想干什么,他就已经把柴刀举了起来。

    柴刀看上去还算干净,只有一丝淡淡的血迹。

    “老村长,你看到了吧,我家羊体内一点血都没了,还有这里,脖子上还有被咬烂的痕迹。”

    周德海话音刚落,我仿佛被雷击一般,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我知道是谁干的了。

    肯定是秀娟干的好事,她昨天离开我家之后就躲到周德海家的羊圈里了,难怪那些羊看上去怪怪的。

    于爷爷眉头皱的很厉害,他蹲下身仔细翻看羊脖子被咬烂的部位,好半天都没有说话。

    周德海看上去挺着急的,但是又不敢打扰于爷爷,而我却有些犹豫,要不要现在就跟说出秀娟的事情。

    “坏了,老周,这肯定又是闹紫僵了,要出大事了。”

    紫僵??

    这名字听上去就怪吓人的,难道秀娟并不是还魂作祟,而是变成了紫僵。

    我问于爷爷什么是紫僵,他说他年轻的时候见过一次。

    有一年全国都在下暴雨,村里发大水冲出了一口百年的棺材,里面就躺着一只民国时的紫僵。

    紫僵没有智商,以鲜血为食,力大无穷,早期都是喝动物的血,但很快就会不满足,必须喝人的鲜血才行。

    当时村里乱成一团,家家户户都有鸡牛羊被咬死,白天的时候情况还好一点,但是到了晚上连个敢出门的都没有。

    后来村里组织了几个壮汉去抓紫僵,于爷爷就是其中之一,他们在村墓里发现紫僵,但是却被打的一败涂地,其中一个村民还被活活咬死,就连肠子都被掏了出来。

    紫僵吸了人血,力气更大,见人就咬,于爷爷是拼了老命才躲过一劫,好不容易熬到天亮,他跑了几十里路,把镇上的老道士给请了过来。

    那时候的道士都是有真本事的,天一黑,老道士摆了一个法阵,不出几个回合就把紫僵给收拾了,一把火烧成灰烬。

    “老村长,这可怎么办,是不是去县里把道士请过来,这紫僵是不是还躲我家附近。”

    周德海看上去很慌乱,东张西望,生怕紫僵会突然跳出来把他的血吸干似的。

    “别慌,紫僵白天是不会出来的,县里的道观早就拆了,当年的老道士只怕也早就不在人世了,德海,你去村委会找我儿子,让他通知村民在家门口撒一圈糯米,这样紫僵晚上就不会进屋了,其他的我来想办法。”

    于爷爷所说的紫僵肯定是秀娟,但他好像说过紫僵是没有智力的,不可能像秀娟这么诡异。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决定立即和于爷爷摊牌,这件事已经不是我一个人可以处理的。

    我把于爷爷拉到一旁,把张奎让我送棺材的事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一直讲到昨晚秀娟在我家偷喝鸡血的事。

    于爷爷听的目瞪口呆,直到我讲完了,他才喊道:“小飞,你怎么不早说,快,带我去看看你爸。”

    于爷爷让周德海把羊尸烧了,还让他不要乱说,以免引起恐慌,这才急匆匆的跟我去了我家。

    家里的大门紧锁,我爸应该没有出去,我们两人前脚刚进去,就听到我爸阴阳怪气的歌声,依然在唱小燕子这首歌。

    不过有些奇怪的是,于爷爷听到这首歌,突然朝我看了一眼,表情似乎还有些复杂。

    “于爷爷,怎么了?”

    “没事,先看看你爸去!”

    我爸就在里屋,进屋的时候他好端端的坐在椅子上,但却换了一身女人的衣服,手上还戴着一只很好看的金镯子。

    他的表情很古怪,似笑非笑,看到我们的时候也没有太大的反应,而是继续唱小燕子。

    “于爷爷,我爸到底什么情况,是不是中邪了?”

    于爷爷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眯着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他给我的感觉很奇怪,似乎一点都不诧异似的。

    按理说我爸和于爷爷的关系不错,现在我爸都变成这个鬼样,于爷爷应该很着急才对。

    “于爷爷?于爷爷?”

    我连续喊了好几声,于爷爷才回过神来。

    他说我爸的确是中邪了,他年轻的时候跟道士学过一点驱邪的偏方,应该可以治好我爸的病。

    于爷爷说他回家准备药材一会就给我送过来,让我看好我爸,千万不要让他到处乱跑。

    于爷爷很快就走了,我连忙给我爸换衣服,要不是我爸这副打扮,我还真不知道家里竟然还有女装。

    这些衣服有些年头了,很有可能是我妈的衣服。

    我妈是难产而死的,家里连她的照片都没,我爸一直都说我妈的遗物全都处理干净了,没想到竟然是骗我的。

    给我爸换衣服是个力气活,他一米七五的个头,我忙活了好半天才把衣服换好,还把那只金镯子拿了下来。

    金镯子雕刻的很精细,外环刻着一条金龙,栩栩如生,内环刻了几个小字。

    我仔细的看了一下,白梦茹,我妈的名字。

    虽然我从来都没见过我妈,但我感觉她应该是城里嫁过来的,乡下人可取不了这么秀气的名字。

    我爸这人没什么大本事,脚还有点儿残疾,除了人好之外,还懂一点木工活,不过长的那叫一个帅,我妈肯定就是看我爸长得帅,所以才心甘情愿的嫁到乡下来。

    只可惜我命苦,一生下来就没了妈,就连外公外婆我都没有见过,是爷爷奶奶和老爸把我拉扯大的。

    我把我妈的衣服和金镯子收好,探头看了看外面,于爷爷没回来,倒是路口多了一辆原谅色的POLO。

    这车我从来都没见过,肯定不是村里的,停的位置很靠边,刚好正对着我家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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