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鲁恩连忙将这士兵的尸体拽到一处石柱旁边,然后拿起这士兵的长矛跑到那段自己做标记的城墙边,娄室率领的一千金军仍旧和刚才一样,正缓缓地向城墙下跑过来。

    博鲁恩连忙用长矛指指城墙外面,示意金兵从这里上来。娄室却是谨慎万分地紧紧盯着西面的山坡,好像怕那里有守军冒出来一样。可是过了好一会儿,西面也没有动静。娄室这才向后面的人摆摆手,顿时从后面跑过来四个人,分别抬着两架粗陋的梯子,枝枝桠桠的,分明是刚才等候博鲁恩消息到时候草草做成到。

    四名金兵快步跑到城墙跟前,将梯子架到城墙上,然后先顺着木梯爬了上来,娄室紧跟着也爬到城墙上,博鲁恩连忙凑到娄室跟前,卑恭地说道:“娄室大人,东面城楼里有几十人,西……”

    博鲁恩刚要说下去,却听到耳后一声箭矢破空的锐响,后背只觉得一麻,博鲁恩觉得连呼吸的力气也没有了,他很想让娄室将他扶着坐在地上,他甚至为此先向娄室努力笑了一下,渐渐模糊的眼中却看到娄室连看都没再看他一眼,随手一丢就向西杀了过去。博鲁恩只感到自己就像是将死的猎物一般,被人随手丢在地上。他还想说什么,却只能呼气,却吸不进气,视线最后只模模糊糊看到不远处两枚发亮的物事……

    娄室从来不觉得自己这样对这个做内应到契丹人有什么错。他现在甚至都不知道这个契丹人到名字——奴隶牲口一般的人,哪里会有什么名字?

    娄室站到了城墙上,便知道自己已经成功了一半。他刚才看到西面不远处箭楼里出来的三个守兵,一箭将挡坐自己身前的这个倒霉鬼射死了。娄室看着那三名守兵,莫名的有些兴奋。如果不动一刀一qiang能拿下一座城,当然是好了,可是终究不如刀刀见血的厮杀夺来的痛快。刚才坐他踏上这城墙的时候,心里还有一丝那样的遗憾,那三个守兵的出现,让他有了一种期望猎杀野物的kuai gan。

    娄室提着刀向西面三名守兵跑去,其中一个守兵还不忘向他射来一箭,被他一刀劈开,不及那三个守兵反应过来,娄室几个箭步便到了近前,一刀砍去,其中一个守兵的头颅便飞出了城墙外面,从胸腔里喷出的血一下子溅了旁边守兵一身。那两个守兵正要转身躲开,娄室一脚踹在一个人的背上,将其踹倒,然后回刀一刺,将刚刚跑出一步的守兵刺了个前后对穿。娄室将刀拔出来,狞笑着走向那个倒地的守兵。这时倒在地上的守兵刚好转过头来,眼睛余光中一道寒光闪过,脖子便只剩下了一层皮连接身体和头颅了。

    娄室紧接着进入箭楼内,四下里一看,见四壁墙上竟然用毛毡挡着,不由得轻蔑一笑,眼光一扫,看到箭楼角落里蹲着一个守兵,正惊恐地看着他。娄室一个跨步过去,随手一挥,这个守兵临死前吓得连声音都没喊出来就倒在自己的血泊里。

    从这个箭楼向西,已经上崎岖难行的山脊了,娄室返身出来回到刚才上来的那里,这时金兵才上来八、九个,娄室正要催促下面的人快上来,却听到几声弓弦响,木梯上顿时倒翻下去一个金兵。娄室顺着箭射来的方向看去,只见刚才自己提防着的那个藏身暗处的小箭楼,正有人从洞眼里向这里射箭。

    娄室不由大怒,扭身向那个暗处箭楼寻去,身后还跟着几个已经爬上来的金兵。那小箭楼正在这段城墙向北突出去的一段城墙上,当娄室冲进去的时候,箭楼里的四个人还在向爬木梯的金兵射箭。

    娄室和几个金兵向着这几个守兵挥刀乱砍,这几个守兵来不及拿兵器招架便倒了下去。

    等不及城墙外面自己手下都上来了,打仗就像打猎,就看谁猎谁。所以娄室带兵打仗从来不肯被动防守,也不会等着双方摆开了阵势再打。他最喜欢的就是杀敌手一个措手不及,看着敌人就像被猎人们围在圈子里的猎物一样东奔西突、仓皇逃命。

    所以娄室只带了已经上来的这十几个人,朝着关城城楼杀了过去。

    外面刮着寒风,城楼里却是暖和的,更有人一起聊着等打下燕京城后,大伙儿都想着如何玩儿,所以直等娄室一脚踹开门进来,这些人还是坐的坐,躺的躺。

    听到屋门打开的声音不像上被风吹开,其中一个士兵还很“警醒”地抬头看了看,当他发觉有异,连滚带爬地从地上爬起来,正要去拿自己靠在墙边的兵器,却感到后背如遭雷击,喉头一甜,忍不住“哇”地喷出一口鲜血,身子趴在了地上。

    这些随着娄室闯进来的金兵,站成一排,手中挥舞着兵器,向屋子里面推进着杀了过去。手起刀落间,只有这些守军临死前的闷哼声和兵器剁在肉体上的“噗”、“噗”声,间或有一两声兵刃撞击时的金铁交鸣声,那抵抗的守兵很快也就成了金兵的刀下之鬼。

    不消片刻,这城楼上的几十名守兵便被金兵杀净了。又有金兵登上城楼最高层,只见上面空空如也,本该有人时刻值守的望台上,一个人也没有,所以他们才能从外面从容地爬梯子进来。

    娄室站在城楼外面的城墙上,向南面望去,只见城楼下还有两排院子,想来那里就是守城士兵歇息的地方了。娄室用手一指下面的院子,喝到:“用箭守住,不许走脱一个!”立即便有十人在城墙垛口站成一排,将箭搭在弦上,盯着那个院子的出口。

    现在居庸关城的第一道关,已经在他手中了,等他的大队手下从关城外进来,可要好好合计一下怎么利索地进第二道关了,没有了那个死去的契丹人,倒是有些麻烦。现在是要打开关门,让外面的战马和手下从城门处进来。人可以爬梯子,马却爬不了。

    娄室这才对剩下的人喝到:“快去,打开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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