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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谢堂疼痛稍缓:“祁蒙,一会儿上了药,你帮我包扎好,别让王爷看出来。”

    祁蒙眼中顿时蒙上一层水雾。

    一时间,她竟有些忍不住想对裴谢堂冲口而出:“王妃,不要瞒了,王爷知道,他什么都知道!”可话到嘴边竟又觉得不敢,只小声咽了下去:“是。”

    先前在泼墨凌芳时,大家已打定了主意,让王妃不必回来,为了伤口好得快,上了药后就没包扎,眼下为了不被王爷发现,祁蒙只得在裴谢堂的伤口上裹了薄薄一层纱布。饶是祁蒙手法轻盈,纱布打结时,裴谢堂仍旧疼得龇牙咧嘴。

    “王妃,我去煎药。”祁蒙包扎完后就说:“先前在泼墨凌芳的那药还要再喝一天。”

    “嗯。”裴谢堂点头:“一会儿就说是治疗烫伤的。”

    祁蒙心中更苦,低着头下去。

    出了门,朱信之立即围了上来,示意祁蒙跟着他走,离开这屋子好远才站住:“怎么样?”

    “都用了。”祁蒙福了福身:“王爷安心,没两天就好起来了。”

    “那毒……”朱信之犹豫了一下才问:“我看她面色青白,伤口上的毒素都清理干净了吗?是中了什么毒药有没有眉目?不要瞒着我,一五一十的说给我听。”

    “王妃不让说。”祁蒙咬唇。

    朱信之道:“祁蒙,我知道你是为她好,但有些时候,好心可能会办了坏事。”

    祁蒙一想也是这个理儿。她是不知道裴谢堂跟高行止的关系的,也不知道裴谢堂怎么受的伤,但朱信之问的这几个问题都不难回答,她又委实不明白裴谢堂不能告诉朱信之的理由,想了想,压低了声音说:“王妃是中了一日僵的毒药,不过已经解了,养两天就能恢复。外伤也不严重,那烫伤……是解毒的后宫,以后会留些疤痕。”

    “嗯。”朱信之闭了闭眼睛:“你辛苦了,歇着吧。”

    他转身往主院去。

    “王爷,请不要跟王妃为难。”祁蒙见他脸色难看,不知道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心里一惊,急忙跪了下来。

    朱信之已走了几步,闻言狐疑的回头:“我要为难也是为难跟她为难的人,怎能为难她?”

    一席话,将祁蒙绕的蒙了,等明白过来后才松了口气。

    朱信之带着人走开,她在原地愣愣的看着,只觉得曾经这位仙气逼人的王爷有些变了,在夜色之中,这人浑身笼着一股冷风,浑身上下只写着冷酷二字。

    她一颤,忍不住喃喃:“王妃,我做错了吗?”

    她站了一会儿,如同坠入了迷雾之中,过了好一会儿,才忽然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惊叫了一声:“哎呀,我把秦元思给忘记在药房里了!”

    先前在泼墨凌芳熬着药,一遍过后,她忙着将药端给裴谢堂,嘱咐秦元思看着火熬煮,用小蒲扇扇那炭火,等她回来再停。她这一去,裴谢堂刚喝了药朱信之就来了,随后便被裴谢堂塞到了柜子里。裴谢堂走后,她刚走出柜子,又被长天逮了个正着,回府这么一耽误,两个时辰都过去了,她还没着人告诉秦元思一声,这家伙指不定还在扇那小蒲扇呢!

    想到秦元思,祁蒙俏脸发烫,提起裙摆就往外跑。

    朱信之推开主院的门,裴谢堂已歪在床榻上睡着了。方才包扎时痛了一场,她额头前的头发仍旧濡湿,贴着脸,看起来格外柔弱。

    他轻轻在床边坐了下来。

    睡梦之中,裴谢堂的眉心紧蹙,竟是一刻都不得松开。

    “哎,拿你怎么办?”朱信之小声的叹了口气,拈着衣袖伸出手指,轻轻按在她的眉心软软的推拿,妄图能推开那一团褶皱。

    然而,人在睡梦之中均是下意识的举动,如何能推开?

    朱信之推了小半柱香时间,见全然无效,又跟着叹了口气:“你要做什么,我帮你做就是,以后,可别去犯险。我……好担心。”

    下午到处都找不到人的时候,他心里无比恐慌过。每找过一个地方,得到下人一句没有,他的心就被人割了一刀。尤其是跟着陈家人从小孤山转了一圈一无所获,他站在京都门口时,甚至有一种不想踏入的感觉——偌大京都,要是没有她在,他竟生出一股了无生趣的感觉来。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个人主导了他的感觉和思想,他从前自诩的那些信条和原则,突然之间,他竟觉得不如她有意义。

    有点可怕。

    朱信之的手抬了抬。

    一日僵,西蜀剧毒,伤她的人是西蜀人吗?

    他眸光蓦地冷气弥漫,京城混入了西蜀人,看来,是他这段时间疏忽了。

    “孤鹜。”朱信之凝声开口:“着暗卫好好查一查这京城里的西蜀人,发现可疑的立即来禀。还有,盯死陈家。”

    孤鹜像一道影子一样闪身而去。

    朱信之又继续若无其事的抚摸着裴谢堂的眉心,许久,他低下头去,在她眉心落下一吻。温软的唇瓣贴着她的脸,紧蹙的眉心毫无预兆的一松。此后,便再未皱成一团。朱信之见状,索性脱了鞋袜衣衫爬上床,抱着她睡去。

    第二日一醒来,裴谢堂睁开眼睛就是朱信之近在咫尺的脸,一愣之后,下意识就去看自己的手臂。

    纱布包得好好的,没拆开。

    她松了口气,摸着伤口觉得有些木木的,暗道祁蒙送来的药果然是好药,这才一晚上就见了效果,火辣辣的疼都消了很多,顿时眉开眼笑起来。她脸色仍旧是不好,但精神头比起昨天是好了太多,见朱信之维持着小心翼翼拥抱她的姿势,一时间,心头百感交集。

    不问经过,不理缘由,不理旁骛。

    这还是那个人吗?

    她心底趟过一股暖流,不由挨了过去,将自己缩成一小团依偎在他的怀里。

    “醒了?”她一动,朱信之就哼哼。

    裴谢堂讨好的抬头看着他:“王爷,你怎么醒了?一日之计在于晨,咱们继续睡会儿,养足了精神才好。”

    “一日之计在于晨是说要早起努力,可不是用来荒废在床榻上的。”朱信之好笑。

    他低头看着她,目光移动到受伤的手臂上。烫伤敷药又包了纱布,纱布上难免会染上药物,一股浓重的药味。他抽了抽鼻子,想问她还疼不疼。

    裴谢堂瞧见他的目光落在伤口上,立即就是一惊。

    不等朱信之问出口,她已抱着朱信之的手臂柔柔的撒娇:“王爷,你误会古人了。一日之计在于晨,说的不是你那个意思。”

    “也绝不是你的那意思。”朱信之当真被她吸引了注意力,将目光落回她脸上。

    裴谢堂连连点头:“对,确实不是我那意思。其实,这句话是需要断句的,应是,一日之计,在于晨。”

    “有差别?”朱信之不懂。

    这等说法倒是新鲜,他饶有趣味的看着裴谢堂,怎么读,意思相差并不大。

    裴谢堂笑眯了眼睛:“当然有差别啊。”她一双细软的小手往朱信之身上落,从亵衣的口子一点点往下滑,准确找好了自己的目的地。朱信之身子微微一颤,她已握住了,软软的笑:“古人的意思是说,干活这事儿,最好的时候是早上,醒瞌睡,一日就行。”

    “你有伤。”朱信之很是无奈。

    按住她不安分的手,阻止她上下滑动。可她已不是第一天挨着这人,朱信之身上那点门道她清楚得很,什么地方该重,什么地方该轻,或是揉捏,或是轻抚,朱信之的身体紧绷起来,虽说仍旧在推开她,身子不出意外的被她点燃。

    裴谢堂道:“我躺着不动,王爷动,就不会碰着伤口。”

    “……”朱信之已不知说她什么才好。

    裴谢堂催促:“王爷,别磨叽,快进吧。”

    她挤眉弄眼的一句:“一日~之计~在于晨啊!”

    “别胡闹。”朱信之顾及着她的身体,虽说已渴望压抑得难受,却不敢真的动作,怕弄疼了她,又怕拉扯到裴谢堂的伤口。

    裴谢堂一咬牙,翻身就坐了起来,落在他身上。她瞪眼睛:“你动,还是我来?”

    “躺着吧。”朱信之深深的看着她,忽然一个翻身,将两人的位置换了个个儿,他闷笑,她想转移他的注意力,也好,那就这样吧:“这种事,女孩子要矜持。”

    红被翻滚,满室生香。

    朱信之担心裴谢堂的伤势,这一次的速度算是最快,也用去了快两炷香时间。等他颤抖着释放时,裴谢堂已被汗湿了亵衣,一半是热的,一半是疼的。朱信之也知道她辛苦,不让她起身,自顾自穿衣出去,吩咐篮子他们备水沐浴。

    裴谢堂半撑着望着他走出去,才慢慢躺了回去。

    这一关是过了。

    再过两天伤口好起来,她就不怕啦。

    再有就是……

    裴谢堂的双手交叠着落在自己的小腹部上,光洁平坦的小肚子,因为练武格外径直。她的手指轻轻的击打着小腹,目光深邃,又狡猾,带着算计,也带着几分迷茫。

    祁蒙说过,那药喝完后,就是最佳的受孕时机。算起来,今天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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