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贵妃寝宫。

    端坐在大红锦衣雕花被子上的贵妃娘娘,手里拿着一方新玉仔细端详。

    “好个不知死活的贱丫头,本宫还以为,贤妃娘娘这几年安分守己,是因为真的看破了这皇宫。

    可谁知,竟是将心思动到了别的野男人身上了,这是饥渴难耐了吧!”贵妃嘴角一抹嘲讽的笑,脸上风姿尽显。

    “娘娘,这贤妃娘娘一直是宫里众人的榜样呢,大家都说贤妃视这宫中的皇子公主如己出,还积极劝说皇上福泽六宫,可如今咱们要把这等事报上去了,那才是当众掌那些人的脸呢!”

    贵妃身边丫鬟储秀一面观察着坐上的贵妃神情,一面讨好的说道。

    “交上去?交到哪?交到皇上那里吗?”朱贵妃话音未落,便听到一阵爽朗的男音传来:“爱妃要告诉朕什么呢?”

    “臣妾恭迎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朱贵妃急忙由丫鬟搀扶着上前行李。

    “哈哈,朕方才进来时听爱妃说要告诉朕什么?说来听听...”即墨皇坐在方才贵妃的位置,端着丫鬟刚沏来的茶,望着地上站立的贵妃。

    “皇上,臣妾哪有什么事情隐瞒皇上啊!还不是储秀这丫头,嘴里藏不住话。臣妾昨个才学了一首小调,还没学利落,这丫头非要臣妾拿出来给皇上献丑!”

    朱贵妃笑意吟吟的回着话,还假意瞪了身旁丫鬟一眼。

    “哈哈,这丫头还是直言不讳些好啊!爱妃可知,近日皇后身边有个小厮,前些日子朕还见那孩子聪明伶俐的紧,昨日朕在皇后那里没见到他,顺口提了一句,爱妃猜猜那小厮去了哪里?”

    即墨皇威严的声音响彻大殿,让人听着毛骨悚然。

    站着的朱贵妃白了脸色,却故作镇定:“臣妾怎会知皇后娘娘宫里的事,臣妾又怎么会知道那小厮去了哪里,皇上这不是在为难臣妾吗?”。

    “你不知道啊!朕告诉你,皇后说那小厮竟私藏了宫里物品,在她面前还绕绕弯弯不肯说实话。爱妃你觉得这是不是在祸乱宫闱,挑战天家权威?所以皇后将他杖毙了”

    即墨皇看似随意的话语,出口成戕,扎在了朱贵妃的心上。

    “你说你这里有个直言不讳的丫头,是不是件好事?好了,朕还有折子要批,就先走了!”即墨皇起身便走,丝毫不顾身后匍匐在地的众人。

    “娘娘,皇上这是什么意思啊?奴婢怎么就听不懂呢?”储秀疑惑开口。

    “皇上这是在讽刺本宫跟他绕弯子呢!呵呵...先不说这个,储秀,我让你去打探的消息怎么样了?”朱贵妃依旧面不改色的喝茶。

    “查到了,娘娘,据说现在罹王爷已经上朝,可是罹王妃却一直留在白府,听说是要给那白府小公子治病...”丫鬟恭敬回禀。

    “呵呵,真是天大的笑话,且不说那罹王妃自小痴傻,连自己都是个病秧子呢,还给别人诊病,宫中太医都不愿接手那孩子的病,她到急着要当这个跳梁小丑了?”朱贵妃露出一副很好笑的神情说道。

    丫鬟不知该如何开口,便站在一旁立着。

    朱贵妃想到什么继续开口道:“储秀,你说这罹王府的小世子今年多大了啊?”

    丫鬟上前一步答道:“回禀娘娘,小世子今年刚满十个月,过年就该一岁了。”

    朱贵妃神色怔怔“哦?是吗!储秀,你过来”。

    朱贵妃向站在一旁的丫鬟招招手,后附在那丫鬟耳边不知说了什么,刚开始丫鬟连连点头,到后来,那丫鬟惊得长大了嘴,瞪着眼快步向外走去。

    白府内。

    手术室中乐正羽的动作快到仿佛恍花了暗卫们的眼,屋外白府一家人焦急的等待着,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今日是小公子做手术的日子,罹王爷一大早就赶来白府,跟众人等在门外。

    不过跟别人想法不同,罹王爷只是防止白府人在手术出问题后找他家爱妃的麻烦,毕竟孤枕难眠啊!罹王爷想在手术一结束,就马上带着王妃离开。

    “止血,拉钩,快,切!”随着乐正羽一声声的吩咐下来,站在她身旁的几人,恨不得自己立刻长出来八只手,那动作实在是太快了,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就结束了。

    “啊!王妃,出血了!”一个暗卫在看到大量的血液从床上小人的胸腔处涌出,失声喊道。

    “慌什么!教你的都白教了吗!”乐正羽手上动作不停出声呵斥。

    此刻,他们都知道,平日里总是温柔含笑的王妃不在了,他们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看到了王妃这一面。

    此刻,她如杀伐果断执手天下的王者,这手术床就是她的战场,就是她的天下。

    随着手术进展,众人在打开胸腔之后,开始寻找病变的部位,没有超声引导,他们只能采取这种没有办法的办法。

    已经过去了整整三个时辰,在外面等待的众人明显开始渐渐露出焦急之色,在乐正羽给他们做术前宣讲的时候说过,切开小公子的胸腔,势必会流很多血,小公子出来以后必定身体虚弱,要好生将养个一年半载。

    白府有人开始悄悄议论起来:“这小公子要一直不停的流血,这都三个时辰了,是个大人这血都该流光了吧!”

    “是啊,不知这小公子还能不能活下来?”

    “可不是吗?这罹王妃还真是胆子大,这事成了还好说,可一旦失败了...”

    未等那人说完,同伴连忙捂住她的嘴,连声喝道:“呸呸呸,你不想活命了,竟敢咒小公子!”

    “哎呀,不是,那你们说这冰天雪地里,小公子还没出来,把府里人都要冻病了!”那人反驳道。

    昨夜刚下了一场雪,众人即使披着上好的裘衣,也冻得不轻。

    “父亲,让大家散了吧!这么冷的天,大家都在这守着也不是个办法,孩儿一人在此等候便好。”

    白府三公子白松迈着僵硬的步子,朝白老爷的方向走去,恭敬的行礼开口。

    “是啊,是啊,父亲您身体吃不消的,快些回去暖暖吧!我们陪三哥在这等着就好!”白府众子弟皆开口道。

    “无事,这是我的孙儿,如今他在里面生死一线,我这做长辈的无法为他做些什么,可等还是等得的。”白老爷眼眶发红的说道。

    众人无奈,只得吩咐人多取了几个手炉来。

    “白大人放心,要是出事,早就该出了,如今已经快四个时辰了,想必是该做完了,小公子必定无碍!”即墨罹这个一言不发的主儿难得开口劝慰。

    身旁跟着的罹王府侍卫们,用疑惑的眼神相互交流“咱们王爷又打什么主意呢?”“谁知道,反正这白府这次,怕是要上了咱们王爷这条贼船了”...

    谁说罹王府的侍卫极其害怕罹王爷雷霆之怒,看看,这不是已经达到心领神会的境界了吗!便是应了九皇子那句话,九皇子曾跟即墨罹开玩笑时说过:“五哥,怕是你这王府里的下人们要成精了啊”。

    整整五个时辰过去了,除了中午众人移步去吃了午饭,便再没挪过凳子,若是乐正羽此刻出来,肯定会纳闷,这么长时间完全可以去睡一觉的啊!反正晚上还要守夜呢...

    就在众人伴着冬日的冷风,要今晚睡在这雪地里的时候,手术室的门吱呀一声开了,范蠡走出来,双腿明显微微发抖,双手也好不在哪儿去。

    只见他朝众人微微拱手:“手术已经做完了,师父他们还在里面做最后的处理,师父说若实在担心的紧,现在可以进去一两个人探望,不过大家还是回去歇着吧!小公子病情还不稳定,今晚需要人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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