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广一拼着同归于尽,神魂献祭,以身伺鬼,召唤出鬼君。

    漆黑雾霭翻滚涌动,不断变化着诡异形状,恐怖气息愈发强盛可怖起来,摄人心魄,风墉心中忌惮,急速后退足够距离。

    一个人形身影缓缓成形,如山似岳般高大嵯峨,身上鬼气缭绕如涛似浪,汹涌澎湃,根根鬼刺倒竖。

    鬼君出现的瞬间,一股似能毁天灭地的气息,便如滔天巨浪般向四面八方席卷而去。

    围观众人见状,绝大多数早已逃之夭夭,还有少数心存侥幸之人,想要一睹鬼君强势之姿,领略绝世强者风采。

    风墉望着那如实质般的毁灭气息,身形不断后退,以他的修为想要硬抗,怕是也无法做到。

    “啊!”

    那些还留在原地观望之人,被毁灭气息淹没,身上立时鬼气缭绕,躯体消融,惨叫声令人心悸。

    “桀桀!”

    鬼君口中发出刺耳难听,犹如齿轮摩擦之声,有些人忍受不了,直接肝胆俱裂,死于非命,宛如灯笼般的眼眸闪烁着妖异的赤色光芒,洞穿山河。

    这下无人再敢待下去了,皆都疾驰闪烁而去,见识到鬼君的强大,众人此时恨不得多生出一双翅膀,更为方才的愚蠢决定追悔莫及。

    风墉此时也在逃离的队伍中,身形在空中不断掠过,鬼君给了他极度危险的感觉,他自不是那种迂腐硬抗之人,本能对危机的感觉,让其趋吉避凶。

    不过鬼君是尹广一神魂献祭而来,正所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更遑论是用命换来的,鬼君自然是得卖卖力气了,风墉可就被鬼君盯上了,任他上天入地也要击杀于他。

    风墉速度不慢,可鬼君更快,须臾间便拉近了双方的距离,风墉可以清晰的感受到鬼君身上强大气息,森然鬼气飞溅在他的身上,犹若沸汤沃雪,身上衣物皮肉霎时腐烂,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这鬼气并不是死物,遇到皮肉宛若活物,顺着风墉的血肉,开始往其体内蠕动侵蚀,任风墉如何利用灵力压制都不顶用,不得已噬星锥出现,剜掉此处大块血肉,这才阻止了鬼气的蔓延。

    领教了这鬼气的邪异,风墉不敢让其再溅到身上一星半点,体内灵力疯狂倾泄,在空中疾驰,留下道道残影,可鬼君始终不急不缓的掉在其身后,仿若猫抓老鼠般戏谑着风墉。

    风墉自有一股傲气,被鬼君如此追杀,他此时狼狈不堪,有心回身反击,可那简直就是寿星老吃砒、霜嫌命长。

    如此这般追击了约莫一刻钟,鬼君似乎失去了耐心,亦或者觉得已经给予对手足够的恐惧,他不再留手,身上鬼气若海啸般呼啸奔腾,向着风墉席卷而去,风墉已经无路可逃。

    眼见自四面八方围拢而来的鬼气,风墉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死亡气息笼罩在其心头,他体内灵力疯狂涌动,想要做最后的努力,奈何灵力一旦激发,皆都被鬼气湮灭,丝毫不剩。

    已然是身陷绝境,风墉的心已经放弃,不再运转灵力,闭上双眼等待着鬼气的侵蚀,面对死亡一脸从容平淡,无喜无悲。

    “吼!”

    一声若野兽般的嘶吼声突兀响起,响遏行云,声震云霄。

    风墉双眸蓦然睁开,只见周身鬼气消散,鬼君被轰进了山石之中,身上鬼气消散大半。被人击中,鬼君顿时被激怒,眼中赤色光芒狂乱的激射,无数山石草木化作飞灰。

    山石崩裂,鬼君庞大身躯一跃而起,鬼气重新覆盖全身,气息狂爆无匹,方圆十里之内瞬间被其气势推平,成为一片死地。

    “孽障!”

    一道身影自空中毫无征兆出现,只见此人两道剑眉斜插入鬓,国字脸充满刚毅,线条棱角分明,一副睥睨天下的气势。

    “桓叔!”风墉见到来人,高声喊道。

    来人正是燕京第二楼楼主,天沛之父天弈桓,与天沛的矮胖身形不同,天弈桓身形高壮,充满了雄性狂野的气息。

    “你…该…死!”

    鬼君艰难的自嘴中发出这三个字,声音如齿轮摩擦,令人心悸。

    “魑鬼君,你接受神魂献祭,本就有违天道,我劝你赶紧离去,不然天谴难容于你。”天弈桓声音充满厚重感。

    “重、临、之、日,血、流、成、河。”

    魑鬼君似是被天弈桓抓住痛脚,依如先前一般,从口中艰难挤出这么一句话,声音百里外依旧清晰可闻,然后身形开始慢慢收缩融入地底,最后消失不见,一道干瘦的身形自其中跌落下来。

    “他还有生机!”

    风墉感觉到尹广一身上的气机,感觉到他还有生机,顿时大惊道。

    “替死傀符!”天弈桓道出了原由,“这替死傀符邪异异常,可以替人一死。”

    “他击伤小沛,对第二楼充满杀心,是不是就此结果了他?”风墉听完天弈桓的话语,然后问道。

    “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不用理会!”天弈桓道。

    不再理会地上生机虚弱的尹广一,天弈桓与风墉便准备离开,不过却是被人阻止了。

    只见自燕京城方向,一道流光疾驰而来,以天弈桓与风墉的实力,自是早已看清了来的是什么。

    只见一架闪烁着璀璨光芒,由一头上古异兽五彩鸾鸟拉动的凤辇,在空中飞驰,顷刻间便来至了两人身前。

    天弈桓双眸微阖,他已然知道了来人是谁,在燕国能够乘坐神光玉霞凤辇,又能让化龙境的上古异兽拉车之人,除了燕国皇后花无艳还能有谁。

    五彩鸾鸟化作人形,一声五彩霞衣,容貌冷艳亮丽,一副生人勿近模样,恭谨的侍立在一旁。

    凤辇彩霞氤氲,瑞霭缭绕盘桓,一直宛若凝脂般的玉手自其中伸了出来,五彩鸾鸟立时上前扶住,只见得一位美艳不可方物的女子走了出来。

    女子与那天兴城主花无双容貌有几分相似,不过却是比花无双更显年轻美艳,久居高位的上位者气势自然而然流露,让人不敢与其对视,无形中生出一股臣服感。

    “皇后有礼了!”

    来人正是燕国皇后花无艳,花无双的亲姐姐,天弈桓虽说无惧于她,不过还是拱手抱拳行了一礼。

    花无艳眼神不经意扫了地上的尹广一一眼,然后丹唇轻启道:“天楼主可有解释。”

    “无有解释。”天弈桓道。

    “燕国钦天监监丞被人伤成这样,天楼主却告诉我无有解释,是否太过轻慢我燕国了?”花无艳语调略有提高。

    “天某无有此意,皇后怕是有所误解。”

    “误解?这人就在下面躺着,不知死活,难道天楼主能够做到视而不见,不觉得可笑吗?”

    “自作孽不可活!”天弈桓说的斩钉截铁。

    “天楼主这是视我燕国于无物吗?”花无艳脸上浮现出一抹愠怒。

    “这尹广一不分青红皂白,一言不合就重伤我儿,还扬言要铲灭我第二楼,若是换做皇后你,当是如何自处?”

    “不分青红皂白?天楼主这句话恐怕有失偏颇了吧。”

    “公道自在人心!”

    “好一个公道自在人心!你第二楼杀害天兴城城主之子,我敢问天楼主怎么给出一个公道来?”

    “我第二楼敢做敢当,可有人想要往我们第二楼身上泼脏水,那她是痴心妄想,找错了对象。”

    “你如何证明?”花无艳虽说心中恼怒,不过还是压制着心头怒火。

    “我第二楼还不屑做出如此这般偷鸡摸狗之事。”天弈桓道。

    花无艳沉默片刻,接着说道:“当晚之事,我还想听天楼主详尽的说一遍。”

    以天弈桓的修为,当晚发生在第二楼之事,怎么可能会逃过他的眼睛,当下手掌挥动,在两人之间出现一面光幕,那晚花少大闹第二楼的景象赫然在上,以及后面被第二楼修理,直到花少等人被抛出第二楼,画面到此结束。

    花无艳看着眼前的画面,心中虽说恼怒第二楼对花少下的重手,更是毫无顾忌她皇后的身份,不过终究没有说什么,根据画面来推断,恐怕此事还真不是第二楼做下的,他们没有必要如此这般。

    “天楼主,舍妹唐突了,我在次代她致歉。”花无艳虽说口中道着歉,语气却是平淡无奇。

    天弈桓自不会真的在意其是否真心致歉,当下便拱手告辞,几个闪烁身影便消失在天际。

    花无艳自空中落下,来到尹广一身前,此时的尹广一徒有人形,无有人样,跟一具干尸没有差别。

    只见花无艳手中不知从哪里,变幻出一个白玉葫芦,拧开葫芦盖,从中倒出一滴绿色液体,液体始一出现便散发出强大的生机气息与冲天香气,令人毛孔不自觉的舒张开阖,液滴在空中滑落折射出璀璨的绿色光芒。

    绿色液体落在尹广一枯萎的身躯上,就见其身上的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生长,原本枯瘪的身躯很快就丰盈起来,生机也变的强盛起来。

    “主人,这天香源露珍贵无比,能够起死人肉白骨,用在他身上是不是...”一旁的五彩鸾鸟欲言又止,一脸的不舍。

    “他的命当然不值一滴天香源露,不过我们还需要这样一条狗替我们咬人,他还有利用价值。”花无艳眼中精芒闪烁。

    “阿鸾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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