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岳 作者:狎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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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铁口的绝对不是一个人。

    但昨天中午送他家那个,倒是挺像的。

    莫文滨转过头来的时候,冷因已经看着自己了。

    他把蒸笼里的最后一个虾饺夹给她,问道:“你点过外卖没有。”

    “没有。”冷因夹起虾饺,一口咬去半只。

    “哦?”莫文滨夹起肠粉,在生抽里滚了滚,“那你真该试试。”

    “莫公子也会点外卖?”她话里带着戏谑。

    “你这话说的。不过我昨天确实是第一次点,主要是台风来之前太闷热了。没想到是真方便。外卖小哥长得也可以,个子高,腿修长……”莫文滨说着打量起对面,冷因将剩下半个虾饺送嘴里,面无表情的嚼着。一无所获。

    她咽下虾饺,不以为然道:“你有病吧,点个外卖还注意这?”

    就在莫文滨和冷因讨论这个话题的时候,宋岳刚刚送完两个颐园的单。台风还没完全过去,小雨稀稀拉拉的下个不停。

    中午的单送完了,宋岳提着最后两盒饭,敲了敲成哥的岗亭窗。

    “喏,卤肉饭。”

    “终于等到你——还好我没放弃——”

    成哥说着哼起歌来,翻出钱给宋岳,宋岳点都没点直接揣口袋里了。

    成哥说:“外头下雨,你在我这儿吃了再走吧。”

    宋岳点头,“好。”他等的就这话。

    吃饭时,成哥说小区里有狗把人给咬了,被咬的是住了十年的老房主,声称对方不把狗送走就去法院打官司。

    “你说现在人是不是都闲得没事啊?上回有个女的推婴儿车,我本来打算逗逗她宝宝的,没想到头一露出来—— 是只哈巴狗!还有养猪出来溜的,名字叫范冰冰,相好在隔壁小区叫鹿晗。”

    成哥被自己说得乐呵呵的,宋岳极力配合他寻找笑点,忽然明白过来成哥为什么能在这岗位待上多少年了,正常人天天憋在个小岗亭里还不憋出抑郁症来?

    宋岳问:“4栋11-1你认得吗?”

    出于职业敏感,成哥反问他:“你问这户做什么?”

    “最近送了两趟,感觉挺奇怪的。门上啥都没有,还落得全是灰。”

    成哥撇了撇嘴,道:“这家挺奇怪的。房主是个男的,看着三十几岁的样子,几年前就买了房,到现在也没见他过几次。”

    “也不出租?”

    “不租,这就很神奇了,”成哥压低声音,“这几栋顶楼都是大平层,知道现在值多少钱吗?我听说啊,二手房现在都能卖到这个数——”成哥用右手比了个八,“千万啊。不卖你出租啊?真不明白这些人怎么赚到的钱。”

    宋岳郑重其事的拍了拍他肩膀,说:“加油老哥。在这儿干一辈子,地产商说不准一感动就赠你一套了。”

    “得了,你别蒙我,等我退休这小区产权也没多久到期了。咱们这种工薪阶层,这辈子是有福看、没福享咯!”

    莫文滨买完单,两人又喝了会儿茶;临走的时候,他才道出今天真正想说的话。

    “下个月就是江老师三周年忌了,在广州,我希望你能来。”顿了顿,莫文滨改口,“我相信江老师也希望你能来。”

    桌上沉默了一会儿。冷因说:“江老师已经走了。”

    “你不用在乎那些人怎么想……”

    “不是我在不在乎的问题,”冷因眉头微微蹙起一道惹人生怜的弧,“他们是江老师的家人,他们在乎。”

    “小因……”莫文滨叹了口气,“对了,这回东哥也来,他说有好久没见过你了。”

    东哥大名孟旭东,莫文滨的发小,从前他们仨常一块玩儿;莫文滨家有钱人尽皆知,冷因后来听莫文滨说了才知道,其实东哥家更有钱、更有势力。

    曾几何时那么熟,江老师不过才走了三年,却像过了一世纪那么久了。

    “东哥,”冷因小声的念出来,觉得这两个字眼陌生得发紧,“你上次不是说他已经升到正处了吗?像他这种级别、地位,怎么可能来见我呢?”

    台风过境,月明风清。ktv包间内倒是始终如一。

    只要不在外面走,城市就像一座巨型堡垒,关外是护城河,关口是门楼,地铁是地下长廊,人们躲进碉堡般的高楼大厦中,不用遭受风吹雨打,也望不见繁星璀璨——当然,城市晚上已经很久没这玩意儿了。

    张总手机在沙发上第n次震起来时,他不耐烦道:“给我关了。”

    冷因没多问,伸手按了关机。

    “咱张总脾气就是好,要我我早挂了。女人上了年纪都这样,更年期,”另一人絮絮叨叨完,转向小因,“妹子你别介意,张总跟这婆娘五百年前就离清了。老张啊,要我说,你当初就是钱给太多了,现在闲得发慌回来找事 ……”

    张总哼了一声,“跳梁小丑,就作吧。”

    中途,张总又把手机开了,翻了翻通讯录,点进去一个名字;他朝那号码盯了会儿,按下拨号键走出门外。

    按理说,ktv公主是不可以介入客人私人生活的,但冷因不小心瞥见了那号码上的“mxd”,纯粹出于好奇,假装去洗手间跟出了门。

    “那个,老孟啊,这次地价——行,见面说,对,还在我们会所——你放心,绝对私人,就跟家里一样。”

    这天晚上,张总喝了很多,喝得眼皮子都眨得不利索了;这个时候,才看出人的老态。

    张总叫冷因倒满一杯酒,指着酒杯,让她喝掉。

    他一属下为冷因打抱不平:“小姑娘喝得了这么烈的酒?太不怜香惜玉了吧!”

    张总瞅他一眼,说:“要不你替她喝?”

    那人明显段位不够,不说话了。

    冷因面上波澜不惊。她笑着端起酒杯,咕噜两下仰头干尽,跟喝白开水似的,眉都没皱一下。

    “好。”稀拉掌声淹没在吵闹的音乐当中。

    张总跷着腿,头仰在沙发后,端详着面前天鹅绒里的女人——白得像是陶瓷人偶。他微微眯起眼,试图在这具高雅的皮囊骨里找出一丁点出卖她风尘、媚俗、溃烂的痕迹,可惜这个女人把自己包装得太完美了,就连眸子也清亮得恰到好处,就像是山里走出的、未经世事的少女。

    “因因,”他亲呢的叫着,“再喝一杯。”

    作者有话要说:  自从看了《大护法》,每每遇见“跳梁小丑”这个词耳边便是大护法冲小姜那句“喂!跳墙小鬼!给你玉佩的人在哪里!”

    好喜欢蚁猴子喔。

    ☆、第 8 章

    张总头一回问她出台。冷因拒绝了。

    张总一杯杯的喝,她也一杯杯的陪。到底是年纪大的不胜酒力,最后张总喝到直不起身,冷因和司机两人合力才把他塞上车,她自己直接在街边拦了辆的士回去。

    冷因喝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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