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瑾之拼命摇着纳兰辞,完全不顾他与纳兰辞的身份,听着林白秋的声音越来越大,顾瑾之也越来越急,终于,纳兰辞手微微动了一下,但顾瑾之却没有看到。

    “王爷,您在不醒过来,我也抗不下去了,此次外面来人可是王妃,我可是拦不住她的。”顾瑾之说话略带哭音,听着让人微微心痛。见纳兰辞依旧不醒,顾瑾之低下了头。

    “好了,别摇了,本王都快被你摇吐了。”

    纳兰辞轻道着,终于听见了纳兰辞的声音,顾瑾之第一次觉得,那让自己惧怕的声音这么亲切。顾瑾之抬起头,纳兰辞微微起身便看到了顾瑾之那一双水汪汪的眼睛,还有脸颊上的眼泪。

    纳兰辞不自觉的抬起手,将顾瑾之脸上的眼泪擦掉,只听他极为温柔的问:

    “怎么哭了?怕本王醒不过来吗?如此你不应该笑才是,这样你便可以出了王府,得到自由。”

    “可你不是给我吃了毒药,没有解药我出去不还是死,荣亲王妃来了,梓佳姑姑在门外怕是也拦不住她,王爷您快想想办法吧,若她执意强行闯入,这伤……”

    纳兰辞伸起了胳膊,顾瑾之意会他的意思将他扶了起来,纳兰辞让顾瑾之帮他穿好衣服、弄好了长发。看到桌上有女人用的胭脂水粉,纳兰辞竟然伸手拿了些过来,在自己面无血色的脸上和嘴上用了些,果然经那红色胭脂一图,纳兰辞完全不向沉睡了三日的受重伤之人。

    林白秋还在唤着纳兰辞,但是叫声越来越急切:

    “王爷,王爷?王爷,秋儿来给锦之弟弟送血燕,您就把门开开,秋儿放下血燕便离开可好?王爷,王……”没等林白秋再喊下去,只听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纳兰辞一脸不悦从内走了出来,身旁还由顾瑾之挎着。

    终于看到了纳兰辞的身影,梓佳与苏玖算是松了口气,而林白秋则是一脸笑意走上前去:

    “王爷,臣妾命人给锦之炖了血燕,他身子如今虽说,但还需要多多进补才是,王爷您也和锦之一起用些吧。”

    林白秋拿过如素手中端着的那盏血燕,呈到了纳兰辞面前,纳兰辞虽一脸没有表情,但只瞧着他轻挑了下眉毛,抬手便将林白秋端着的血燕打碎。

    装血燕的容器极为保温,这刚出锅不久的血燕正烫着,被纳兰辞抬手这么一翻,打碎在林白秋脚下,血燕溅了林白秋一脚,火辣辣的疼痛从脚上传来,但林白秋不敢吭声,纳兰辞突然大怒,一院的下人包括林白秋全都跪倒在地。

    “臣妾扰了王爷,还请王爷恕罪。”

    “王妃,你嫁入王府快三年了,你应该知道本王心性,静时不许人打扰,你在这院子里一遍一遍叫着,是想让整个王府都知道,本王在锦之这里住了几日不理朝政,同当今圣上一样,沉迷美色不能自拔吗?”

    林白秋瞪大了眼睛,连忙解释:

    “王爷心挂朝事为百姓谋太平,怎么可与圣上一般,臣妾真的没有这种心思,也不敢有这种心思,还请王爷念在臣妾是初犯,饶了臣妾吧。”

    “拿着你的东西离开锦兰阁,以后没有本王的命令,休得再来锦兰阁打扰本王与瑾之。”

    “是是是。”

    林白秋从来未见过纳兰辞对自己生这么大的气,所以一时害怕立马挥着手,让如素捡了地上器皿的碎片,踉踉跄跄离开了锦兰阁。

    挎着纳兰辞的顾瑾之也被吓到,只见他刚想抽回自己的手,却发现被纳兰辞紧紧的夹子。因为顾瑾之离纳兰辞很近,所以不难看到纳兰辞耳后自上流下的汗珠。

    想着这三日纳兰辞一直昏睡,身上还带着那么重的伤,一口东西没的纳兰辞在顾瑾之眼里,正要摇摇欲坠。顾瑾之一把扶住了纳兰辞,虽然心里没谱,但顾瑾之还是当着众人的面开了口。

    “王爷,这几夜您天天睡不好,王妃也是好心来送血燕给我,您便别和她置气了,我扶您回去再睡一会儿,梓佳姑姑,你去厨房命人给王爷炖点鸡汤,什么人参、鹿茸多放一些,好给王爷顺气。”

    说罢,顾瑾之不敢去看纳兰辞的目光,稍微用了些力气,便转身将纳兰辞再次扶回了屋中。

    纳兰辞今日如此生气,大家都把这事看在眼里,以后的日子,虽纳兰辞不出屋中,但也没有任何一人过来打扰,而且也没有人敢在背后说闲话。

    不得不说,这次纳兰辞伤的很重,再加上没请太医过来医治,所以好的不是特别快,一个月的时间过去,纳兰辞的伤终于不耽误行动,一个月未上早朝的纳兰辞决定明日一早便去早朝。

    一个月的时间,纳兰辞吃住全都在顾瑾之这里,但床只有一个,顾瑾之也不可能和一个病人,而且还是一个王爷来抢床睡,所以睡了一个月地上的他,终日都觉得秒解乏,时间长了眼下的乌青越来越重,而且感冒哩哩啦啦一个月也没好成。

    纳兰辞自清醒后就有事没事看着顾瑾之,刚开始顾瑾之满心的不好意思,但时间久了,也便能无视纳兰辞炙热的目光。

    顾瑾之以前在民间听说,原以为纳兰辞是个心狠手辣、麻木不仁之人,可是相处下来,却觉得他只是冷了一点,并非和传闻中的一般。

    在纳兰辞养伤的日子里,最多的就是和顾瑾之聊天,顾瑾之其实也不明白为何,但经那日纳兰辞说,同顾瑾之说些民间之事,总觉得对朝政解决上会有一点方法后,再加上顾瑾之并没有那么怕纳兰辞,所以从以前不肯发生的人,活生生变成了一个话唠。

    边丘曾经来过两次,但都被顾瑾之给带去了偏殿,因为纳兰辞怕那个惹事精发现自己的秘密。边丘这两次来却隔外的满意,顾瑾之身体恢复的很好,听闻纳兰辞日日住在锦兰阁,边丘心里想着,定是王爷的专属膳食拿来和顾瑾之一起用,所以顾瑾之身子得到了营养,所以才好的特别快。

    其实并非这样,而是纳兰辞想快些好起来,借着顾瑾之身子需要近补,让梓佳去宫中取了十分名贵的补药,一做还是大份,纳兰辞因伤口不舒服吃不了几口,所以都便宜了顾瑾之。

    纳兰辞这晚坐在桌案之前,看着趴在桌边睡着的顾瑾之,一时画心大起,竟不知不觉拿起画笔,画下了顾瑾之的睡颜。

    纳兰辞下笔稳准狠,所以没多一会儿便大致画了出来,借着烛光看了看,纳兰辞总觉得这副人像画总比顾瑾之初入府那日给自己画的少了些什么。

    想了半天想不出原由,纳兰辞叹了口气将画卷了起来,开门后看到还守门的梓佳,便将画教到她手中,让他送回了自己的院子。

    纳兰辞走到桌边叫醒了顾瑾之,顾瑾之半醒过来,揉了揉惺忪的眼睛:

    “王爷,要我侍候你就寝吗?”

    “不是这个事情,本王在这里住了一个月有余,亏得你照顾的细心,才能好的这么快,而本王也借了你不少的光。这次算本王欠了你的,你可有什么愿望想达成,本王全都满足于你,但是出府,肯定不行的。”

    顾瑾之眨了眨眼睛,突然被纳兰辞这么一问,顾瑾之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到点啥,低眸因略想半刻,顾瑾之突然抬起头来。

    “王爷此放可当真?”

    “当真。”

    “那王爷可以将那日喂我吃的毒药解了吗?我保证事事听从王爷,不会逃离出府,但总觉得那药在身体里,不知何时自己便会死的心里不踏实,所以还请王爷成全。”

    要不是顾瑾之说,纳兰辞到把这事给忘记了,纳兰辞原以为还丘会将这事和顾瑾之说了,没成想顾瑾之还以为那是毒药。

    其实这一个月以来,顾瑾之对自己的悉心照顾,倒是真挺让纳兰辞动容,纳兰辞也通过这段时间,知道顾瑾之是一个能说到便能做到之人。

    想起还丘说蚀蛊对人身体的坏处,纳兰辞坚硬的心,也是有些动摇。看着顾瑾之祈求的眼神,纳兰辞向他转过身来。

    “本王可以将你那毒解了,算是还你照顾本王的情义,不过再有四十天便是除夕,前几日太师上了折子,说今年除夕会回京来过。皇上那里已经下了旨,许他进宫参加夜宴,所以那日晚上,你要陪本王与王妃进宫入宴。”

    “什么?”

    顾瑾之一听人就慌了,平日在王府,与自己打交道的人不多,所以自己代替这个太师之子的位置,也没有啥太大问题。要是让自己顶着这个身份去宫中参加夜宴,还要见这身份的亲生父亲,那还不等没开口,便会被其发现?

    “可是王爷,我虽与您的男妾名字相仿,可是长相不同,性格也不一,在府中不见人也便罢了,这若见到太师,定会被他发现的。”

    “这些都不是你该担心的,你这张脸,任他们也瞧不出来什么。明日,本王会让还丘来给你解毒,今日早些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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