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银针涂抹了秘制的麻痹神经的药汁从后颈处没入大椎穴的位置,能够让人产生假死的症状。棠溪被稳稳当当的放进了棺材里面,石棺盖子刚刚合上的时候,她的眼皮就动了动,等到石棺盖子重重的压下去。

    棠溪的思绪一下子被拉了回来,一双眼睛像是被胶水粘住了一样,不过好歹有点感觉了,就慢慢蓄满灵力一遍一遍的试图将穴位经络中的麻药给推出了体外,换来后背一层薄薄的细汗。

    黑洞洞的石棺里面竟然还有能够呼吸的几个小孔洞,她的神智已经渐渐清醒起来,可是身体还是惫软的使不上什么力气。

    她的手指尖往下敲一敲,脚也开始在软垫上面寻找有没有开棺的机关,可惜这方大夫似乎根本就没有让里面的人自己出来的打算,这石棺内部是普普通通毫不稀奇的。

    棠溪就这么叫几个磨蹭的动作已经耗费了自己大部分的力气,有些烦躁的乖乖躺好。

    她一双眼睛瞪的老大,要是能够有实质性的伤害,她几乎是想要把石棺给洞穿,可是棠溪实在是个肉体凡胎的人类罢了。

    而且这方大夫只把她这个人囫囵抱过来了,贴身的东西都一直没有丢了,她悠悠的叹了一口气,只想知道这方大夫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再来,只要把石棺给抬起来,她就能好好报仇雪恨。

    万万没想到竟然这么容易就被算计了,棠溪觉得心口发疼:“别让姑奶奶抓着你,不然看我怎么折腾你。”

    棠溪闭着眼睛,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再睁开眼睛之后,往自己的手指尖上使劲儿咬了一口,看着上面颤巍巍的一滴血珠子,然后在石棺上面画上了召唤符:“我回去一定要好好宰一笔,不然我的血就白费了。”

    一边画符,棠溪一边碎碎念叨,心口太痛了,手指也痛,亏大发了。

    这召唤符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够把自己放出来的小白鼠给弄出来,棠溪也害怕这方大夫一时半会不会再回来了,打算一边等他一边自己自救一下。

    白鼠是很好的探子,什么地方都能够藏身,这要归功于他的牙齿,那尖尖的牙齿窸窸窣窣的能够咬破各种坚固的墙壁,钻地打动无所不能,这石头自然也不在话下。

    棠溪把手指含在嘴巴里面,想着下次出来的时候,至少要把蒙洱和苏虞儿两人中的一个拉着。

    正满脑子思绪乱飞呢,外头就传来了吱吱的叫声,要不是头上盖了个石棺,她都要高兴的坐起来鼓掌了。

    可是石棺的隔音效果很好,她说了半天也没有把自己的声音传到外面去,只得又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在手侧的一角写下了破字然后盖上了一个召唤符。

    小白鼠的眼睛亮了亮,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开始啃噬这一座石棺材,咯吱咯吱的声音,让她的心情无比的开心。

    而外头却没有这么好的心情了,拆房里面的符纸,悉数被那血红色的妖气包裹,上面的符文慢慢的灵力已经被慢慢的侵蚀了,虽然外面的人看着没有什么差别,可是被囚禁的牧欢身上确实松快了许多。

    符纸全都被摧毁完了之后,她身上的伤口恢复速度变得特别的快,背上的翅膀扇动,那锁链一下就被锋利的空气刃给切割断了。

    身上四溢的妖气让她的身体已经好了许多,然后身上所有类似于鸟儿的特征都渐渐的隐没,变成了一个栗色长发的赤裸女子。

    她的眼睛变得更为深邃,外头的云全都被吸引到附近,层层叠叠的压在一起,似乎是要降下大雨了,天空中响了几声闷雷,在建造地宫的人们也赶紧回到了自己的家里,女人们也不敢再乱走,方大夫还在后院里面寻欢作乐,他倒是半点不怕这天气的异变。

    冬天里面的闷雷实在是奇怪,若是下雪还好,可很快的就降下了雨水,而后突然降下一个闪电球。咔嚓一声打在了柴房的顶上。

    在女人们的尖叫声当中,燃起了熊熊的烈火,这火势来的蹊跷,外面明明下着雨,可半点也压不住火势的变化,看守门院的人先发现了这个异象,赶紧叫上其他人去打水准备救火:“快来人啊,柴房着火了,快来人啊。”

    一声声的,似乎终于把在正屋里面享乐的方大夫给惊醒了,他原来是不在乎这些人的死活的,反而觉得这些人十分的大惊小怪,外面在下雨就算起了火不久自己便能够熄灭吧。

    可是听到了那一声柴房的时候,心里咯噔了一下,赶紧披上了衣服走出来,外头下雨,他也没有心情打伞了,本来是想直接往后面去。

    可是一出门就听见了人们的惨叫声:“啊。。。救命!救命!。。。柴房柴房里面有妖怪。”

    刚刚一起去救火的人,就看见了浑身赤裸的牧欢,那群守门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原先就是混混只是碍于活命才如此乖顺的听从方大夫的话。

    这里面所有好看的女子都被方大夫自己纳为己有了,他们一没有赏钱,二没有女人,他们心里面早就有些不满了,看到了牧欢之后,还以为是方大夫囚禁的小姑娘,趁着大火跑了出来。

    便不怀好意的上前想占一占便宜,谁知道这豆腐没有吃到嘴,倒是第一个走过去的弟兄的脑袋突然掉了,没有人看清楚发生了什么,包括丢掉性命的男人,他的脸上还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脑袋掉到了地上还像是皮球一样滚了两下。

    然后碰到了后面那个人的鞋尖,看清楚了之后,后面的人自然是小腿一软就要坐到了地上,往后爬着想要避开口里叫着:“鬼。。鬼。。死人。。死人了。。”

    他怕的连声音都不敢大起来好怕把妖怪激怒了会引来杀身之祸,雨势越来越大,一声一声的闷雷让人们听不清发生了什么反而调笑道:“哎哟喂,两个人看到美女都走不动道了,还是打雷让你们吓弯了腿。”

    听到后面的调笑第二个人简直就要骂娘了,可是又看到了牧欢带着异域模样的精致脸庞,头发被雨水打湿,身上也坠着水珠,裸露的肌肤十分的漂亮,带着一点楚楚可怜的味道。

    牧欢的脸上带着笑容:“别怕,别怕,过来啊。别怕。”这声音就像是魅惑,让人的不自觉的想要靠近她,那人渐渐从地上爬起来,一声泥浆子就往牧欢扑过去。

    后面原本疑心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人们又停下了脚步,看着牧欢抱着了男子,有些懊恼怎没有走到前面,可好戏还没看两分钟,牧欢从胸口直挖通了后背。

    手里面还拿着一颗心脏,她看了看心脏,又看了看那个没反应过来一脸坏笑的男人,说道:“原来,人心长得真的跟猪心一模一样了。”

    男人的后背渐渐的浸透了一些血迹,像是一块破布一样就被丢到了地上。

    后面的人看得清楚了,准备拔腿就跑,牧欢像是刚刚尝到了血腥味一样,飞身出去带着重影,但凡是看到她笑容的人,基本上就会变成一块被剪的乱七八糟的破布。

    雨水稀释了血迹,可是空气中已经快要弥漫了腥气,方大夫敏感的鼻子已经嗅到了危险,也不管其他人,一言不发尽量小声的飞快往地宫跑。

    他还不信了,只要到了地宫这个妖怪是不会找到自己的。

    牧欢的身体已经不痛了,可是她的整颗心都有一种莫名的戾气,正是这种戾气让她忍不住想要杀生,她的双眼是血红色的,看到的人带着重影,每个人的声音似乎都变成了方大夫的声音。

    她好恨呐,方喻文,这个伪君子。

    她恨不得把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抽筋扒皮,这还不够,不够她解恨的。牧欢怎么也想不通,一开始明明是白发夫妻,方喻文只是药堂的小学徒,那时候他心善救了受伤的牧欢。

    就像是每一个老套的故事一样,牧欢竟然想要学人以身相许来报恩,结果呢?

    方喻文所在的镇上流行瘟疫,药堂里面的学徒自然也是首当其冲的接触了病患,然后染上了疫症,药堂的老师父开了许多的药给方喻文都不好,只得让牧欢将方喻文带着家去,也不要用钱救命了,直接买一副好一点的棺材厚葬。

    方喻文当时还把自己关在房里,让牧欢赶紧离开,说自己染上了病也不会拖累她的,赶紧走人别被感染了。

    牧欢心一软,她知道自己不是真正的人类,自己的肉对瘟疫有一种很好的疗法,喝汤能够控制,吃肉就能够痊愈。她纠结了三天,这三天全是二人在一起时候的甜蜜,然后牧欢没有听从前人的警告,躲在厨房里面狠狠心割肉救他。

    她以为救好了方喻文之后,两个人趁着天黑逃出镇子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又可以过安稳的小日子。

    可是结果呢?

    牧欢的脸上落下一两滴血泪,结果,她被囚禁在符纸布下的阵法,被当成没有思想的妖物,割肉取血去救人,让他有了神医的名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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