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制关系 作者:暮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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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汪择洋也不言语,就在看着两人乐呵。

    老头看了好一会人,终于用打着摆子的手开了挂在门口的破灯。

    一张丑陋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异常狰狞,满脸蚯蚓一样的皱纹,一道深深的疤痕横过老头左半边脸,左眼眶早些年就空了。

    老头见是汪择洋,嘟囔几句,没了凶恶,也没了冷漠,还隐约露出几分亲和。

    汪择洋钻进老头矮小的木屋,里头乱成一团,还有一股浓浓的霉味。汪择洋随便找个

    地就坐下。老头子为了省那几分钱的电,掐了灯,屋里伸手不见五指,越发地冷凉起来。那老头偏偏这晚着了魔一样的话多。

    汪岩连打了几个哈气,哆嗦几下,呆不下去了,说了声,就跑了。

    汪择洋觉得亲切,心里竟升起几分感伤;恍恍惚惚想起小时依在汪老头的脚边,看着红彤彤的夕阳消失在远山后。

    汪择洋拉住老头的手,暖暖的,和汪老头的一样,那时的汪老头总会一下一下地顺着自己的头发,然后说着遥远的故事。

    老管家愣了一下,摩擦了两下汪择洋的手,说,怪凉的,该添衣了。

    一句似是无意的关怀听得汪择洋心里蓦然泛了酸,想靠老头腿上,又不能,他终不是汪老头。

    那夜两人都感伤的没有来由,老头话也多,那一晚好像说了他这辈子的话。汪择洋事后想起来:老头是真把他一辈子的话都说完了。

    老头在天明前死了,死的很突然,突然中风死的。

    汪择洋睡梦里听到有人嘀咕,猛地坐起身发现奚泖在摇晃着他,因为力气太弱,以至于只晃动了他的手,奚泖说:“伯伯死了,你帮我办丧事。”

    汪择洋还以为自己做梦,倒下又要睡;眼一闭,浑身都毛了。被幽灵一样的眼盯着,汪择洋清醒了,奚泖就像穿透无数的死魂才看到他,那话语呆板、冰冷,愣是汪择洋再胆大,也被吓了一跳。

    老头这一辈子都生在孤儿院,他看着奚泖长大,那些不见天日的日子都是他陪奚泖度过的。汪择洋不敢想,老头的死对她打击有多大。

    奚泖浑身都是冷的,唇色同面色一样苍白,还特冷静地将事情交给汪择洋,又说自己是上班时间跑回来的,得回去,若请得了假,下葬那日再来,说着要走。

    冯舀强忍着要蹦出来的狠话,说,他送她。

    汪择洋给拦下了,冯舀那小子对奚泖打的什么心思,汪择洋清楚,这会儿人都处于崩溃边缘,能让他们待一块么?打发了汪岩送奚泖走,汪择洋拽住冒火的冯舀,说,院子里除了他和老头,还有谁能主事?又说,趁着老管家死,那些人能不把院子闹跨了?

    于是冯舀留下了,老头身前留下的管家活暂时落在了他身上。

    丧事就落汪择洋肩上了。

    一天下来,汪择洋吃不消了,汪老头死前的画面老在他面前晃啊晃,晃得他头晕。

    汪老头是痛死的,汪择洋后来才知道,汪老头那是急性阑尾。

    汪老头在地上打着滚,痛得面都扭曲了。汪择洋求了汪老头的儿子带他去看病,求得头都磕破了。那两口子冷啊,无动于衷,他们巴不得老头死了干净,干净了,他们还可以得点遗产。

    倒是汪岩两姐弟偷偷摸摸地跑过来,说要帮忙,一个七岁,一个十一的娃能成啥事?汪择洋没了法,冲进雨里去村里求人。

    汪老头是活活疼死在路上的。那村太偏僻,太穷了,去趟小诊所都要跑很远。人轮流背着汪老头冒着大雨在田埂上冲,后来有人一脚踩空了,两人摔进污田里,一摸,汪老头已经

    冰冷了。

    老头的丧事是汪择洋一手操办的,那时,汪择洋心里有痛,却也还是暖的,多少有人参加了葬礼,真心表示惋惜。

    现在的葬礼,却办得汪择洋心里没疼,却冷。

    那些在这做事的妇女,以为管家一死,天就是她们的了,教唆着孩子们闹得汪择洋头疼。

    汪择洋撒了几次混,虽震住了,心里却说不出的难受,闷得慌,就给穆野晟去了个电话。

    穆野晟那一天没见着人,深夜突然有陌生来电,当即接了,果然是小孩的。电话里小孩声音沙哑,尽是疲倦。

    穆野晟问,出了什么事。

    小孩闷闷的,没有说。

    要说这穆野晟也曾是个会体贴人的人,一听那声就知道小孩子心里有苦,不自觉地放柔了声音,又给汪择洋说了些话。

    晟大叔嗓子本来就好听,这一放柔嗓子,那话语就和暖壶似地,一下下地暖和了小孩的心。

    汪择洋把事给穆野晟说了,人躺被窝里,抱着奚泖的电话机睡了过去。

    老头下葬的时奚泖出现过一次,她站墓坑旁,泪都没一滴,不是哭不出来,是没有了。

    她匆匆地露了个脸,又不见人影了。

    冯舀也想把事全扔给汪择洋,跟着她跑。

    汪择洋只说了一句:“奚泖人在他那,院子在我这,冯舀,你还有什么?”

    一句话,冯舀冷静了,面无表情的和汪择洋一起处理杂事。

    孤儿院百来号人,田地多,乱七八糟的事也多。汪择洋整人有一套,理财却不拿手。冯舀治人、理财样样顺手。汪择洋帮着干了一天,冯舀就上了轨。

    汪岩下午去了学校,夜里,汪择洋忙完了,要走,冯舀也不留。

    汪择洋走之前,打电话知会了晟大叔一声。其实,汪择洋就是想听听穆野晟的声音,稍微让自己心里觉得舒服些。

    穆野晟只说了句,准备了夜宵等他。

    有时候感动一个人很简单,一个动作,一句话,甚至一个眼神就能办到。

    “做好夜宵等你。”这么多年了,有谁关心过他的三餐,又有谁说过深夜会等他?无心也好,有意也罢,对汪择洋而言,只消有这句话就够了。

    穆野晟在家办完工,已经过了午夜,佣人早就睡了。他便自己下了面,小孩回来的时候,面条正好出锅。

    小孩坐着等晟大叔摆好碗筷,手脚都不知该往哪放。他没想到晟大叔会真的等他,还亲自作了吃的等,突然而来的温暖让他不知所措。

    汪择洋吃得很慢。

    他以前吃饭完全是饿狼扑食,汪老头嫌他吃相难看,逼着他放慢了速度。

    现在汪择洋吃得慢,是因为汪择洋心里有事,很多事搅一起就只剩晟大叔这碗面条了。那夜是暖的,温的,汪择洋希望自己能将它延长一点点。

    “难吃吗?”穆野晟瞧面都快冷了,汪择洋还在一根根的挑,便问道。

    汪择洋摇摇头,忽又说:“下次多加点辣椒。”

    被苍澜下过药的身体,已经尝不出味道了,唯一还能刺激他的食物就只剩辣椒了。

    穆野晟伸手摸了摸汪择洋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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