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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牵扯的人多,你就不办了?”裴谢堂呵呵笑着:“你还是不是我认识的淮安王爷?”

    朱信之赞许的笑了笑。

    裴谢堂这句话是一点都没说错,要说因为牵扯的人多,他就会放弃,那根本就是无稽之谈,他心中志存高远,一向最想做的就是清明这朝堂,为父皇守好锦绣山河,将来为皇兄守护好锦绣山河,哪能那么轻易妥协!

    不过,父皇虽说很了解他,但到底这么多年来隔着君臣,对他的心思不会去揣摩。父皇为什么不肯继续追查,他多少懂一点,为了父亲的尊严,他可以不问过去,但该给泰安郡主的东西还是要给,裴家的声名不单单是声名,还是东陆很多热血青年心里的一个梦,一个关于正义、忠诚、国家的梦,这个梦,轻易碎不得!

    只是,朱信之也想不到,当今这个世上,原来最懂自己的是眼前的这个小女子。

    就连孤鹜都需要问的心思,她竟然都理解……

    怎么办,想吻她……

    朱信之定定的瞧着她的唇,红色的唇仿佛在诱.惑着他,低头,靠近,他轻轻的允住了那两片的诱.人,细细咀嚼,像是留恋在她的香味里。

    “王爷?”裴谢堂给他亲得有点头晕。

    朱信之抵着她的额头:“嗯?”

    “这么多人在呢。”裴谢堂露出浅浅的小梨涡:“王爷怎么又不说大庭广众之下不成体统了?”

    “这是王府,我就是体统。”他低声说着,捧起她的脸,一向不怎么爱对她笑的人,此刻笑得跟一朵花一样:“怎么,你不喜欢我亲你?”

    “我可喜欢啦!”难得这人如此敞开心扉,裴谢堂连忙搂住他的脖子,超级大声的回答:“王爷,你想抱着亲,站着亲,躺着亲,睡着亲……我都可以,我都喜欢!不然,我们再换一个姿势试试?”

    “……”

    朱信之默默的看着她,觉得这人是真的疯了。

    “王爷,你笑什么?”裴谢堂仰头,嘟起嘴吧很是不忿:“你是不是觉得我轻浮,没有女孩子该有的规矩?”

    “这样刚刚好。”他笑。

    裴谢堂的眼睛亮了。

    平心而论,眼前的这个人是真的好看,怎么看怎么好看,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浑身的坦然正气像清泉从石头上潺潺流过,像旭日东升时正正好的温度,你只要看着他的眼睛,就能看到这人无邪到了极点的内心。

    哎,骗子!

    裴谢堂暗暗撇了撇嘴,觉得朱信之真是个沽名钓誉的狂徒,这人就是凭着这副好皮囊,骗了自己,还让自己心甘情愿,着实可恶得很!

    但……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这人从宜州回到京城,自己的内心就一阵犹豫,总是不自觉地想为朱信之开脱,总觉得这背后还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高行止说她是魔怔了,被迷得不清,现在想来当真是旁观者清,似乎是真的有这个倾向。她看着他的脸,不由自主的想,实在不行,就再等一等,等他查清楚了冉成林的贪污案后,再把别的罪名丢给他去洗雪,然后……再看看?

    可是,原则呢?

    裴谢堂甩甩头,脑中逐渐清明起来,差点笑出声来。

    朱信之看着她:“你笑什么?”

    “我得意。”裴谢堂搂着他的脖子不肯撒手:“想到王爷这样大一尊佛被我抱回家了,别人惦记了好多年的宝贝从此归我所有,我就觉得很得意!”

    “我太厉害啦!”她转着圈,张开双手围着他跑了两下,重重亲了一口。

    孤鹜像看白痴一样看她发疯。

    周围的侍卫悚然惊呆的看着朱信之,等着朱信之发脾气——毕竟,谁被人当成物件这样说,心里都不会好过吧?

    然而……

    朱信之轻笑:“赶明儿我给你写个牌子,你挂在马车上,绕着京城溜一圈,你会更得意。”

    “王爷给我写什么?”裴谢堂瞪大眼睛,很是有兴趣。

    朱信之笑:“淮安王爱妻之车,如何?”

    爱妻……

    还没嫁呢!

    裴谢堂捂住红透了的脸颊,喜滋滋的看着朱信之,这人当真是被她调.教的越来越会说甜言蜜语了,瞧着这情话说得面不红气不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那我也要给你留个墨宝!”裴谢堂双眸亮晶晶的:“你也要挂在车驾上。”

    “嗯?”还想憋着不要笑得太开心,省得这人太得意,但嘴角是怎么都压不住:“你想给我写个什么?”

    “嘿嘿。”裴谢堂奸诈的笑着,快步跑回书房,提笔刷刷刷几个字,邀功一样的跑回朱信之跟前展开。

    “狗与女人不得入内。”

    “哈哈哈——”

    朱信之捧着肚子,朗声大笑起来。

    孤鹜很想憋着,努力了一番后,终于还是憋不住跑到一边去笑了。很快,裴谢堂的丰功伟绩就传遍了整个淮安王府,谁见了她,都忍不住扑哧一下。一时间,整个淮安王府里都是欢声笑语,让人忍不住觉得放松。

    比起淮安王府来,东宫却不见得如此放松。

    朱深见坐在盘龙椅上,眉头皱成了一个大大的川字,很是烦闷的看着地上跪着的人:“冉成林到底是怎么办事的,小小一个商户都搞不定?”

    “殿下恕罪。”跪着的人低声说:“我家老爷说,冉成林所知不多,就算淮安王查到他头上,也查不到什么来,不会牵扯到咱们东宫。”

    “我哪里是怕他?”朱深见怒道:“我是怕父皇责问!”

    那人道:“若太子殿下是怕陛下,那就更不用怕了。我家老爷说,淮安王将这个案子上禀报给了陛下后,陛下按下了这个案子,不准淮安王继续追查下去,说是到冉成林这里就可以了。”

    “我听说,冉成林手中有个账簿。”朱深见松开了些许眉头。

    那人又道:“是。不过,太子殿下可以放心,那账簿上并没有太子殿下的名字,也没有我们什么人的名字。大家都是安全的。”

    “那也不能放松。”太子冷声说:“最好,将这账簿拿到手上。”

    “是。”那人应道。

    见太子没有别的吩咐,他小心的站起身来,躬身告退。

    堪堪走到门口,便听见朱深见的声音冷漠的传来:“还有,你回去告诉孟蜇平,下次再来回话,别找个奴才就打发了我。”

    “是。”那人身躯凛然,不得不回头小心的看了一眼。

    深宫之中,朱深见端坐在盘龙椅上,玄色的袍子将他的面容衬托得格外冷酷,一双眼睛好像苍鹰一样阴冷,正幽幽的盯着他的背影。这目光,好像是从地狱里探出来的铁钩,将他的脚牢牢的钉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这还是素日里那个温和稳重的太子殿下吗?

    他抖了抖,只觉得内心涌起一阵战栗。

    朱深见冷笑了一下:“还不快滚,等着我找人抬你出去吗?”

    他又抖了抖,暗暗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快步离开了东宫。

    宫门外,孟家的马车静静的停在角落里,马车上,花白了发丝的老人端坐其中,正不紧不慢的喝着茶,沧桑的双眸是算尽了一切的平稳。听到脚步在车门前响起,他从容的笑:“锦衣,都回禀太子殿下了吗?太子殿下怎么说?”

    锦衣望着他的目光有点复杂:“老爷,殿下很生气,让我们想办法拿到那本簿子。”

    “已经在拿了。”孟蜇平点点头:“还有别的吗?”

    “……太子殿下说,下次,让您亲自去。”锦衣不安的看了看孟蜇平,轻声说。

    孟蜇平一愣,也没动怒,目光有一丝波动后,便轻笑:“知道了。下次我自己去。”

    “老爷,太子这是什么意思?您是辅国阁老,要是让人知道跟东宫交往密切,难免会被议论纷纷。”锦衣不解。

    孟蜇平回头看了看皇宫,捻着胡子慢慢道:“没什么意思。他想见我而已。我原来只想着朝政,难免让他心生不满。今时不同往日,如今他已经贵为太子,天下安定,太子已经开始理政,我做为辅国阁老,同他有点来往也没什么要紧。不过正常业务往来,我们持身端正,别给旁人怀疑的把柄就没什么大不了。”

    锦衣叹了口气,没再说这个,只是道:“那簿子如今在陛下手里,咱们兴师动众去拿,陛下一定会怀疑的。”

    “陛下会将簿子还给朱信之。”孟蜇平说。

    锦衣更不懂:“难道王爷就不会怀疑?”

    “会。”孟蜇平赞许的捋着胡须:“朱信之为人谨慎,现在没怀疑那簿子,一旦我们去抢,他立即就会开始查其中的玄机。”

    “那怎么办?”锦衣有点发愁:“不然,奴才去偷回来。”

    “淮安王府内高手如云,你要如何去偷?”孟蜇平又笑:“你啊,跟了我这么多年,办事还总是凭着一腔热血,我说过你多少次,这不行。”

    “那……”锦衣抓了抓头发,有点急。

    孟蜇平胸有成竹的勾起唇角:“转道,去淮王王府。”

    “嗯?”锦衣还是不懂。

    孟蜇平淡淡的说:“既然不能偷,不能抢,就让我去要吧。”

    “他会给吗?”锦衣不解。

    孟蜇平拢着手,神色很不以为意:“我是他尊敬的师长,他从未对我有过什么怀疑,只要我的理由正当,如何不会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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