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和江山不可兼得 作者:永遇乐鹊桥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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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恶不赦,谁能想到,平日里温和闲散的二儿子,居然是如此卑鄙小人!

    神思未断,文宗陡然间向前一倾,哇地吐出一口血来!

    圣上!杨公公大惊失色,一连迭地喊人:快传太医前来

    那孽子抓了没有?文宗抬起眼睛,眼底寒光掠过,抓紧了杨公公,朕,朕饶不得他!

    圣上,龙体要紧啊!杨公公哆嗦着扶住气得发抖的文宗,金吾卫已经包围二殿下的府邸了。

    文宗点头,目光再度落在了奏折上,缓缓眯起眼睛。

    绑架太子容桓,欲毒杀之而夺太子之位。

    联合旋翼门门主长歌公子暗杀老臣韩世明,戕害朝中大臣。

    韩世明之女韩烟死于非命,韩氏族人口口声声要容恬偿命。

    一桩桩一件件,证据确凿。其中既有长歌公子的招供证词,亦有韩烟死前藏于家中的证据,一封封都是容恬与韩世明勾结谋杀容桓来往的书信,但因没有杀掉容桓,容恬便杀韩世明灭口。

    大势已去,容恬的党羽选择了临阵倒戈,更让容恬的命雪上加霜。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容恬已被打入死牢。

    死牢内。

    精致无比的双层食盒放在容恬面前。他伸出枯瘦的手指慢慢打开了,却没有拿下米饭与菜蔬,而是自行举起了最底层的酒壶,一丝笑意浮现在薄唇边。

    三弟,还是你最了解我,我平生就好这一口热酒。

    隔着几重栅栏,容桓默然地看着他,半月有余,容恬从一个丰神如玉之人,瘦成了皮包骨,哪里还有往日的神采奕奕。

    二哥。他哑声道,手在袖中握紧了,这是你最爱吃的桂花糕。是沈娘娘托我送来的。

    容恬听到额娘名字,浑身一震,起身接过桂花糕,打开了,拿起一块送进了嘴里。他吃的很慢,仿佛品味着世间最美好的佳肴,吃着吃着,眼底忽然落下泪来。

    二哥,我会尽力为你周旋的。

    不必了。容恬苦笑一声,我此次必是躲不过去,你又何必为了我与父皇心生嫌隙。

    我容桓眼神一黯,闭上眼,我会给二哥找个好地方安眠的。

    那就有劳三弟。所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有今天早就在意料之中。容恬再吃一块桂花糕,缓缓道:皇弟们一个又一个死去,除了老七我是活得最长的。这几年,我一直在想我为什么能活这么久,此时我想通了,那是因为你。

    皇后心狠手辣,早就视我如眼中钉,想必等这一天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丝丝鲜血从他唇边流了出来,容恬抬手捂住嘴,却挡不住它们汹涌而出,囚衣上一片刺目的猩红。

    容桓大惊失色,扶住容恬:怎么回事!这,这桂花糕居然有毒!

    不用吃惊,我早知道是谁。容恬却安然地摆摆手,抓住了容桓的手臂,淡淡一笑,那人承诺过会让我尸身完好,这样也罢,你知道二哥软弱,若是在断头台当众发软求饶,莫不是丢我们容家的脸面。

    那人是谁!

    容桓面色一白,还想再追问,容恬已经慢慢倒了下去,容桓目欲龇裂,大吼着:云舒从燕国回来了,此时已经进了城门,我去把他找来!二哥,你等我容桓拔开脚步向外边冲出去。

    云舒。濒死之人口中,忽然轻轻地念出了这个名字,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云舒,云舒啊每一声,都悲戚低徊,仿佛世间最重的叹息。

    他知道,谁都救不了他了,哪怕是那位妙手回春的御医。

    那仿佛月出东山的笑意,令人如沐春风。

    他却从未向他亲口说出心底的情意。

    彼此缄默。

    直到生命最后一秒。

    再无机会。

    云舒,云舒,我只恨,最后一眼,看到的不是你。

    再也看不到你。

    听得背后不远处一声轻响,容桓蓦地停住了脚步,呆立了好久,才缓缓转过身去。

    容恬斜斜倚在墙边,一双漆黑的眼睛直直地望向大牢门外。

    他等之人,没有来。

    容桓的瞳孔张大,蓦然弯下腰去,喉咙深处爆发一声嘶吼。

    二哥!

    建兴四十三年。二皇子容恬卒于天牢,同日,其母沈妃畏罪自尽。

    随着容恬的死,文宗皇帝似乎在瞬间苍老下去,这几日司湘一直在御前侍奉,按方抓药,来回奔波。

    日暮天寒。

    容桓斜斜倚在床头,目光呆滞地望着随风摇荡的珠帘子。忽然门开了,剑谜沉声禀告:殿下,前朝又出事了。

    这次是什么事?容桓嗤笑一声,面色苍白,莫不是老七也被人参奏了?

    剑谜摇头:云舒执意要辞官为二爷守陵,圣上龙颜震怒,下旨将云舒杖毙。

    什么?!他不要命了?容桓大惊,披衣而起,疾步走向门外,剑谜一路跟随。还有谁在场?

    七爷在呢,苦苦相劝,奈何云舒触怒龙鳞,此罪难饶!剑谜抖着唇,欲言又止,臣只怕

    只怕什么?容桓转过身来,目光炯炯。

    臣只怕,云舒此举,会被圣上视作二爷的党羽,一网打尽。

    容桓神色一变,面色在瞬间苍白下去。云舒是二哥万分珍视之人,说什么我也要救下他来!

    进宫!

    御花园中,行刑之人高高举起刑仗,重重地落下。

    点点血色慢慢地从粗布麻袋渗出来,随着大力落下地打击,那点血色渐渐扩散了,蔓延成了一片刺目骇人的景象。

    而袋中的人,从一声不吭,渐渐地发出了痛苦的闷哼,声音却慢慢弱了下去。

    容熙立在一边,心下焦急万分,然而看着龙座上面色铁青的君主,却无法说出一句阻拦之言,眼见血涌出来越来越多,他额头渗出了丝丝冷汗。

    如此回春圣手,实在不该丧命于此。

    他与云舒自小一起长大,容恬自小爱慕云舒,对此事他始终旁观,原以为来日方长,奈何天有不测风云,云舒奉旨到燕国医治君主宿疾,几月未归,待人归来,却听到了容恬暴毙天牢的噩耗。

    接下来的一切是任何人始料未及的。不曾想平日里温和从容的云舒,居然在风口浪尖之上公然提出要为罪人守陵。

    原来,二哥一腔情意,不是单行线。

    只可惜,天人永隔!

    刑棍仍然在落下,每一下,都伴随着飞散的点点血迹。

    容熙握紧了手,心底绝望呼啸而来,他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众人早已闭上眼,不忍再看这瘦弱的年轻太医就这么活生生死在眼前。

    此时,从外院传来一声急报:

    太子驾到!

    容熙心头大喜。三哥!

    容桓踏进院来,触目惊心的血迹,他一步步踏过,锦绣祥纹的鞋子都沾满了鲜血。

    他疾步走到龙座之前,扑通跪倒。儿臣请父皇开恩,饶云舒一命!

    桓儿,此事与你无关。文宗缓缓道,你退下罢。

    容桓神色一震,直起腰板,膝行向前,再度深深拜了下去。

    怎么?你还有话说?文宗挑眉冷冷道。

    是。儿臣请求父皇,饶恕云舒之罪。

    一来,云舒精通医术,是太医院不可多得的人才。二来,云舒此次前去燕国,治好燕国君主的宿疾,于公于私,都是大功一件。父皇一向仁人之心,想必也不愿留下苛待功臣之名罢!

    文宗眯起眼睛。好一张利嘴,容桓啊,你也学会了将朕一军么?

    容桓面色苍白,霍然抬起眼睛,毫无畏惧地直视盛怒的君主。儿臣怎敢冒犯父皇,此事儿臣确有私心。他抖了抖唇,叹息道,云舒自小与儿臣一同长大,早已形同骨肉兄弟,二哥已去,儿臣实在不忍云舒就此死去!

    父皇!容熙也掀衣跪下,我兄弟三人与云舒自小结伴,如今二哥因罪自尽,云舒一时糊涂,冒犯父皇,此罪难饶!如今云舒已经身受杖责,儿臣求您,就饶了他这一回吧!

    司湘伏在地面,颤声哀求:请圣上念在师兄多年为国效力,宽恕他吧!

    文宗盯着跪在地面的三人,久久长叹一声:也罢,近日来朝中死去之人太多了,朕也不想再度大开杀戒。可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来人,传旨

    太医院云舒大不敬,即日起革职,驱逐流放,没有赦令,永世不得回京!

    作者有话要说:  永遇乐拭泪:这么快就出现第一个悲剧性人物了。

    鹊桥仙:的确悲催。

    容恬:至少让我把该说的话说完吧!坑爹的作者啊!

    永遇乐抽泣:来去匆匆的孩纸,你安息吧!为娘会为你多烧几个纸钱的!

    容恬:为毛我好像看到你俩在阴险地笑?

    永遇乐鹊桥仙瞬间躲远笑得无辜:哪有咩~~~~~~

    容恬:果然,亲妈对自己孩纸永远有偏向!我就是爹不疼娘不爱的货!

    鹊桥仙冷哼:你家云舒不是还好好的吗,这足以证明我俩还是很疼爱你的。

    容恬:吐血中。我不要什么纸钱,我只要你俩好好对待云舒,别再把他打得死去活来了,行不?

    鹊桥仙永遇乐已经闪人,容恬哭晕在厕所。

    ☆、知君有恨休独倚

    圣旨一出,容桓容熙两人对视,眼底都是狂喜。待文宗皇帝起身离去,司湘再也忍不住,推开左右行刑之人,颤着手解开袋子:师兄,你还好吗!

    忽然间,她颤着手停了下来,因为触手之处一片血肉模糊,碎肉与丝线缠搅在了一起。眼见这凄惨景象,司湘早已泪流满面,语不成句。

    容熙从身边侍卫腰间拔出长剑来,咬紧牙关,一剑将乱线斩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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