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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翡玉阁,终成了令人胆寒的三字。叶衾寒伤迷期间,他们的暗杀活动虽然不如之前频繁,但仍旧在持续进行,甚至有传言,只要以少林和武当为首的江湖人士不停止对叶衾寒和赤峰的搜杀,翡玉阁就会制造出更多的血案。

    这一切,自然是公孙春秋告诉叶衾寒的。叶衾寒心中一时五味杂陈,那些被杀者的亲人,一定对自己恨之入骨,定是热切的希望少林和武当找到并杀了自己。而此时的华山派依旧没有动静,张青芜因为没有明确表态,也遭到了武林其他小门派的非议。如此一来,叶衾寒觉着张青芜念及上一代的情义,不免对她抱有几分感激,也因此对张青芜的戒心减缓了几分。

    “你伤势再过几日就会痊愈,到时候你就可以离开了,赵重利是翡玉阁的得力干将,他死了翡玉阁会缠你缠的更紧,但我想你既然替他们背了黑锅,他们就一定还会有别的阴谋需要你来顶罪。”公孙春秋起身准备离开。

    “其实你不用那么紧张,翡玉阁信使被杀是我干的,与你无关。”叶衾寒想起赵重利和背剑蒙面男子,至死也不肯多说一句关于翡玉阁的事,翡玉阁究竟有什么魔力,让他们如此甘心的为之去死。

    这世间,能让一个人为之去死的除了金钱和权力之外,应当就是那虚无缥缈的,若有若无的‘信念’了吧?自古以来,因信念而死的人,不是被人歌颂就是被人耻笑。

    公孙春秋谨慎的走向门口,道:“对付翡玉阁,我还是小心点为妙。我为你疗伤让你重入江湖,但你不要让我失望,在翡玉阁覆灭前我希望你好好活着。”

    “那样柳依依才会平安无事?”叶衾寒看公孙春秋安心让自己重入惊呼,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就明白了公孙春秋一定有绝对把握让自己受他的控制,而受制于他的原因,自然就是柳依依了。

    “不错。”公孙春秋推门走了出去。

    叶衾寒起身舒展了下筋骨,没有什么不适地方,心中稍定。叶衾寒当然不愿被公孙春秋所控制,可他自己如今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更别说去查柳依依的所在。

    叶衾寒突然凝神倾听,在不远处似有一个人朝这里走来,这人步履轻盈几不可闻,显然是故意所为。叶衾寒凝听一小会儿,确定那脚步声正是向这里走来,就起身开门,刚打开门,就看到了公孙瑜夏。

    公孙瑜夏看到叶衾寒楞了一下,忙四处张望了一下,躬身进了房间,生怕被人发现。公孙瑜夏直到坐下后,脸上还是惊魂不定,叶衾寒实在想不出是什么事,能把公孙瑜夏吓成这个样子。而且,这里还是她哥哥公孙春秋的地方。

    公孙瑜夏一句话也不说,警惕的望着门口。叶衾寒看出公孙瑜夏不似作伪,一时间竟也有些同情她。一个女人,被自己的亲哥哥当作了获取权势的筹码。因为一个盘螭灯,而嫁给一个长自己十几岁的男人,以至于荒废了自己最好的年华。换成任何一个女人,她的命运都是可悲的。

    “你愿不愿意帮我?”这是公孙瑜夏进来后的第一句话。

    叶衾寒楞盯着公孙瑜夏,不知她何意。只听公孙瑜夏又道:“你帮我救出陆离,我帮你找到柳依依。”

    叶衾寒思考着这是不是公孙瑜夏和他哥哥公孙春秋设计的一个计谋。转念又自己给否定掉,公孙春秋方才已经明确说出了自己的目的,这时候让公孙瑜夏接近自己,也再别无他图。可陆离是什么人?叶衾寒不知道,但他可以明确一点,陆离于公孙瑜夏而言,肯定有着无与伦比的重要性。

    “陆离,是我青梅竹马的恋人。”公孙瑜夏自顾自说了起来。叶衾寒觉着她仿佛回到了以前,脸上的恐惧被幸福所代替,这时候的公孙瑜夏,就像是一个被爱恋包裹的小女孩儿一样。“我哥哥一开始就反对我们,我们私底下私定了终身,决定要一起远走高飞。”

    之后的事,叶衾寒从公孙瑜夏惊怒的表情中就能看出,她和陆离一起远走的愿望落空了。

    “你知道陆离有多么迷人吗?”公孙瑜夏话锋一转,双眼有些迷离。“他有一双世上最迷人的眼睛,很多女孩子只要回头看他一眼,就会被他深深吸引。但他心里只有我一个人,他说过,这世上有我自己就够了,其他女人在他眼里都是粪土。”

    这时候的公孙瑜夏,脸上分明就是一种幸福而满足,十足的一个热恋中的少女。叶衾寒心中暗叹,这样一个女子,本可以天真烂漫的与自己心上人双宿双栖,不想却横遭人破坏,而破坏者还竟然是她的亲哥哥。

    “你们既然决定要一起远走高飞,难道只因为你哥哥的阻拦就改变了初衷吗?”叶衾寒很想知道公孙春秋用了什么方法,而让公孙瑜夏甘愿去嫁给了单子伯十几年。

    公孙瑜夏被叶衾寒的问题拉回了现在,她脸上洋溢的幸福和甜蜜也一扫而光,转而来的是一种愤恨:“在我和陆离要决定一起走的那天晚上,他突然出现,要杀陆离。”

    对于一个情根深种的少女来说,自己心上人的性命比什么都重要。叶衾寒依稀看到当日的公孙瑜夏心碎的抉择。

    “其实。”公孙瑜夏声音有些哽咽。“若真把陆离杀了,我也不会独自苟活,他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就把陆离关了起来,对他进行了非人的折磨。两天后我再见到陆离时,他正奄奄一息的躺在昏暗的监牢里。”

    “当时季永昂刚好来避难,躲避单子伯对他的追杀。当他听说盘螭灯之事后,就背着我与季永昂想了一条计谋,让我嫁给单子伯。许诺等盘螭灯到手后就放了陆离,不再过问我们两人的事。”公孙瑜夏说到这里,语气森然,她称公孙春秋为他而不称哥哥,显然是对公孙春秋不满到了极点。

    叶衾寒心中咯噔一下,这以后的事再明显不过。公孙瑜夏为了让陆离不再遭受公孙春秋的折磨,就答应了公孙春秋,自己嫁给单子伯,找机会盗取盘螭灯。谁知,这一嫁就是十几年。这十几年中,叶衾寒仿佛看到了公孙瑜夏一步步由一个天真少女,变成一个满腹怨恨的女人。等到公孙瑜夏将盘螭灯拿到手,仇恨已经深入了公孙瑜夏骨子里,这恨中大多数是对其哥哥公孙春秋的不满。这些仇恨,公孙瑜夏自然不敢发泄在公孙春秋身上,所以就一意想要杀了单子伯和季永昂,毁掉崆峒派。十几年的磨练,让公孙瑜夏再也不是那个不谙世事的女孩,而成了一个深谋远虑喜怒不形于色的掌门夫人。等公孙瑜夏的怨恨发泄过后,叶衾寒似乎看到了她满心欢喜的回到了公孙春秋那,期望着今后再也不和陆离分开。谁料公孙春秋出尔反尔,仍旧不肯放出陆离。仇恨再一次加深,十几年的经历让公孙瑜夏明白:明争注定是要失败的。走投无路的公孙瑜夏只好找到叶衾寒,想与之一起对抗自己的哥哥公孙春秋,以期能救出陆离,摆脱这昏暗的日子。

    公孙瑜夏和单子伯两人,叶衾寒觉得本质上都不坏。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不可抗力的事情出现而把一个人改变,或好或坏。叶衾寒自然要与公孙瑜夏联手,但不是帮,叶衾寒虽然同情公孙瑜夏的遭遇,但他明白自己注定与她不是同路。而要摆脱公孙春秋的控制,是叶衾寒早晚要走的路,此时恰好公孙瑜夏与其兄长反目,给叶衾寒提供了一个绝好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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