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文知理等来的,除了坏消息,就是更坏的消息,如今砚台他也不砸了,否则不用多久,砚台他也砸不起了。

    “你说什么?”文知理凉凉一笑,明知故问道“你说云峰那个混账非但没解决赵恒之,反而自己也进去了?”

    周管家默不作声。

    文知理气极反笑,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道“好啊,我的好手下,一个个都好得很啊,苏雅雅苏雅雅的消息没有,赵恒之赵恒之搞不定,他们还能做什么?没用的东西,那还要他们做什么?!老周,放出话去,云峰早就脱离相府,不论惹出什么事,皆与相府无关!”

    “是。”周管家应声,心内却翻涌,又来了又来了,这回是云峰,那下回呢?放眼整个相府,下回要舍弃的羽翼,除了自己还有更合适的?

    文知理人老成精,一下子就察觉周管家的情绪的波动,忙收敛了厉色,缓和了语气道“老周你放心,你与他们不同,我盼着老周你多陪我几日呢。”

    多陪我几日?老周心道,这话听着好生别扭,莫非自己时日无多了?哦,按照文丞相地处事方式,的确时日不多了,所以,他是在提醒着自己什么吗?比如,另择明主要趁早?这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对了,落霞山附近可还有异动?”

    周管家老实摇头道“并无。”其实是有的,但准备改投他派的周管家,心里只有一个意思,老东家不死,他改投他人都不安心,不如让彼此安心的?哦不,老东家该安息。

    不久,京兆尹就听说云峰是自由人的消息,嗤笑一声,堂堂一国丞相,如此欲盖弥彰,这心虚的可以。很好,文知理越心里,他就越要刚强,铁面无私的小包青天可不是说说而已。

    “带云峰。”

    一见云峰又要喊冤,京兆尹快他一步道“废话不必说,你听本官说便可。云峰,你可知丞相府宣布你早脱离相府,一干行事皆与相府无关一事?”

    云峰摇头,说好的废话不必说呢,这不是废话是什么,他呆在牢里能知道什么?不是,这消息是几个意思?

    “好,那你现在知道了。请问你现在什么感想?算了,在别人伤口上撒盐的官不是好官。这样吧,如今能救你的只有我,你老实对我交代,我保你一命,如何?”

    见京兆尹的黑脸上一派真诚,云峰差点就信了他的邪,不是他自视甚高,而是文知理手头确实没有趁手的可用之人,且还是如此关键时候,他怎么可能被放弃?所以,这一定是京兆尹的阴谋,自己一定要咬紧牙关,丞相一定会来救自己的。

    理想是丰满的,可现实是骨感的,他的确成了弃子。

    京兆尹也不急,前往米县调查取证之人还未回来,见他冥

    顽不灵,那边没什么好说的,挥挥手让人带下去,叹息道“好端端一个后生,奈何痴心错付,空留余恨,可惜,可惜啊。”

    别问铁面无私的京兆尹为何成了如此柔肠百结的模样,问就是小六儿的功劳。

    “大人您瞧,今儿又有新话本了,待小六儿看完再与大人说。”话落,将话本捧在心口,忽如其来,又翩跹飘走。

    京兆尹“……”当初他是看上了小六儿什么?难不成是看上了小六儿看话本?

    相较于此处的和乐融融,姚羽然差点就狗急跳墙了。

    一来挂心赵恒之,二来昨日夫妻混合双杀,杀了侯夫人个片甲不留,本想硬气地不再求人,可谁知今日情况急转直下,确切的说,赵恒之的小命如今就捏在侯夫人的手里,她怎么能不着急。

    星羽见姚羽然心焦如焚的样儿,忍不住埋怨起慕乘风,往日瞧着跟仙人一般温柔体贴,怎么如今尽干些不像样的事儿。好言劝姚羽然用了点滋补的汤汤水水后,她咬牙道“奴婢去求侯夫人吧,打罚奴婢都认了,只求她发发善心……”

    竹青也道“奴婢也去,就算豁出这条命,奴婢也要将东西求来!”

    英勇无畏的俩丫鬟一对眼,互相点点头,转身就往外去。

    “回来!”姚羽然揉揉一突一突的太阳穴,招手道“什么打罚,什么死不死的,你们就这么点本事?听话,山人自有妙极,低头是不可能低头的!”主要是低头没用啊,否则她早扮上虚弱无依的小白莲了。

    俩丫头迟疑地看向她。

    “别磨蹭了,你俩说说,你俩都去英勇牺牲了,谁来照顾我?指望侯府那些人,我怕是得饿死。”姚羽然懒懒地躺在美人榻上,要都乱了那可真办不成事了,她得冷静,想了想,她道“你们都喜欢将东西藏哪?去,写在纸上,晚上派人去探探。”

    “啧,年轻姑娘的心思好猜,就不知道这更年期的老妖婆会藏在哪……那就这样,你们写出来的仔细找,余下的更仔细找,没错,就是这样了。”

    潜伏在不远处的某杀“……”他以为驸马爷将此事告诉赵夫人,绝对不是想赵夫人以翻箱倒柜的方式进行,他们十二杀可不是没人啊?而且,直说崛起三尺找个遍呗,还说什么仔细更仔细的,请问区别在哪里?

    赵夫人一孕傻三年再次石锤。

    赵侯爷和侯夫人依然闹腾,整得府内鸡飞狗跳,生怕泄露出什么要命的消息,姚羽然假借赵侯爷之口勒令全府只出不入。当然,她自己是例外。

    姚羽然如往常一般来探监,待走至原先的牢房时却发现空无一人,眼神一厉,正要叫牢头,就听另一处传来赵恒之殷切的呼喊声,“娘子,我在这!”两支兴奋舞

    动的白花花的手臂上诡异地出现不少黑糊糊的手指印。

    将手往跟前一拉,姚羽然皱眉嫌弃道“这是怎么回事?”仔细看就发现安指印粗短,根本不少赵恒之自个抓上去的,本以为是他受欺负了,可并未发现伤痕。蓦地,她想起现代监牢中的普遍现象,心头一咯噔,抬眼望去,只见白皙细嫩的俊脸上也有七七八八的手印,活像个大脸猫,莫名坐实了受尽欺凌的小受身份的赵恒之还在傻兮兮地笑着。

    “娘子怎么一直看我?”赵恒之故作羞涩一笑,忸怩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娘子肯定是想我想坏了才这么看我!”

    姚羽然只觉得他在强颜欢笑,当即怒从心头起,抓住赵恒之的手问道“说,谁欺负你了,姑奶奶非叫他断子绝孙不可!”

    与赵恒之牢房相隔不远的牢房内,狐朋狗友一党瑟瑟发抖,这姑娘,一听这声就是个虎背熊腰的,眼下身陷囹圄不说,自己这细胳膊细腿的,真的能保住自己的命,根子吗……想着又是一哆嗦。

    “哎哎哎,娘子你别生气,气大伤身,对你和宝宝都不好。”赵恒之忙给她顺心口,浑然不觉姚羽然的怒气来得诡异,一心想要她高兴,便自豪地讲起昨夜的跌宕起伏,“娘子你都不知道。昨夜那个云峰带着十来个人……”

    姚羽然一把拍掉赵恒之的手,吼道“十来个人?这么多?赵、赵恒之……你还好吧?”说话间她已经脑补了赵恒之惨遭蹂躏的大戏,再看赵恒之装没事人担心自己的模样,心酸又心疼,刚熄灭的小火苗一瞬间燎原,她郑重其事地对他道“赵恒之,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嫌弃你的!”

    “嫌弃我?”赵恒之蹙眉,低头一见自己脏兮兮的手臂,忙窘迫地藏在身后,讷讷道“娘子……是嫌我脏吗?”

    感觉心口中了一箭,生疼生疼的,姚羽然咬唇,伸手捧着他的脸道“不,我怎么会嫌弃你脏?脏的是别人!”本想献上香吻安抚他受伤的心灵,但一想到自己脑补的某出大戏,心里打起了退堂鼓,不自然地退开后,她吩咐星羽打水给赵恒之简单洗漱,自己则去找牢头。

    “娘子还是嫌弃我藏嘛。”赵恒之看看自己的手笔,忧郁道。

    姚羽然今日一来,牢头就跟在她身后,无他,只想证明自己是否真的记岔了,但见姚羽然目不斜视地往他心内那间牢房去,他心里就有谱了,转头思考该怎么西去玩忽职守的罪名。

    而姚羽然再出现在他跟前时,一手拽着他的衣领,气势汹汹道“说,昨儿赵恒之发生了什么事?算了算了,别说了,哪几个胆大包天的敢动他,在哪,带我去!对了,再给我来个趁手的鞭子,要快!”见自家牢头被提溜着,狱

    卒一溜烟跑去拿了。

    “就、就是他们几个,但、但他们没做什么,京兆尹大人还要、要提审……”

    姚羽然冷笑,抬了抬下巴瞄向瑟缩在角落的狐朋狗友们,凛然道“没做什么?没做什么还这么怕我?鞭子呢?鞭子给我拿来!”

    鞭子是刑房内的“竹笋”,姚羽然从狱卒手中接过后看了看,点头道“很好,大家都饿了吧?咱们就来道‘竹笋炒肉’吧。”

    啪——惨叫声响彻牢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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