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要吓尿了,这几个刀客与剑客看起来都一副移动冰山的模样,光是看着就觉得有点凉。

    秦若白却觉得很有意思,满不在乎道:“有人的地方难免就有各种杂七杂八的关系,遇上不和的自然容易起冲突,不过这些都是小事,我就想找个送我一趟的人,不在乎路上是否会有危险。”

    刀客和剑客都是绿水门下的弟子,其实并不是老死不相往来的仇人,虽说是竞争关系,可也是有许多关系很好的朋友。

    反之亦然,关系不和,趁机同门相残的也不少,不过强者的道路必然免不了风险,所以历练中死伤属于正常现象,绿水门可不管这些恶性竞争。

    店小二冷汗直流,拿着肩头的抹布擦了擦汗,脸上带了一点牛肉味,干咳了两声,想要提醒一下秦若白,奈何秦若白老神在在的喝着酒,语气莫名兴奋:“要不就替我找个刀客吧,银钱好说,必然不会少给,马车以舒适为准。”

    然后抖了抖袖子,拿出一片金叶子:“帮忙好好找,这是赏钱。”

    店小二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很是为难,瞅着金叶子的眼神很有妻子望穿秋水等候丈夫归来的惆怅之感。

    纠结……

    “不过,为了防止你觉得我很快就会走了,有一个瞎子就算被坑了也找不到你的错觉,我觉得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瞎子记人靠的是听觉和嗅觉,所以除非你能够将自己身上的气味尽除,以及将这里的人全部弄死,否则我要找到你真的不难,毕竟……我还算有点钱。”

    有钱能使鬼推磨,更别提追杀一个店小二了,只要她愿意撒钱,多的是愿意帮忙抓人的。

    秦若白吃了最后一块牛肉,动作慢条斯理,店小二却觉得对方吃的是他的肉,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就是看见绿水门弟子时都有过之无不及。

    尤其是看到她身边那只猫,像模像样的盯着他看了一会,总觉得像是努力的记住他。

    可怕,他为什么要遭遇这样的对待,一定金钱的诱惑,遮盖住他的理智。

    反正店小二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拿走了那片金叶子,一个威胁可能会让他怂,可要是好几个威胁同时存在,那么也没啥好怕的,大不了就是一死。

    哼,不想给老板回扣了!

    “姑娘要去京城不如坐我们威远镖行的马车吧,人多还有安全保障。”

    一爽朗的女声响起,秦若白侧了侧头,问:“镖行的车速快吗?多久能到京城?”

    “额,大概一个多月,毕竟期间还要下货,需要耽搁些许时间。”云菲菲顿了顿语气,“可到底能够免除许多麻烦,而刀客和剑客之间的竞争,也许僵持下去,半年也到不了京城。”

    秦若白听出了这位女子语气中对绿水门弟子的不满,不过她没有多加追问,而是拒绝了对方:“我习惯了独来独往,人太多了我会不舒服。”

    这真是一个虚假的借口,其实也就这段时间独自一人,以前大多数她都是前拥后簇,一大堆的人伺候着,便是和段乘雪前来采药治病的时候,也都是有小丫头们照料着。

    不过谁规定了她需要对陌生人坦言相告?

    既然是推脱的借口,自然是能够达到推脱的目的即可。

    云菲菲显然没料到会遭受拒绝,她摆明了是打算截胡绿水门弟子的生意,也正是看到如今坐下那几位绿水门弟子,故意为之。

    截胡没成功反而有点丢脸,这让云菲菲盯着秦若白的目光有些不好。

    大胖几乎是第一时间炸毛了:大胆刁民,又想对朕这只小猫咪下手。

    也许是大胖始终很安静,而且狞猫被驯服,在江湖中属于蛮正常的事情,可如今它一炸毛露出的凶相,却是极为骇人的。

    机警的江湖人,脑海中几乎是同时的出现一个念头:这只猫杀过人。

    “姑娘这猫不错。”

    那隔壁位置的一男子撑着下巴,目光炯炯的赞叹道。

    秦若白摸了摸大胖的脊背,大胖却盯着云菲菲不转眼,炸开的猫毛却是被顺了下来,一副假装安静,潜伏下来的猎食者姿态,令人很是惊悚。

    众人:现在的猫都这么精了吗?

    气氛似乎有点沉凝,秦若白却依旧置身于另外一种欢脱的气氛中:“我刚刚想了想,店小二你这么紧张,应该是这里就有绿水门的人吧!”

    店小二瞅了隔壁桌一眼,见那桌的人都不理他,这才松了口气:“隔壁便是绿水门的几位大侠。”

    无视才好,可劲的无视他吧!

    就怕对方说“很好,你成功引起本大侠的注意”这种话,想想就吓人~

    秦若白不满的撇了撇嘴:“那你还拿我的赏钱,不老实啊你,还是说这几位不靠谱?”

    秦若白说这话的时候,那真是叫有恃无恐,几乎是瞬间,隔壁桌的四人就瞬间将目光停留在店小二身上。

    店小二顿时觉得手里的金叶子格外烫手,不过他凭本事到手的赏钱,死也不能放开!

    嘴皮子抽了抽,店小二沉默了一下,在心里仔细抠着字眼,这才战战兢兢的解释:“这不是不知道几位大侠是不是还在历练么,刚想问问来着,这不没来得及。”

    嚯,他能不避重就轻么,这其中有两位,可是绿水门近年的大热门,常年活在冬天的刀客卓云,笑面猛如虎的剑客卢谦,这二人都不是好脾气的人,他要是得罪人家,以后估摸着赏钱要请二人喝一辈子的酒了。

    老婆本就别想存了!

    “姑娘要去京城呀,最近那里可不大太平,除了我身边这位,还真没几个能保证将你安全送达目的地。”卢谦嘴角噙着一抹不怀好意的浅笑,一双颜色偏深的黑眸中,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

    众人内心各种躁动:卧槽!这两人又要开战了,赶紧准备前台凳子。

    正好坐在卢谦旁边的卓云轻描淡写的睨了他一眼,却没有反对的意思,明显是接下了卢谦的挑战。

    秦若白看不见众人的表情,却能够感觉到酒馆里蓦然安静了许多,这说明隔壁这绿水门的弟子非同一般,必然很是了得。

    “价位高吗?如果太高我暂时没那么多钱。”

    秦若白对于金钱的概念局限于高消费的京城,心里想着,高人的价格肯定也特别高,她只有一荷包的金叶子,总觉得有点囊中羞涩拿不出手。

    “不要钱,只要你愿意乘坐他的马车,这便是最高的价格了。”卢谦意有所指的说道,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众人:啧啧啧,卢大虾又在忽悠人了,他和卓大美人的斗争,谁敢轻易涉及,乘坐卓大美人的车子,风险大到不如一头撞死在南墙之下,一了百了来得干净。

    卓云开口了:“只要你不怕事,我一定安全送达。”

    秦若白耳朵抖了一下,这丝丝入骨,令人腿软的声音,委实有点好听,好在她只是耳根敏感了些,而对方那平淡无奇的语调也让这种声音降低了不少魅力。

    “这感情好,需要签署什么约定吗?”秦若白一口喝完了杯中酒水,转身朝着说话的方向询问。

    卢谦眼睛一亮:“自然是要的,毕竟我们绿水门刀客赶车的风险巨大,一旦上车,生死自负。”

    “是吗!”秦若白语调低了低,“那我还是不坐了。”

    这个转折显然让卢谦反应不过来,怎么就突然不坐了?

    “嗳!姑娘你耍我呢?”卢谦神色晴转多云,眼神暗沉了几分。

    秦若白纳闷:“你们不是出来做生意么?既然风险辣么大,我不乘坐不是很正常?”

    卢谦:“……”完全无法反驳,从来没见过这么直白不客套的人,忽然有点不习惯。

    “不用签生死状,我能够保证你安全到达目的地。”卓云这话完全就是反手一巴掌,两卢谦的话完全否定。

    能够被人称之为卓大美人的卓云,虽说是个男子,可那容貌也是清冷类别中的顶级,卢谦偏偏是个喜欢美丽事物之人,不论男女只要长得好看,他都会为之降低底线。

    被人这样打脸,他也只是无奈的笑了笑:“阿云,你这样让我很不好做人。”

    卓云冷淡,头也不抬:“关我什么事?”

    秦若白打断二人的话:“其实生死状应该是相对的,我一个人签局限的是我,而不是你们,要是你们其中一个翘辫子了,我被人迁怒了怎么办?”

    秦若白就打算回家,可没想惹祸上身,她仇人足够多了,要是再招惹一个绿水门,想想就挺恶心的。

    她觉得有意思的东西多了去了,没必要每个都体会一边。

    卢谦不认同她的疑虑:“我们绿水门可不会这么不讲道理,出来混的向来都是生死由命,怨不得别人。”

    “是吗?如果得意弟子被杀呢?”秦若白若无其事的问,这人不断忽悠她上那卓云的车,不过就是想要与卓云较量罢了。

    隔壁桌有四人,说话的却始终都是这二人,说明二人的话语权比较高。

    话语权高,代表身份上有优越感,很可能是绿水门着重培养的人物,毕竟能力越高能够博得的利益也就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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