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存疑,不动声色的在四周绕了一圈,并没有发现摇光的踪影。

    却猝不及防的对上了一个人的眼神。此刻那人正温润的看着自己,可是莫名的,谢尺渊察觉到了一种危机感,他也说不清那种危机感是什么。

    容温淡淡一笑,将自己的头偏了开来,面上却骤然冷了下来。手在杯子的边缘上不住的摩挲着,眼底意味不明。

    谢尺渊不知道这个才入京的南疆世子为什么对他抱有敌意,在他的记忆里,他并没有见过这个世子,更何况结仇了。那会是因为什么?因为自己的父亲?谢尺渊将自己的疑惑压在了心底。

    “公主,你入京下一步打算做什么啊?”确定了摇光公主就是他要效忠的那个公主后,吴折之便得热情无比,令摇光难以招架。

    “吴折之?”摇光在吴折之看不见的地方扶了扶额,“你……你先回去吧,日后有事本公主找人通知你。”

    “好好好,公主说的是。”吴折之面上激动的行了礼之后便向后走去,一时没注意撞到了一人身上。

    没等摇光说出什么,就看见了吴折之身后突然出现的身影。即使在夜色中看不清那人脸上的神色,但是摇光一眼就将那人认了出来。

    身形清隽,温润之气尽显,不是谢尺渊又是何人?

    “谢大哥你不知道让路的吗??”被人撞到地上,吴折之面上憋屈;尤其是当着摇光的面,这个自己刚刚才确定要效忠的人的面前,吴折之更是觉得憋屈。伸出手递给谢尺渊,“你还不赶紧把我拉起来。”

    谢尺渊面上淡淡,绕过吴折之伸过来的那只手,走到摇光面前行礼道,“谢尺渊见过九公主。”

    面前这人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贵公子,才貌出众,只可惜……是个没有心的。“谢公子何事?”

    “无事。”谢尺渊直起身来定定看着摇光,面上温润,“宴席之上略喧哗了些,所以出来走走。谁知道居然碰见了公主殿下。”

    不知道为什么,自这人走入宴席之后他烦躁的心变得安静了下来。这人一消失,他突然便得慌乱了起来。忍不住起身离席,想出来走走,万一能够碰见她呢?只是一见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前些日子的那件事,着实是他做的过分了些。也不知道她会不会记恨自己,只怕她现在已经在记恨自己了吧。

    吴折之将自己悬在空中的手收了回来,站起来搂住了谢尺渊的肩膀,“你难道没有看见我吗?”

    “没有。”谢尺渊迅速回道,没有一丝犹豫。

    “是吗?”摇光眯着眼,冷嗤道,“谢公子,那我们可真有缘。”

    “公主说的极是。”

    摇光实在不清楚谢尺渊心底是怎么想的,冷笑一声就转身打算离开。

    “公主殿下。”谢尺渊开口唤住了摇光。

    “谢公子还有何事?”

    “公主前些日子说的事情,我已经考虑好了。”

    “何事?”

    “驸马一事。”

    黑暗里有人将自己的拳头紧紧攥了起来,上面青筋尽显。

    摇光淡淡瞥了眼黑暗某处,语笑嫣然,“谢公子,你是真的想好了吗?”

    谢尺渊一滞,面上有些为难。刚刚那句话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鬼使神差的说出口。

    谢尺渊半晌不说话,摇光心底最后的一丝期待慢慢的,无声无息的消散了开。垂下眼睛,扯起嘴角,轻笑一声便向前走去。

    谢尺渊,不管这句话是你经过深思熟虑还是一直上头的,都迟了。

    当初愿意将心门打开,将你容纳进来的摇光只会出现那么一次。在那一次里,你已经狠狠的拒绝了摇光了。那么,便再也没有第二次机会了。

    摇光,她是一个身负使命的人,绝不会沉耽于这些男女情爱之中,也无空与谢公子你玩这些捉迷藏的把戏。

    “我想好了。”

    谢尺渊道,“我想好了。”

    “谢公子这是作何?”摇光站定,转身看着谢尺渊问道。

    吴折之一脸茫然的看着谢尺渊,又看着摇光,实在不明白他们二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直觉告诉他,他们二人之间貌似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

    “当初拒绝我的是谢公子,说心有意中人的是谢公子。”摇光停住,视线直直盯着谢尺渊,似是不想放过他脸上变化的一丝一毫,“将我的满怀热情浇的冰冰凉凉的也是谢公子。如今,谢公子说想好做我的驸马了,也太可笑了吧。”

    “既然谢公子想好了,那摇光倒要问问,谢公子为什么想好做摇光的驸马呢?”摇光面上含笑,眼底却深沉一片,“莫非是痴心于摇光?可是谢公子不是有意中人吗?”

    谢尺渊张了张口,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刚刚那些话明明是出自自己的嘴里,却仿佛又不似出自自己的嘴里。

    吴折之虎躯一震,看向谢尺渊的目光里全是敬佩。心中还存着几分看好戏的心情,惹了公主的谢尺渊,居然还好好活着。不容易啊不容易。

    只是……吴折之踮起脚,慢慢的远离这二人。这个空间,还是留给他们二人好了。

    一个是他的好友,一个是他要效忠的对象。想到将来摇光会站在的位置,吴折之突然期待这二人在一起了。

    只是退后的途中,又撞到了一个东西。

    吴折之回头一看,正是才入京不就的南疆世子容温。容温的气质太过特殊,见过一面的人都是很难忘记的。而吴折之正好便记住了。

    只是这南疆世子好像隐隐有怒火?吴折之还没想好自己要不要行礼,就被人拉到了一旁,正是南疆世子身后站着的两个侍卫。

    “谢公子,你想好了?”

    谢尺渊半晌没有说好,摇光面上含笑又问了一遍,眼中藏着的,却是浓浓的讥讽。

    距离摇光最近的谢尺渊自然是看的明明白白。

    谢尺渊皱了皱眉,他不喜欢摇光这个眼神,不喜欢她用这个眼神看他。

    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抚上了摇光的眼睛,将那讥讽的视线,全部阻挡在他的掌下。

    “呵。”摇光挥手,将谢尺渊覆在她眼睛上的手打了开来。眼中是明明显显的讥讽之色,“谢公子,好玩吗?”

    “谢公子是天生骄子,千人追万人捧着长大,娇贵如牡丹一般。”摇光退后两步,定定的看着谢尺渊,“摇光不是。摇光在景山上一人独自活了十年,什么也没有,像一个芥草一般。谢公子可别屈尊降贵,为博摇光之一乐便做出如此大的牺牲。”

    “之前摇光与公子说过日后希望,与公子再不相见,此话,摇光收回。”摇光面上清冷,说出的话更冷三分,“京城不过巴掌大的地儿,遇见谢公子是个很简单的事情。那摇光就希望,日后与谢公子形如陌路。谢公子,你觉得这样可好?”

    摇光直直的看着谢尺渊,似是要等他说出一个什么来。只是有一人却突然冒了出来。

    “摇光。”容温自黑暗里走出,面上含笑,“你一个人怎么离席了?我找你可是找了好半天。”

    “你怎么把斗篷摘下来了?”看见容温单薄的身形,摇光皱了皱眉头,忍不住问道。

    如今已是深秋,夜里凉意明显。容温身体素来不行,若是在京城里有个什么好歹,她又如何跟王叔交代?

    “刚刚出来走的急,没有记住。”容温笑道,说完便又轻咳了两声。刚刚谢尺渊也消失在了宴上,他心底有些不好的预感就赶紧出来寻找二人,一时走的急并没有将斗篷披上。

    吴折之看着容温,愣愣的。这个人明明站在这里偷听他们二人说了半天话,现在装什么才找到的样子?却猝不及防对上了容温递过来的警告的眼神,身上寒毛竖起,吴折之将想要出口的话全都压在了心底。

    传闻之中这个南疆世子最是温润,如今看来,全是扯淡!

    见到摇光与容温如此熟稔,谢尺渊面上的表情黯了一分。

    “我在这里还能走丢不成?有什么可找的?”摇光面上全是不赞同,然后将自己身上的斗篷解了下来,不顾容温的反对披在了容温的身上。“你穿着吧,我身体素来比较好你又不是不清楚。”

    “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容温说完,这才将视线放在了站在一旁的谢尺渊身上,面上有些恰到好处的疑惑,“这位是……?”

    “丞相之子谢尺渊。”

    “谢尺渊?”容温咬着这几个字笑道,“久仰大名。”

    谢尺渊紧攥的拳头送了开来,一样面上含笑,“尺渊同样久闻世子的大名。”

    “哦?”容温脸上尽是兴味,“谢公子听闻了什么呢?本世子倒是有些好奇了。”

    二人对视,火花迸发。

    摇光此刻也知道了容温是想帮她出气,于是拉着容温就往宴所在的地方而去,“在这里聊什么?想聊天的话以后有的是机会。你身体不好,我们还是赶紧回宴上,那里人多,温暖一些。这里有些冷,时间长了你的身体受不住。”

    容温一笑,看着谢尺渊,眼底隐隐有挑衅之意,“既然你都已经这么说了,本世子自然听你的。”

    话是对摇光说的,挑衅是对谢尺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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