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余里衍大吃一惊,今天一早自己也看到了,南朝三皇子身边侍卫和亲军众多,将三皇子围得水泄不通,如何能得手?自己也听说过,无忧寨的护家社分成了周郎的鹰卫队和高远手下的虎卫都,二者各有不同。虎卫都擅长的是面对面的猛冲硬打,鹰卫队则更擅长的是以巧取胜,潜入、偷袭,设伏、刺探,凭的更是这些猎手们打小练就的敏感和机变。周南能结合这些猎户们的天赋,分开操训,也算是因材施教了。

    只不过,以几个人的武技,就想从众多侍卫的严密看护下将三皇子劫走,也是极难的事。陌生人只怕还未靠近三皇子,便已被侍卫拦下了。

    耶律余里衍劝道:“周郎,血气之勇,非真男儿所为,紧身厮杀,必有伤亡,何不从长计议,想个完全之策?”

    周南笑着说道:“我并非是要趁着那三皇子现身,便一哄而上,乱斗一气;又或是明火执仗冲进驿馆,撕扯住三皇子便要劫走。虎狼厉害,可发现猎物后,也是要暗中寻机会,一击命中,这才会出手。公主尽管放心,我不会做救一人、伤一人之事。”

    耶律余里衍这才放心,问道:“你且说说,待要如何解救这些人?”

    周南答道:“我想让身边的四哥儿,就是常在我身边那个,四哥儿虽年纪小,可也随我骗夺涿易二州,又有心计,可以让他去雄州城里打探一番,先弄清杨大哥等人家人住在何处?周围有多少士兵看守?再到那三皇子住的驿馆看看,摸准三皇子住在驿馆何处,身边有多少侍卫,等四哥儿回来后再做计议。”

    耶律余里衍想起自己尚需一个沉稳机智之人前去见童贯和耿南仲,听周南说左小四有这些好处,忙对周南说道:“妾身两个计策,第一个已经让无忧寨的人送去给童贯,让他派人送回京城,交予茂德帝姬。第二个计策,便是要借重太子一派,在南朝皇帝面前鼓说三皇子如何行事乖张卑劣,给三皇子一个釜底抽薪,让南朝皇帝将三皇子调回京城。”

    周南笑着说道:“方才公主已经说过了,公主只管吩咐人去办就是,我这第三条计策,却与你无关。”

    余里衍娇嗔道:“如何与妾身无关?妾身计策是有了,只是一时定不下,由谁去见童贯,进而说动耿南仲,与我等联手。难不成你要妾身去雄州城,见那童贯和耿南仲?”

    周南这才知道余里衍要他做什么,说道:“公主何不早说?你可是想要找个人到雄州城居中与童贯等人联络,然后说动耿南仲?”

    余里衍说道:“妾身之前也与高大哥说过了,只是他手下却无这样的人,所以妾身才为此发愁啊!”

    周南说道:“你让高大哥手下的人去做这事,不是让莽汉穿针么?只是四哥儿和福哥二人虽然都能做联络之事,可是这二人怕一时对此中关结不明,无法与那耿南仲说透,又或者耿南仲提出非分之事,这二人又不知如何应对。”

    周南皱着眉头,想着谁去合适。只是左小四和周福二人跟随自己在外面时间最多,见识最广,若他们两个都去不得,那他们手下各自鹰卫队的队员就更去不得了。

    余里衍见周南也是一时想不到合适人选,遂说道:“周郎,既无合适人选,这第二条计策不用也罢,不妨事。”

    周南听余里衍这样说,更不忍心,便说道:“看来也只好我出面去见耿南仲了。”

    银屏和余里衍同时惊呼道:“去不得!”余里衍又说道:“高家小娘子早就言说,三皇子这驱虎吞狼之计,便只是应在周郎身上,若你出面,被三皇子知晓,必会将杨大哥等人家人拉到城外,迫你显身,勒令于你。再或者南朝人反复,将周郎扣留,妾身对南朝便只能是无有不应了!”

    余里衍这话虽然说的轻松,可是周南也能听出来余里衍话里的意思:若是你被南朝人扣留,那妾身为了你,但凡南朝人吩咐下来,妾身也只有照做了!

    周南感激地看了一眼余里衍,可是还是说道:“我可以换个名字,去会一会南朝大官儿,又不是打着旗号去雄州城。”

    余里衍还是担心地说道:“你领兵在燕京城与宋兵对阵,怕是很多南朝兵将都认识你。”

    周南突然想起一事,说道:“公主你且稍等,我去找高大哥问一件事,即刻便回。”说着出大帐走了。

    余里衍叹口气,只觉得心中烦乱,后悔自己想的什么一石二鸟的计策,若是没有借重南朝太子的计策,周南也不用冒险了。银屏看出余里衍担心,劝慰道:“公主,驸马不是冲动之人,定不会鲁莽行事。你就放心吧!”

    余里衍也知道周南遇事常常谋定而后动,和杨可世、高远二人绝不类同,可是自己心里总也担心,突发奇想说道:“要不然,我扮作男子模样,带着他身边的四哥和福哥前往雄州,打探之事由四哥、福哥二人去做,见耿南仲之事我去说,这样他就不用冒险了。”

    “不行!不行!”银屏连连摆手摇头,说道:“你比驸马还要大胆。刚才还不让驸马去,你如今却又说要替驸马去,真猜不透你了!”

    二人正说着话,忽然听得外面有人沙哑着嗓子说道:“大寨主派我来见公主,说是去雄州做事,来听公主吩咐。”

    银屏听说是周南找了人去雄州,连忙高声叫道:“快进!”

    只见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一副平常百姓装束,面色黝黑,眼角、额头皱纹不多,只是头发有星星斑白,进入大帐,对余里衍躬身施礼,嘴里说道:“见过公主。”一双眼睛却只是往余里衍身上盯着乱看。

    余里衍心中厌恶,只是是周南派来的,眼下又是用人之际,只得忍着火。银屏却早已不耐,大声呵斥道:“嗨!那汉子!怎的如此无礼,竟敢这般盯着公主,可是想要你家大寨主将你痛打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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