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梅妍放下衣袖,并没有注意到赵未央的目光有些不同。她不等赵未央开口,继续说:“我离开农村很久了,很想念那里。你能给我讲讲农村现在的情况吗?”

    赵未央解释说:“我爷爷奶奶在农村,我在那里长大的。现在家在县城。所以,我对农村的了解也主要是以前。不过,寒假倒是回去过一次。”

    “那就讲讲你寒假见到了什么。”在张梅妍的示意下,赵未央在一个椅子上坐了下来,开始讲起了自己的所见所闻,比如苏北和鲁南地区的变化,比如坍圮的小学校园,比如渐渐消失的农村风俗,还有铭刻在人们心中的那些情结。

    两人一番交谈,立即拉近了双方的距离。偶尔说出彼此的看法,都有点惺惺相惜的感觉。

    两个人一直聊到张梅妍下班,赵未央在医院里已经吃完了药。二人并肩走在校园的小道上。张梅妍问赵未央:“赵未央,你喜欢大城市吗?”

    赵未央微微愣了一下,然后就笑着道:“谈不上喜欢不喜欢,大城市、小城镇或者农村各有各的好处。我觉得,生活质量如何,主要还是看心境,当然,必要的物质条件也要具备。”

    经过交流,二人之间已经比较了解,张梅妍说:“我们出去消遣一下吧?”

    赵未央问:“玩什么?”

    张梅妍说:“玩桌球吧,不过我不太会玩,你能教教我吗?”

    赵未央笑道:“好啊!翰林大酒店就有台球室。”

    赵未央和张梅妍来到学校的翰林大酒店,发现由于是假期期间,台球室空空荡荡的,就他们两个人。

    赵未央说:“我教你玩九球吧,很简单的。我们从数字一开始打,谁先把最后的九号球打入袋中就算赢。这颗白色的球是母球,用母球撞击数字球你总会吧?”

    张梅妍显然对玩桌球一窍不通,吐了吐小舌头,笑嘻嘻地道:“我连球杆都不会拿,要不你打给我看看,我在旁边学。”

    赵未央也没有不耐烦,就自己开了一局,一边打,一边对张梅妍解释起来。比如握杆应该怎么握啦,手架应该怎么摆啦,力道应该怎样运用啦,什么是推杆,什么是低杆等等。张梅妍惊奇地看到,赵未央几乎一杆一颗的杆无虚发,从一号球开始,很快就把所有的数字球都打进了袋中。

    张梅妍在最后一颗球入袋之后,拍手说:“哇,你好厉害!打得这么准,你以前练过的吗?刚才的画面,我可只是在电视里看过。”

    赵未央开始从袋中将打入的球一颗颗捡出来放回球桌上,口中笑着道:“我曾经痴迷台球一段时间,我妈妈专门给我请过一个教练教我,因此水平还可以。刚才你看过了,现在换你来试试。”

    张梅妍兴致勃勃的也学着将母球放在线上,然后伏低身体,将球杆架在手上,准备击打母球撞击最前面的一号球。由于翰林大酒店里的空调设施很好,所以赵未央和张梅妍进来之后都脱掉了羽绒服,只穿着一层单衣。张梅妍上身穿的是一件耐克鸡心领T恤,这么一趴低身体,马上领口耷拉了下来。赵未央正好站在她的侧面,无意之间,撇眼看到那领口之内的一片雪白的肌肤,以及一件粉色的女性罩杯。

    纵然有过恋爱的经历,可赵未央还是被那片耀眼的雪白晃了一下眼睛,竟然没有第一时间移开目光,而是情不自禁的继续盯着看了下去。张梅妍看上去身材普普通通,可实际上却是如此充实,让赵未央目瞪口呆。

    就在这当口,张梅妍已经一杆打出,母球准确的击中了一号球,马上开心的抬起头来看赵未央,兴奋地说:“赵未央,看到没,我……”

    话说了一半,她已经感觉到赵未央的眼神不对了。顺着的他的目光低头一看,顿时脸上羞得通红,急急忙忙直起了腰并拿手抓紧了自己的领口,略有些嗔怪地说:“你……你在看什么呀?”

    赵未央在她低回头看自己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被发现了,虽然的确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却也没有惊慌失措或者故意装傻,而是呵呵笑了一下,道:“不小心被美好的东西晃了下眼睛,走神了。来,我们继续玩,刚才你打得不错,再打一杆我看看。”

    赵未央的意思是接下来不会再去偷看她领口内的风景了,但张梅妍却哪里还敢再趴低身子让自己的春光大泄出来?看着一脸若无其事的赵未央,她只好轻轻的跺了下脚,然后把手中的球杆网球桌上一扔,咬了咬嘴唇道:“不玩了,有你在旁边都没法好好玩。”

    赵未央也不以为意,年轻的未婚女性被人看到了隐私部位,总是会不好意思的。于是他就说:“不玩这个也行,那我们打乒乓球?”

    张梅妍却摇了摇头,说:“不想玩,你送我回去吧。我累了,想歇歇。”

    张梅妍自己租住着一个比较破旧的小院。

    赵未央问:“你自己在这里不害怕?”

    张梅妍说:“原本这院子里还住着一位老奶奶,被孙子接回去过年了,要过了正月十五才能回来。我自己一个人,确实有些害怕。”

    赵未央张了张嘴,竟然鬼使神差地想说:“要不我在这里陪你?”

    可是想想这样说还是太唐突了,毕竟两个人还属于首次见面。刚才打台球时,赵未央不小心看到春光乍泄,张梅妍都有些不自然,赵未央不愿意自找难堪。

    将张梅妍送回她租住的房子,赵未央又开始步行回校。倒不是说他现在坐不起出租车,而是真的没这个必要。一来步行可以锻炼身体,二来赵未央现在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时间。与其花钱赶那点时间,倒不如看看四周的风景散散心。

    母亲给他的那50万,他只留了2万元在手中,其余的钱都被他买了基金和股票。

    走在街上,看着喧哗的人流,赵未央没来由地产生了一种孤寂感。大概此时独自居于那个破落小院的张梅妍也应该有同样的感觉。

    大街上的情侣很多,大概是天冷,都依偎在一起。赵未央看了之后,突然有种顾影自怜的感觉。柳树到春天会发芽,赵未央到了如今这个年龄,心理也难免会有些变化。

    这一刻,赵未央突然觉得,生活是慷慨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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