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孤鸿如今也算是大名人了,知道他神箭公子身份的学子们都在抱怨,为何他有那么好的武功不去考武考,反过来与他们争科考的名次。其实这些学子会有这个想法,安全是有人在暗中推波助澜。否则真正知道沈孤鸿底细的人,有谁会相信他去考科考。

    “有关系有钱就是不一样,书都不看,还能考状元!”一道带着讽刺的声音传到沈孤鸿的耳朵里,却是长安才子贺如是在他的身旁走过。

    沈孤鸿先是一愣,而后苦笑一声,道:“这话是说给我听的?”

    温永洁道:“你还不知道吗?最近大街小巷都在传你要考状元,而且还与相府有关系,说是状元已经是你的了!”

    “这话又从何说起?”沈孤鸿这回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温永洁神色严肃起来,道:“此事恐怕不是针对你,而是针对寇相爷!”

    沈孤鸿点头,道:“可是只要我不去考试,这个谣传就会不攻而破,不用管!”

    温永洁笑道:“现在要管的是人命案,这些小事,寇相爷绝对能够处理好!”

    说话间,二人已经走近了题名客栈。小二的看了柜台一眼,见得掌柜的正趴在柜台上睡觉,当下小声道:“温捕头,你答应我的那一百两纹银呢?”

    温永洁递过去两锭五十两的官银,道:“你好自为之!”

    小二的拿到银子,顿时满脸堆笑,道:“温捕头放心,小的绝对没有胡说一句假话,就算是到公堂上也敢说的!”

    “好,去把掌柜的叫醒!”温永洁道。

    小二的道:“真是奇怪,往日掌柜的打算盘打得极响,从来都不会睡着,今日一睡,却是差不多有一个时辰了!”

    沈孤鸿和温永洁听着,相视一眼,均是面色一变,走到柜台上去一看,掌柜的已然没了生机,而且也是中毒而亡,中的毒,与连时进中的是一模一样的。

    “怎么会这样?”小二的也惊慌了。他没有想到掌柜的竟然在这时候死了,他只觉得双腿一软,便瘫坐到地上。

    沈孤鸿道:“看来这个案子,远非是你我想象的那般简单!”

    温永洁道:“我已经让人去通知衙门的仵作林老汉,看他怎么说!”

    沈孤鸿叹息道:“已经过去一个时辰,就算是一只乌龟,也爬去远了。林老汉来验尸,又能得出什么结论?”

    温永洁闻言,也颇显无奈。不多时,府衙的几个捕快过来,将题名客栈的掌柜的尸体给抬回了衙门里。沈孤鸿道:“若不是他冒险将连时进的尸体搬到锦秀楼大门边,也不会有今日的下场,唉,若说是真有佛家说的因果报应,这或许就是了。走吧,或许咱们还得走一趟凤凰湖!”

    温永洁道:“再走一趟?莫非是你有什么发现吗?”

    沈孤鸿摇头道:“要是有点什么发现就好了,不过上次咱们走得充满,今次过去,定要好好的看看!”

    温永洁眼睛忽地亮了起来,道:“连时进去到凤凰湖或许就是一个意外,也许他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才被杀的!”

    沈孤鸿道:“你是怎么想到这一点的?”

    温永洁笑道:“那些学子说他不是要去和花酒吗?凤凰湖过去一条街就是这汴京城中最大的烟花场所夜香楼,如果他是去夜香楼而过凤凰湖的话,那一切便都解释得通了!”

    沈孤鸿笑道:“这些都被你想到了,其实没有我你也能破这个案子!”

    温永洁道:“不瞒沈兄,我也是刚刚在你的提醒之下想到的!”

    沈孤鸿笑骂一声,道:“少给我戴高帽子。”

    温永洁也是轻笑一声,二人来到凤凰湖处,水上依旧是船来船往,多数还是属于王公贵族家的。沈孤鸿向着远处看去,但见得凤凰湖的西边处,一排排整齐的街道向着远延伸开去。在这些街道上,各种商贩皆有,但最多的却是客栈酒馆一类。

    “咱们过去看看!”沈孤鸿走在前面,温永洁跟上来,二人来到邻近凤凰湖的那条街道,第一家就是一家名家“八方客栈”的客栈。

    “八方客栈?这个客栈很有意思!”沈孤鸿抬头看去,只见得进出客栈的人,有来自北方的少数民族,更有不少的是来自海上的商人。

    温永洁道:“你去过沙漠,应该知道许多少数民族都有自己的风俗习惯,这家八方客栈根据各民族的习惯,多少都有几间屋子、饮食是按照那些少数民族安排的!”

    沈孤鸿道:“这天下这般大,他如何能做到按着各个民族的饮食、风俗习惯安排房间的?这客栈的掌柜的真是个厉害人物。”

    温永洁道:“这客栈的掌柜就叫做左八方,不论是黑道白道,都吃得很开。他在这里占据了很大一片土地,每来一个往来的民族,他就按照着这个民族的习惯安排房间和饮食,不到十年的时间,八方客栈已然闻名天下!”

    “原来是这么回事,那他赚的钱应该不少!”沈孤鸿道。

    温永洁道:“仅次于锦秀楼!”

    “要不要进去看看?” 温永洁忽然道。

    沈孤鸿笑道:“进去能看什么?莫非你去挨个房间的查看?亦或是直接查左八方?可是进去之后你怎么说?是怀疑凶手是住客栈的人,还是直接怀疑左八方?”

    温永洁苦笑一声,道:“一句话就引出你这许多的问题,这叫我如何回答?这样吧,你从这里看过凤凰湖去,有什么发现?”

    那日沈孤鸿曾与温永洁来过,在凤凰湖边上还发现了一些连时进留下的脚印,这个角度看去,恰好能看到那一串脚印的地方。如此说来,当时连时进就站在那里,足以清晰的看到八方客栈这里发生的事。可是真是如此吗?若真是如此,当时的连时进有看见了什么?以至于这些人要杀人灭口。

    沈孤鸿沉思一会,终究是不得什么要领,当下他眼睛忽地一亮,道:“走,咱们去见一个人!”

    “谁?”温永洁顺口问道。

    沈孤鸿道:“小霸王向小龙,”

    “你要去霸王庄?”温永洁一下子实在想不出来,这个案子和向小龙以后什么关联。

    沈孤鸿道:“在这汴京城内,黑白通吃不会是左八方,应该只有一个向小龙。”

    “也不是只有他,不过他的确是这汴京城中的万事通······我明白了。他既然是万事通,那这汴京城内关于学子们开的赌局,还有人员的出入应当相当熟悉,从他那里,定然能知晓有些什么人最近来到京城。”温永洁坐捕快多年,思绪虽然跟不上沈孤鸿,但总会后知后觉。

    沈孤鸿笑道:“正是如此!”

    曾经因为叶子恒的缘故,向小龙与沈孤鸿之间是有嫌隙的,不过向小龙为人向来豪爽,加上如今神箭公子的名声如日中天。是以见得沈孤鸿竟然来拜访,往时的不快顿时烟消云散,有的只是激动与兴奋。

    “神箭公子、温捕头,里边请!”向小龙亲自出庄来迎接,又吩咐山庄的下属准备了酒菜。三杯酒下肚,沈孤鸿直接开门见山道:“向兄,这次沈某前来,是来请你帮一个忙的!”

    “神箭公子请说!”向小龙道。

    沈孤鸿道:“向兄不用这么客气,若是不介意的话,直接叫我孤鸿吧!”

    向小龙闻言,不由发出一声爽朗的笑声,道:“好说,请沈兄吩咐,但凡向某能做的,一定义不容辞!”

    沈孤鸿与温永洁相视一眼,道:“是这样的,我想请向兄帮忙查一下,最近有些什么人进京城,另外,这京城以学子们科考设下赌局有哪些。”

    向小龙闻言,不由微微皱眉,他的目光扫过沈孤鸿和温永洁,道:“你们是为了查案子?”

    沈孤鸿点头:“这起案子,我总感觉有些不简单。对了,看向兄的神情,是有困难吗?”

    向小龙道:“查那些进京的人只是麻烦,需要的是时间而已。至于京城里设的赌局,恐怕不好插手。以向某看来,你们没必要怀疑设堵赌局的人,我向小龙虽然不敢保证每一个赌局是公平的,但是我敢保证,在这京城之内,还没有敢去杀害学子来赢赌局的,因为不管谁这么做,最终的结果都是会被京城的所有帮派共同排挤,他们在这京城之内就再无立足之地!”

    沈孤鸿不大了解汴京城中的黑白两道,但向小龙向来一言九鼎,他既然这般说了。这一块的怀疑倒是可以省去,将心思放在才进京的陌生人上。不过沈孤鸿查新来京城的人的想法,是来自八方客栈,至于连时进看到的是谁,又有谁能说得准?

    “那就查新进京的外来人,拜托向兄了!”沈孤鸿端起酒杯,与向小龙各自饮了一杯。

    向小龙笑道:“三天之后,我派人将结果送去寇府!”

    沈孤鸿笑道:“还是我自己来取吧,让你麻烦多不好意思!”

    “你我客气什么,来,咱们再走一个!”向小龙又开始敬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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