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元二十三年,定国公府大小姐的闺房。

    阮采苓呆怔地望着铜镜里,那一张少女稚气未脱的脸。

    花了将近半月的时间,她终于接受了自己重生到十四岁的事实。这一年,是她整个生命的转折点,也是前世定国公府满门抄斩的悲剧起点。

    因为在这一年,她遇到了谢清远。

    半个月之前,府中那株皇后娘娘御赐的西府海棠开花了,沈芸韵硬要拉着她去看,结果在路过池塘时,沈芸韵脚底一滑,不小心将她推进了池塘。

    然后,谢清远就出现了,还跳下水,救了她。因此,前世的她对谢清远上了心,不顾一切的嫁给他。

    现在想来,沈云韵刚把她推下池塘,谢清远就出现了,池塘附近是府内女子出行最多的地方,男子一般不会轻易踏入,谢清远是怎么过去的?

    除非,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

    难道,沈云韵和谢清远这么早就开始算计她了吗?

    既然上天给了她一次重生的机会,那么,她定不会让前世的一切重演。

    “怎么?妹妹还是不肯见我么?”

    一个女子的尖利声音突兀得传进芜音阁内,这音量,已经接近于喊了。

    沈芸韵刻意大声询问过后,站在院子里,眼眶通红,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青芮见状,心里恼怒。这表小姐可真奇怪,三天两头往芜音阁跑,动不动就双眼泪汪汪,像是谁欺负了她似的。

    连续几日被沈芸韵接连骚扰,青芮的声音里也带了一丝不耐,“我家小姐说她身子不太爽利,就不接见表小姐您了,请表小姐先行回去吧。”

    沈芸韵听出了她话里的不耐烦,当即变了脸色,愤愤然地就想往外走。

    芜音阁内,阮采苓眼底一片冰寒,面上却不动声色地和一旁的丫鬟说道:“去请表小姐进来。”

    重生半月了,也是时候见见前世的仇人了。

    阮采苓压下心中的恨意,便见自外头走来一名少女。少女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却已经展露出了女人的娇美姿态。

    阮采苓看在眼里,心中的恨意更是深了几分。

    爹娘可怜她父母早逝,将她接来抚养,视如己出,府中上下把她当成正经的小姐看待,而她却恩将仇报,人心这种东西,果然是难以揣测。

    沈芸韵瞧见阮采苓,快步走了过来,将她的手握在手中,担忧道:“妹妹,身子可觉得好些了?”

    “好多了,多谢二表姐关心。”阮采苓淡淡道,装作不经意地把手抽了出来。

    沈芸韵没料到阮采苓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呆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尴尬地收回了双手,“妹妹,你可是还在怪我?”

    说着,竟是红了眼眶,欲要落泪,好不委屈。

    你看,又是这样一副委委屈屈惹人怜爱的样子。

    上辈子不光是她,所有人都被沈芸韵这幅人畜无害的样子给欺骗了,谁会去想,这副柔弱无害的皮囊下,是怎样的阴狠毒辣啊。

    “二表姐说的哪里话呢?二表姐那日也不是故意的,不过是小病罢了,我怎么会怪你?”

    “那就好,这还要多亏了那位谢公子,妹妹要不要写封书信亲自感谢下谢……”

    阮采苓笑着打断她的话,“我头还有点晕,想再休息一会,若是无事,二表姐还是先回去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沈芸韵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她虽奇怪今日阮采苓与以往截然不同的态度,但又怕多说惹得阮采苓不快,便只好点点头。

    “好,妹妹你好好休息,我改日再来看你。”

    沈芸韵心中盘算着自己的小心思。

    自从阮采苓落水以后,便不再同自己亲近了,就连自己三番两次求见,都一一找借口拒绝了,难不成她看出什么了?

    这念头一出,便马上被她打消,不,不可能,当时她背对着自己,根本不可能看到自己的动作。可如果不是看出了什么,阮采苓那又为何这般冷待自己……

    沈芸韵绞尽脑汁,怎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谅她也想不到,如今的阮采苓,可不是之前的阮采苓,而是那个被挚爱背叛,从地狱攀爬出来的阮采苓。

    青芮望着沈芸韵渐渐远去的背影,迟疑地开口:“小姐莫不是还在怪二小姐那日失手推你下水?”

    往日里,自家小姐同表小姐关系匪浅,这段时间却一改常态?

    阮采苓坐在桌前,手捻起一块精美的莲蓉糕往嘴边送去。

    闻言,微微勾了勾唇角,意味深长的说:“青芮,有些人,可不止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以后你便懂了。”

    沈芸韵,不管你想耍什么花样,如今的你,在我看来,不过是一只跳梁小丑罢了,等着吧,阮府这些年给你的东西,我会一点,一点地收回来!

    “哦。”青芮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阮采苓咀嚼着嘴里的糕点,任甜味在自己的嘴里蔓延开来。

    说起来,前世她也是欠了青芮许多,过两年该这个丫头寻个好人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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