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顾徽珠又想到,如果他真是少帅,那么刚刚在督军府门口,自己大叫他是“臭流氓”被士兵听见,他会不会因为我刚刚害他有损形象而不帮我,或者故意为难我。顾徽珠有点想打退堂鼓了,若是他真的记仇,那到时候自己把事情说出来,他不帮忙反而落井下石怎么办。

    顾徽珠一边想,一边看着对面的男子。只见他姿态优雅地坐在椅子上,一副慵懒无忧,毫无被抓现行的窘迫。

    流氓,耍赖,他全都干了,居然现在一副事不关己,悠哉悠哉的样子。顾徽珠的腿到现在还隐隐作痛,腿上的伤也是青一块,紫一块,根本不敢穿短裙。一想到这一切都是坐她对面那个臭流氓害的,她就气得要命。要不是为了舅舅,就算不去报警,就算不能真把他怎么样,她也想臭骂他一顿,哪怕过过嘴皮子的瘾也好。

    也许是顾徽珠太久没说话了,高木廉等得有点无聊,他伸手拿起旁边桌子上的茶壶,缓缓无声地倒出来,轻轻放下茶壶,慢慢拿起茶杯,微微地品一口,再放下茶杯。整个过程几乎没发出一丝大的碰撞声响,就好像他刚刚碰到的不是茶壶茶杯,而是必须要小心翼翼,轻拿轻放的千年易碎古董。

    看到此,顾徽珠觉得越发不可思议了。古人云,一杯为品,二杯既是解渴的蠢物。这个流氓,居然没有像饮牛饮骡一样大口喝茶,完全是大雅君子似的品茶。

    顾徽珠表示不能理解。教养这么好的人,会去做流氓吗,少帅这么好的背景,需要去做流氓吗?若不是当初自己亲眼所见,恐怕很难相信风度翩翩的少帅是当街非礼良家妇女的好色之徒,一个只会忽悠人的骗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坐着没别的可想,顾徽珠又继续打量着高木廉。她正想着他刚刚喝茶的动作,视线不自觉地移到嘴唇处,点点茶水润泽了他的嘴唇,被阳光一照,像铺了一层金子,闪闪发光。顾徽珠忽然想到了她生日那天,她和他的嘴唇碰到了一起,仿佛现在还能感受到他嘴唇的柔软。

    顾徽珠自顾自地想着,连什么时候手不自觉地放到自己嘴唇都不知道,甚至都忘了刚刚还在计较人家夺了她的初吻,至于当时知道自己的初吻被夺走了有多炸毛更是没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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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木廉看着对面坐着的小姑娘,大大的眼睛,乌黑的眼珠,像算盘珠儿似的滴溜溜第乱转,一脑子的想法全写脸上了。

    他发现,这个小姑娘每次见面,都能给他不一样的面孔。

    她像个魔术师,每次见面都能给他不一样的感觉。

    第一次见面她身穿礼服,爬墙翻进督军府,两条又重又厚的辫子明显和鲜艳明亮的礼服不搭;

    第二次见面,她身穿崭新的洋裙骄阳可爱,却因为厚重的大长辫子显得整个人精神不佳;

    第三次没有正面见到,他坐在茶楼上被我文斗比试中神采奕奕的背影所吸引,但因为她忽然剪了头发,他当时都不知道那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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