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他们一家三口的恩怨情仇,何斯迦其实并不太在意。

    更何况,种什么因得什么果,杜婉秋作为母亲,对自己的女儿都苛刻到了极致,如今也算是罪有应得。

    所以,她现在唯一要做的一件事,就是带走何元正。

    不做白莲花圣母婊,但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何元正出事,这是何斯迦今天特地赶来的根本原因。

    就算他只是当年贡献了一颗小蝌蚪而已,她今天都还回去了,大家扯平,两不相欠。

    “何千柔,我不清楚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我也不会妄加评论。但我既然来了,就要把人带走,不管你同不同意。”

    何斯迦上前一步,指着床上的何元正,一字一句地说道。

    她不提何元正还好,何千柔似乎一下子被触怒到了,她一言不发,紧紧地抿着嘴唇,飞快转身,举起手里的启瓶器,对着何元正的腹部就是狠狠一戳!

    “啊!”

    杀猪一般的惨叫声在房间里回荡着,巨大的疼痛令何元正清醒过来,他本能地想要挣扎,然而四肢都被绑着,根本动弹不得,只能像一只丑陋的虫子一样,扭来扭去。

    何千柔早就把他的衣服都扒光了,浑身上下只剩一条短裤,勉强算是遮住羞处。

    启瓶器的螺旋状尖头扎进了何元正的肉里,寸寸深入,何千柔用力一拔,疼得他死去活来。

    “何千柔,你别太过分了!”

    何斯迦明知自己的力量有限,无法从一个疯狂的女人手中夺下凶器,反而容易伤到自己,所以也就没有贸然上前。

    傅锦行坐在轮椅上,趁着何千柔不注意,将手伸进外套的口袋中,摸到了手机。

    “他对我做的事情,更过分……”

    何千柔的右手上沾满了血,她一把丢了启瓶器,随手在白色的裙摆上抹了几下。

    然后,她像是一头灵巧的小鹿一样,动作轻盈地跳上了床,用力坐在了何元正的身上,拍打着他因为疼痛而变形的那张脸。

    “你快下来!”

    看到她放浪不羁的样子,杜婉秋气得胸膛一阵起伏,她从来也没有想到,自己苦心教育的女儿竟然会变成这样。

    很快,何斯迦和傅锦行就明白了,为什么何元正会浑身发红。

    那是因为何千柔提前给他吃了某种药物,当药效发作,就会令男人丑态毕露。

    何元正虽然手脚被绑,而且有伤在身,可他却控制不了那种强烈的邪念。

    很快,他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产生了令人恶心的反应。

    何千柔故意没有堵住他的嘴,她一口气抽了何元正十几个耳光,打得他嘴角出血,脸也肿得像个蒸熟的馒头一样。

    “我妈也在,你告诉她,你是怎么趁她不在家的时候,专门跑到我的房间欺负我的!人渣!”

    她一边大声骂着,一边哭个不停,还伴随着一阵癫狂的大笑。

    “什么?”

    杜婉秋一下子变了脸色,她双手被绑在椅背上,只能试着挪动双腿,恨不得冲到何元正的身边,一把抓起他,问个究竟。

    此时此刻,何元正已经完全被药物控制了,他无法正常思考,甚至也懒得去理会杜婉秋和何千柔究竟说了什么。

    他唯一能够感受得到的,就是身上紧挨着的这具年轻女体,它散发着香气,让人着迷……

    眼看着何元正用力挣扎着,下半身还不停地动,杜婉秋再也看不下去了。

    她想要冲上去,可却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脸先着地。

    冯舒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因为他也和杜婉秋一样,都被捆得死死的。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杜婉秋倒在地上,形象全无,疯了一样,对着何千柔大喊大叫。

    偏偏何千柔好像已经失去了理智,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竟然开始脱衣服。

    “下贱的东西!”

    愣了一下,杜婉秋忍不住破口大骂:“我看你倒是挺享受的!不要脸的贱货,是你先勾引他的!否则你为什么一直不说?”

    她的谩骂,令何千柔的动作顿了一下。

    裙子脱了一半,还有一半挂在她的身上,但何千柔却停了下来,眼神直直地看向杜婉秋,嘴唇动了动:“你说什么?”

    杜婉秋看着女儿明显比自己年轻许多的妖娆身体,那皮肤,那线条,那样美好鲜活,她的心头不禁浮上一丝恨意。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最近这几年,何元正已经几乎不碰她了。

    每次她问,他都说,生意不好,太累,没有心情。

    作为小三上位的杜婉秋显然也起过疑心,她还暗戳戳地调查过,但何家一落千丈,就连何元正的那些狐朋狗友也不跟他一起玩了,他想在外面过夜也没有机会。

    于是,杜婉秋就真的以为他只是到了岁数,对那方面不感兴趣了。

    想不到……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想到自己那么多个夜晚过着跟寡妇一样的难熬日子,这股恨意在杜婉秋的心中疯长着!

    “我说你贱,说你不要脸,说你连你妈的男人也要抢!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一个狐狸精,连自己的后爸都要睡,一个巴掌拍不响!他摸你,亲你,你不会跟我说吗?我看你就是主动凑上去的*狗!”

    杜婉秋不顾自己的狼狈,大声咒骂道。

    听了她的话,何斯迦瞠目结舌:“杜婉秋,你疯了,她可是你的女儿啊……”

    “我没有这种不知廉耻的女儿!别以为我不知道她的小算盘,反正也不是自己的亲爸,把他伺候好了,以后少不了她的好处,到时候就把我一脚踢开!”

    杜婉秋冷冷地喝道。

    “为什么不告诉你?呵呵……你还记不记得,高二那年,学校有个女生被老师猥亵了,她告诉教导主任,想寻求帮助,结果那个老师有靠山,连校长都只能和稀泥。最后,她得了抑郁症,从教学楼上跳下去了。我当时告诉你,是想先探探你的口风……”

    何千柔衣衫半褪,白皙的脸上全是泪痕,还有溅到的血污。

    她一抹脸,继续说下去:“你说,她死了活该,小小年纪就勾搭男人,要是她不卖弄姿色,那么多学生,怎么就她被相中了?你还说,要是你有这种女儿,死了干净,省得丢人……我怕你知道了,也要把我赶出家门,或者让我去死,我连一个字也不敢说……”

    何元正当年第一次爬上何千柔的床,是在她十五岁那年。

    她上初三,已经明白了男女之事,更知道这是不对的,是恐怖的。

    但何元正一向对她很好,无论何千柔要什么,他都会第一时间买给她,每次杜婉秋骂她的时候,都是他站出来,替她说话。

    “婉秋,你太过分了,你对女儿连起码的责任都没有尽到!”

    冯舒阳脸色涨红,他的额头、脖子和手臂上的青筋已经一道道地绷起来了,显然已经气愤到了极致。

    “你没有资格来训斥我!你这个懦夫,你才是没有尽到责任那一个!”

    杜婉秋恶狠狠地瞪着他,五官狰狞,看起来有些可怕。

    就在这时,曹景同和保安一起,用备用房卡打开了房门,几个人一起冲了进来。

    “都别过来!”

    何千柔眼尖,率先看到了他们几个人。

    她大喊一声,从床上跳下,竟然用一只手就抓起了杜婉秋身后的那把椅子,将她拖到了窗口。

    见状,何斯迦暗道不好。

    她以前听老人们说过,人一发疯,有文疯子,有武疯子。

    文疯子嘛,就是犯起病来,异常沉默。

    至于武疯子,要么是嘴里骂骂咧咧,要么是动手动脚,而且往往力大无穷,一发起狂,甚至三、四个人不得近身。

    看样子,何千柔就是后者。

    何千柔一路拽着杜婉秋到了窗边,酒店卧室是落地窗设计,外面还连着一个露天小阳台。

    这里是十五楼,摔下必死。

    “放、放开我!”

    杜婉秋连话都说不利索了,早已没有了之前的跋扈,她看出来了,何千柔不只是恨何元正,她更恨自己!

    从她离家出走的那一刻起,或许,就注定了今天的悲剧。

    “妞妞,妞妞,求求你,你赶快放开妈妈……”

    情急之下,杜婉秋连声叫着何千柔的小名,希望能够唤起她的良心。

    偏偏,她不知道的是,每次何元正欺负何千柔的时候,都是喊着她的小名,让她打心眼儿里厌恶这两个字。

    “闭嘴!”

    何千柔拽着杜婉秋的头发,用力将她往下按。

    “傅先生,我已经报警了!”

    曹景同刚才接到了傅锦行打来的电话,他在手机里听到房间里的对话,感到情况不对,所以马上报警。

    但是,他们和警方都没有想到,何千柔会带着杜婉秋上了阳台!

    “快找消防!”

    傅锦行沉声说道,曹景同又去打电话了。

    只是,时间恐怕来不及了,因为何千柔拉扯着杜婉秋,后者的一只脚已经处于悬空的状态。

    “啊!救命!救救我……”

    杜婉秋大喊大叫,声音尖得可怕,极为刺耳。

    “你不要喊了,不要再刺激她!”

    何斯迦试着接近阳台,但她发现自己几乎不可能凭借一己之力,救下两个人。

    搞不好,连她也会被带下去。

    “快回来,斯迦!”

    傅锦行也在身后大喊,生怕她一个冲动,真的不要命了。

    何斯迦退后两步,保持距离。

    不过,她还是试着喊道:“何千柔,你不是一直想出国吗?国外有很多限量版手袋,冯教授这么多年也赚了不少钱,你是他唯一的女儿,你可以重新过上美好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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