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霄张眼,看见青山碧水的周围,然后,面无表情的,又把眼睛闭上。

    他的身边,白矖已经托着下巴看了他半天。见他张眼闭眼,已经知道他拒绝醒过来。那就帮他认清一下吧。

    白矖说:“你醒啦。”

    “……”赤霄不接话,翻个身,继续睡。

    白矖又说:“阿霄小友,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自欺欺人的赤霄,很不情愿的张眼起身,重新打量四周的环境。他说:“这又是什么情况。”

    白矖过来,和他并排坐在草地上。两人眺望着前方无边的草原,心里同是百感交集。

    白矖说:“刚才我已经探查过了,这里应该是幻境。”

    “秘境我知道,幻境是什么?”赤霄问道。

    白矖将手肘放在膝盖上,手掌再次拖起下巴:“简单来说,我们的肉体可以进入秘境,而幻境,只有我们的意识能进来。”

    “简单来说,我们现在就是在做梦?”赤霄自己理解了一下。

    似乎起风了,满眼的青草起伏摇曳。只是两人在这里,什么也感觉不到。

    “幻境,要怎么出去?”赤霄问。

    “呃,我也不知道……”白矖想了想,又说,“幻境和秘境不一样。只要没有外力的强行破坏,秘境可以千年万年的保存下来。而幻境,则是由某个人,或者某件物体的灵气形成的。一般来说,在情绪极度不稳定的时候,灵气会暴走,从而形成一个幻境。”

    赤霄又问她:“那我们,是刚好踏进了幻境?”

    白矖瘪瘪嘴:“确切的来说,幻境不是谁都能进的。机缘,巧合,运气,谁也说不准进入幻境的条件是什么。”

    赤霄无语,进到这里来,到底是运气好,还是运气差。总之他们两,这次又被卷到奇怪的事情里去了。

    白矖问他:“你猜,这个幻境是谁的?”

    “这还用猜嘛?我们本来是在囚禁开明兽的禁地里,除了我们两,这里就只有千钧上仙和开明兽了。”赤霄说,“这个幻境,不是上仙的,就是开明兽的。你刚才不是说,情绪不稳定,灵气暴走时,才会形成幻境吗。我猜,这个幻境,多半是开明兽的。”

    过会儿,赤霄又问:“幻境里,都有什么?”

    “一般都是记忆,刻骨铭心的那种。”白矖停顿了一下,再说,“开明兽少说也活了万年。如果这个真是开明兽的幻境,那这段记忆……得是多少年前的啊……”

    “……上次是一千年前,这次是一万年前。”赤霄说,“再来几次,我们就能知道远古祖神,开天辟地那会儿的事情了。”

    又过了一会儿,赤霄看看四周,除了他们两,谁也没有。

    赤霄好奇的问:“不对啊,这里除了一望无际的草原,什么也没有。开明兽刻苦铭心的记忆,就是这片草原?”

    白矖耸耸肩,她也知道不对劲,可又有什么办法。

    赤霄接着说:“一般来讲,这样特定的时间,这种特定的地方,应该会有一到两个特定的人物出现,才对。”

    话音刚落,两人的前方,凭空出现一个青衫的姑娘。

    “……”

    “……”白矖说,“这里还是声控的?”

    俗话怎么说来着,既来之则安之。横竖他们现在也没办法出去,干脆找了个地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下。开始欣赏,这段据说是刻苦铭心的,记忆。

    **********

    开明兽已经变回了兽形,洞里的封印,现在还伤不到它。只是兽形的开明兽,明显被激怒了。

    千钧进到洞里,见到的,便是开明兽,四处乱冲乱撞的样子。

    记忆中,这好像还是第一次见到,兽形的开明兽。

    发怒的巨兽,邪气围绕再身边。九张人面上,眼中,却全是无比悲痛的神情。

    那年,开明兽还是天界的神兽。

    那年,人界有一个专门占卜星象的部族。

    开明兽第一次见到与星,是在一片广阔的草原上。

    他从天上飞过,正好低头,看见草原上,一个青衫的姑娘,仰头看着他。

    开明兽保持着兽形,飞了下来,落在姑娘面前。本想吓吓她,最好能吓晕过去,明想到,姑娘根本就不害怕。见到他的兽形,还恭恭敬敬的行礼。

    初见,开明兽只觉得这姑娘有趣。

    他说:“大晚上的不睡觉,你在这里做什么。”

    姑娘礼毕,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继续仰头,看着天空。

    “喂,本座在跟你说话呢。”

    姑娘还是不理他。

    “喂!”开明兽的喊声中,带上了吼叫声。

    姑娘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望向了天空。

    那时,人兽两族的关系,是和睦的。再说,开明兽是神兽,不屑做那些杀人夺命的事情。

    姑娘静静地看着天空,开明兽就静静地在旁边看着她。

    过了很久,久到天边已经泛起了白光,天都要亮了。

    姑娘终于看够了天空,回头已经不见开明兽的巨大身体。站在她身边的,是一个眼眸明亮的少年。

    “你终于看完了?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吧。”少年用着之前那只巨兽的声音,问着。

    姑娘规矩的又行一礼,说:“我在看星星。”

    开明兽不解的说:“星星有什么好看的。”

    姑娘始终保持着恭敬地语气:“星星知道很多事情,我们通过观星落卦来占卜吉凶。”

    “观星落卦,这个本座听说过。”开明兽显摆着他的博学,“你们是占星师,相信星轨即是命轨。通过观测星轨的规律,再配合伏羲八卦,来占卜众生的命运。”

    开明兽讲完,又露出可悲的表情来。

    天界对这些占星师的态度非常不好,已经到了除之而后快的地步。

    开明兽说:“大晚上,你一个人来这里,不怕有危险吗?”

    姑娘说:“这里视野好,最适合夜观天象。以前,族人都是来这里观星的。只是最近……”

    只是最近,占星师也察觉到了天界的态度,做起事情来,都是小心翼翼的。

    姑娘看看天边升起的朝阳,对开明兽说:“天亮了,我该回去了。”

    最后行上一礼,姑娘转身,离开了。

    开明兽在后面问:“喂,你叫什么名字?”

    姑娘停步,转身,答到:“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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