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与沉沦 作者:周鲁晓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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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科学课堂里画过的星空图,上头有大小熊星座,北极星,北斗七星。他举着圆圆的自制纸片,按照上北下南左西右东的方位观察星空,只找到了那个最亮的北极星。北极星的方向是回家的路。

    凭心而论,他本人对父母实在是没感觉。可是小时候和小朋友在一起玩,那群孩子却总会问他你爸爸妈妈呢?他完全不知道“爸爸”“妈妈”在他的生活中本应该承担的角色。后来被全托在老师家里,看到老师夫妇和他的孩子们温馨的互动,才逐渐地明白了。也会对那种父子之情产生艳羡。虽然他大大咧咧,情感算不上细腻,可是寄住在别人家里的那种受到拘束、寄人篱下的感觉却能让最懵懂的人也有所感觉。他期盼过、等待过,可是没有实现过。

    他长叹一声,这叹息里包含了少年时走过的那段辛酸的心路历程。

    不要去期待什么,因为期待的可能都会落空。

    “肖霖”,“肖霖”,他喃喃自语。

    梧桐树枝繁叶茂,那人就是小小的一团。他的正面被黯淡的灯光照亮,身后伸展出一个黑影,落在地面。

    作者有话要说:

    ☆、报复(2)

    梁毓敏接了一个电话,苍白着脸对梁父梁母说:“翰微出车祸了。”

    梁父梁母面色大变,顾不得冷战一起去了公安局。

    到了公安局,才知道前因后果。陈翰微和人撞车了,幸好双方都没有受伤。事故认证是陈翰微负全责。被撞的名贵跑车没买保险,虽然陈翰微的车子虽然买了保险,保险公司会负责一部分,但还是免不了大笔的钱财支出。

    陈翰微有苦难言。早上路上车少,他便闯了红灯。明明看清楚两旁没车子的,谁知一辆跑车就横冲过来。

    新婚燕尔就发生这种事,陈妈妈在劫后余生的庆幸中当着亲家,先埋怨儿子,再埋怨车,最后免不了埋怨儿媳妇。“大早上急里忙慌地就要他来接,翰微能不急吗?一急可不就出事儿了。自家闹出了丑事,还带累了我们家。”

    早上梁父执意要走,梁毓敏只好找住在新房的陈翰微过来拦着。

    陈翰微冷着脸对陈妈妈大吼了声:“别说了。”

    一室的气氛冷到了冰点,空气中流动的都是冰块。

    这种时候才能看出,有些东西是很脆弱的,即便拼命地加以维持,一加试炼它照旧会破碎。

    奥迪车主催钱催得很紧,非逼着今天给钱。陈家没有能力负那么大笔钱,梁父梁母听过陈妈妈的话已经气得走了。梁毓敏不得已找到了梁夷许让他帮忙。梁毓敏只能打电话给梁夷许。

    宝蓝色奥迪变形损毁得厉害,经过它的梁夷许还是一眼认出了它。两天前他还坐过那辆车。梁夷许颤抖着,这是颜明烨所说的手段。着急地掏出手机打给肖霖,肖霖正要上手术台,匆匆说了几句就挂了。幸好幸好。

    梁夷许手上有几十万。那是梁母给他买车的钱,他坚持不要,梁母偷偷地把卡塞进他的衣兜里。去银行转账,才发现卡里只剩了零头。钱呢,?钱呢?他去柜台询问。

    工作人员建议他报案,明显是遇到了网络盗窃犯了。□□资金被盗案越来越多,去atm机上取钱一定要注意用手遮住键盘,用网银时要小心。

    要不要报警,他犹豫了。钱是被谁拿走的,他很清楚。

    晚上回家愁眉不展,转了几十圈终于打电话给颜明烨:“颜明烨,我知道姐夫的事情是你做的。你有招只管冲我使好了,别去算计他们!”他知道颜明烨拿走他的钱就是想逼自己打给他。

    颜明烨直接挂断了电话。

    本该在客厅的肖霖过来问:“夷许,你打给谁啊?”

    “前男友。”梁夷许故作坦荡地说,“他认识一些人,我想让他想想办法。”

    肖霖的脸上风平浪静:“哦。那他怎么说?”

    梁夷许硬着头皮说:“他说可以。”手心里都是汗。他看得懂肖霖眼神中的哀伤。

    其实颜明烨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就没在钱上多过为难他们。

    昼夜交错,梁夷许五天没见到肖霖。家里的事一团乱。梁父要离婚,梁母不肯;打官司,梁父不肯。梁母用拖字诀把梁父托在了b市。陈母又和梁毓敏闹得很僵,逼得梁毓敏和陈翰微提前搬去了梁父买的公寓里居住。

    梁夷许给肖霖打了电话,肖霖刚下手术台,声音里都是浓浓的疲惫。他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就往家里赶,不管同事在后面对他喊晚上还要加班呢。去超市买了肖霖爱吃的菜,打算和他一起吃顿饭。做了四五道菜,再打给肖霖,却是一个护士接的。

    病患纠纷,一个病人家属情绪失控,拿着刀子闯进医院,误伤了肖霖。肖霖的左手臂被长长的水果刀划了一下,正在接受包扎。还在通话中的手机掉到地上,梁夷许才算回过神,手心全是汗。他冲出房门,意识到没带钱包,跌跌撞撞地上楼。

    几分钟后,梁夷许找到了肖霖所在的休息室。肖霖的左下臂包着白色扎眼的纱布,正闭着眼在沙发上休息。“对不起。“泪水奔涌而出,梁夷许站在门口,却不敢上前。

    肖霖清俊的脸比纱布还白,睁眼看到梁夷许,温柔地说:“别哭,我没事。是我不好。”他这几天疯狂工作有梁夷许那晚打电话给前男友的原因在,他知道梁夷许在为此内疚。

    梁夷许扑到沙发边上,还没张口,眼泪扑簌簌地下落。好久,他只会机械地说这句,“对不起,对不起。”

    把他拖到自己身上,两个人胸膛相贴,肖霖说:“这不关你的事。”

    感受着肖霖的心跳,一下一下,有力的,梁夷许止住哭泣:“我带你回家养伤吧。”

    这件事没有结束,肖霖白白挨一刀,还被泼了脏水。

    当天晚上,鼻子灵敏的媒体赶去公安局采访那个伤人的家属,问他事件经过,伤人者情绪激动,保持着狂叫的分贝说,他的母亲做了手术不过两天,如何如何的不适,病情加重,又进了icp。而罪魁祸首就是那个医生。情绪比伤人者还激动的像打了针剂的几个媒体,扛着摄像机挤在小小的会客室,询问是哪个医生,伤人者说当然被我砍了的那个医生,他的麻醉做的不到位!

    于是肖医生三个字就频繁出现在各种媒体上。肖霖无辜至极,他根本没有参与那场手术。但是媒体知道肖霖是个学生后,似乎证据更有力了。媒体不弄清真相,或者说,乐意把这个真相透露给普通民众,引导聚焦点。第二天,兴奋的媒体不仅跑到医院采访,还堵到家里楼下。

    被逼到墙角的还有梁夷许。他觉得,如果现在那个伤人者再不说清楚,整个社会都会觉得是肖医生伤了人,只有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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