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天许在光禅寺一处僻静处让欣儿尝试吐纳灵气,查看欣儿对灵气的感知的同时,曾一春带领三名谍子已经打马回到京城。

    在路上,曾一春没有传讯给其它三拨监查调查的谍子,所谓不动声色,六百里驿道上的狂奔,曾一春在整理着思绪,帝国内部存在巨大的危机,皇帝身边长侍太监赵公公肯定有问题,既然敢冒然假传圣旨暂时可推算出两点:一是,此事危机不得不行此险招;二是,赵公公有所依仗 。

    赵公公假传圣旨后,大内太监海东被派出与自己联手,海东升的实力早已众人皆知,没想到临敌经验丰富到让自己感到诧异,这是经常跟人交手才能有的经验,海东升经常会跟人交手么?海东升在大内地位不低,负责宫内与外界的联络事宜,宫内物品采购、一些零散工程、修缮,权力很大,所以他可以名正言顺的进出内宫。

    那么这海东升如果和赵公公是一伙的,赵公公可以出宫走动上层,海东升接触的是下层的三教九流

    ,如果假传圣旨被发现,这两个人目前都是暴露了,那么大内肯定还有更高的更深级别的人物存在。

    太监们针对的是皇帝身边的侍卫,前殿前侍卫韩柏,动刑之后招供,这些讯息其实并不重要,只能说韩柏只是太监针对阴谋的一个小人物。那个‘戚镇李家村’的信息肯定是泄密情报,否则不会只有只字片言,而两个信息又是相隔十五年。就说明最近确实有大事发生,太监的阴谋就是针对这件事。

    太监的权力还没大到可以出京,自己这个左监查使就被人当作棋子,而且还发挥出棋子的作用。曾一春更加懊恼,职业本能,他还是保持的清醒。

    又想到那个少年,从举止言谈,绝对不是乡下孩子,一定就是那个出京的孩子,不会是皇帝的... ...曾一春不敢下定论,因为大陈国早在十年前就已册立了太子,目前这位太子中规中矩,协助皇帝打理朝政,行事风格确有帝王之相,其他皇子则毫无上位的迹象,皇帝不可能将朝廷一个离开京城十五岁的少年,这是大忌,朝堂将会翻天覆地。

    既与夺嫡无关,那么这个少年为什么会被太监针对,当时赵公公仅要求捉拿审问叛党韩柏,没有交代以后的事情如何处理,自己做了一个出色的棋子,几乎把后面的事都帮人做了。既然没交代自己,那么太监们肯定会有后招。幸亏自己幡然醒悟,临行嘱咐过那村里的人,但愿那孩子能尽快应对,自己的反应速度肯定比那帮太监快,那帮太监行动会延迟,但是延迟不了多少。

    想通这些后,曾一春决定,自己还是做好自己的棋子,却是一颗清醒的棋子。

    “你们不准把这里的事情说出去,就说这两个镇子没有什么李家村,听到了没有?”曾一春严厉道。

    “明白了!”三人同时回答。

    但愿那个孩子不要出什么状况,满是疲惫的一行人,走进了左监查使的大门。

    ... ...

    在光禅寺,俩个人敬香完毕,走出禅院,少年满是不可思议的表情,那女孩则是兴高采烈,激动异常,一遍一遍的问道

    “许哥哥,这么说我已经是修行者了。”

    “是,是,是,你已经比很多人厉害了。”

    因为少年在教欣儿吐纳的时候,发现这个欣儿已经在气海凝结了灵力真元液,而且是天生土灵根,属于天生修行的奇才,就是不需要刻意为之,就能将周围的灵气纳入体内,就像呼吸的本能。只是这个女孩自己毫不知晓,天下有这样的人才,如果能感受灵力可以修行的不到常人的百分之一,象欣儿这样不经可以吐纳便可吸收灵力的更是不到修行者的千分之一。每有这么一个天才出现,肯定是仙门大派争夺的对象

    既然是如此人才,少年自然想做的就为她正骨铭心,就像师父那样,现在时机不对。

    “欣儿,我们去哪里逛逛呢?城隍庙那里卖糖葫芦的,想吃么?”

    “好的,我最爱吃糖葫芦,许哥哥快走,我知道那瘸子的糖葫芦更好吃一些,全都没有虫子眼。”

    一旦萌出想法,就迫不及待,女孩拉着少年快走。一路上不少行人驻足观望,指指点点,少年起初并未在意,还以为欣儿背着飞剑的缘故,小镇本就不大,许多人都认得小姑娘,指指点点让小姑娘开始以为是自己背把剑惹人羡慕,小姑娘沾沾自喜,昂头挺胸,后来觉察人们眼中的不善,逐渐心里没底,紧紧的抓住少年的衣袖。少年也觉得有异,略一探听,便知道了大体是由。

    原来那位书生当场在呈堂招供,被判斩刑,那时少年就和赵四五离开了。后来县官觉得如此凶恶狡诈之徒,这认罪也委实快了些,不免疑虑,继续问明原因。

    书生开始并不想说,面带痛苦之色,今天的事情对他打击太大,他怎么也没想到,竟是自己害死了大哥,本就想这样死去,不再去申辩什么。但是县官的一句话,‘那娘俩真真可怜,’让他决定了要把事情原委说出来,自己死了就死了,怕就怕那个可怕东西放不过那对母女。

    书生从去年起,就如同被邪灵入体,时不时身体不受控制,所作所为皆有邪灵控制,自己经常突然失去知觉,醒来后却发现自己出现在某个地方,这个时间长短不一,多则一天,少则一个时辰,每每醒来痛苦不已。审到此处,堂下看客们纷纷交头接耳,那个意思就是欣儿家里有不干净的东西。后来书生也承认,对嫂嫂却有爱慕之心,平常克制不敢表露,是否曾做出苟且之事却不敢保证,因为,总会有些时间身体和意识出现空白。

    县官审到此处,无法再审下去了,却自有计较,打算把这书生在夜半时间押往城隍庙,或者请道观的道士作法。因为邪灵入体在当地确也发生过,什么狐仙,黄仙,山魅等等都有类似的作为。

    县官退堂, 堂下又是哄然,市井小民八卦的心态,得到充分表现,不出半日,小镇街头巷尾立即就传开了,流言蜚语‘狐仙作怪,贪慕美色,借书生之手杀死富商,霸占其嫂’成为小镇谈资主流。那些堂下又一次成为小镇舆论的一个个漩涡的中心,这些听客们的关注度和名声在这件事得到再一次提升。

    得知这些讯息之后,少年用力握住小姑娘的手道:“欣儿,别怕,有你哥哥在,我定然将这件事情查个水落石出,欣儿现在是修行者了,不要理会他们的谈论,我们去责问城隍,怎么会让这些不干净的东西跑到小镇上,让他给咱们一个说法。”

    “许哥哥,我还是有些怕!”

    “吃糖葫芦是不是就不怕了!”

    小姑娘用力的点点头,于是城隍庙前的广场上一个背剑的小姑娘,在人们的指指点点中神情自若的吃着糖葫芦。

    少年走进城隍庙,燃香道:“城隍大人,昨天事情似有隐情,凡事总有因果,今晚子时我来,请尊驾现身。”

    少年本想立即去县衙,去看一看那个书生,唯恐带着欣儿不方便,怕影响小姑娘的心情,毕竟一个小女孩,对事情似懂非懂,就压下想法,等见了赵叔再做打算。

    回到广场,见夕阳下,欣儿背剑而立,个头不高,面对四周人们的眼神,面色淡然。更有几个不良少年,围拢过来,神色轻浮,出言挑逗:

    “这不是那个谁家的小丫头么,背把木头剑扮剑仙。”

    “别说这架势还真足,要不给我们来个飞剑。哈哈”

    “老大,我看这剑做的还真不错,你背着更威风,小丫头,你这把剑是不是偷来的,我们要带着你去报官,你交出来,咱们就没事了。是不是,老大。”

    “就是,先看看这把剑是不是木头的。”

    更有个少年伸手去碰那把剑。

    小姑娘哪里会让人家碰呢,一闪身,后撤两步,双目紧盯着那个不良少年。

    那不良少年在大众面前丢了面子,立即要找回场子,正想前冲,蓦然一个少年挡在身前,正是天许

    “吆呵,还有出来管闲事的,找打。哥几个,上!”

    天许没有理会,转回头来,看着小姑娘笑了笑,小姑娘眼圈一红,哇地哭出声来,一下扑到天许怀里,狠狠地抽泣起来。

    “没事,没事,有哥哥在,适才是我不好,不该让你独自待在这里。”

    小姑娘抬起头,一脸的梨花带雨,抽泣还在持续,已经在极力的克制。突然神色大变,一指天许背后,她看见有两个不良少年正挥拳袭向天许后背,天许没有回头,依旧是笑着摇了摇头,意思是不要担心。

    “嘭,嘭”两声响自背后传来,那两个不良少年似乎是被什么撞到,同时跌飞出去,倒在地上痛苦的呻吟。剩下的两个不良少年,惊恐的停住前行的身子,大喊:“外乡人打人了!外乡人打人了!”周围围观的人群也是目瞪口呆,明明看到是两个不良少年的拳头打在外乡少年的后背,外乡少年身子没有晃动分毫,两个不良少年就飞跌出去,难道这个外乡少年是个仙家子弟,众人纷纷后退。

    天许依旧不理会众人的目光,牵着还在吃惊的小姑娘的手,向前走去。

    走了好一段路,小姑娘突然停下脚步,面色坚定的看着少年,一字一顿的说道:

    “我现在就要学飞剑!”

    “许哥哥,你快些教我飞剑吧,我要教训那些欺负我的坏蛋。”

    “欣儿,那些人固然可恨,受到教训也是应该,这不是学习飞剑的目的。”

    “那么天许哥哥,欣儿应该为什么学习飞剑,不是不怕被欺负么。”

    少年,突然怔住了,是啊,修长久以来一直在修炼的他,修炼亦是生命的一部分,就像吃饭喝水,那炼的目的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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