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茫然纵深的群山,陆乘风突然心血来潮,便是一脸欣喜的转头道,“反正眼下天色还早,我说过要带你到处去看看的,不如就现在吧!”

    上官行儿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道,“你带剑出来了吗?”

    蜀山派讲究的是以真气驱物,陆乘风眼下修为尚浅,而临出门之时便是忘了带剑出来,两地相隔虽算不得远,但此刻想要召唤宝剑却是不行的。想着,陆乘风便是不好意思的干笑了两声道,“对哦!都忘了带剑出门了!”

    看他这个傻里傻气的模样,上官行儿便又忍不住笑道,“猪头,你等下次不行吗?干嘛那么急!”

    “这是我答应过你的事,所以不能食言,明日我取了剑便来接你!”

    陆乘风一脸笃定道。

    “那好,一言为定!”

    两人便是像小孩子一般拉起了勾。谈笑间,陆乘风见一旁的山坡上开着一些不知名的野花,立时便是跑过去,将那些花连同藤蔓连根拔起,手指灵动间,一个似模似样的花环便是完成了。他一脸兴奋的将那花环戴在了上官行儿的头上,继而便是含情脉脉的看着眼前这个美丽女子,轻声道,“真漂亮……”

    这一夸,上官行儿白皙的脸庞上边是扶起了两抹红霞,一脸娇羞的道,“没想到你看起来如此木讷,竟然还会编这个,真是看不出来!”

    “我会的可多了!”

    陆乘风干笑了两声便是又坐了下来,上官行儿仔细整了整花环之后,便也紧挨着他坐了下来,头不经意的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此时,夕阳西下,最后一抹余晖驱散了浓雾,两人相依相偎,不经意间造成一段最美丽的时光。

    当陆乘风被罚面壁这个消息传到后山之后,众记名弟子便是一片哗然之色,他们本以为就算要惩罚,最少也能成为正式弟子,没想到却是面壁思过。独自一人呆在思过崖一年,无人说话,要是一般人,怕是都要疯了!当然,能去思过崖面壁思过的之人也是些不凡之人,只有打破了既定的规则才会受到这般处罚。

    饶是如此,陆平安倒也没太担心,无论如何,至少他是安全的。但他本无心向道,来此只是撒谎说抓药,此刻却是过了一天一夜了,想来他爹娘心中便甚是担心。从小到大他都是很依赖陆乘风这个兄长的,如今他不在,自己却是没了主意。脑海里一直浮现出那个老郎中的话,他有心离开蜀山回家照顾自己父亲,可是若真是决定要走,又有些犹豫不决。

    宋青山见他在房间来回踱步,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便上前询问。

    想到他也不是坏人,陆平安便是将心中所想尽数道了出来,并表示了想去龙空门的想法,眼下他父亲性命危在旦夕,却是刻不容缓,哪怕找不到那天玄金丹,便是此刻在身边照顾他也是好的。

    沉吟片刻之后,宋青山表示帮他问问其他黄阶的同门师兄弟,再作打算,若实在不行,恐怕只有去思过崖找陆乘风商量了。

    听完这番话,陆平安的心才稍微轻松了些,便是连连道谢。

    院落的一角,李云飞正无所事事的躺在一棵树下,来此已是半年有余,没学到什么东西,终日在此转悠,向来喜欢花天酒地的他,看着面前正忙碌着的记名弟子,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便用脚踹了踹前面的刘天赐,喝道,“你输了小爷这么多钱,给小爷找个乐子!”

    “乐子?”刘天赐一脸狐疑的转过头望着他道,“这穷山僻壤的,没有青楼,没有赌坊,我上哪去给您找乐子啊!”

    “那小子去了思过崖,想收拾他又没办法,这蜀山的女弟子我又勾不到,你再不给我找乐子,担心我抽死你!”李云飞说着便是从树上折下一截树枝,作势便要抽过来。

    见势,刘天赐赶忙起身躲开,正巧看见陆平安满面愁容的走了过来,眼珠一转,顿时便是计上心来。他一把脱下了李云飞脚上的鞋子,扔在地上,对着陆平安喊道,“小子,把这鞋给李少爷捡过来!”

    陆平安心里正烦躁不已,哪里有心情理他,便是径直朝着山下走去。

    都说狗仗人势,这话却是一点不假,这刘天赐正愁着没法给李云飞找乐子,此刻哪肯放过这机会,登时便是起身追过去,对着陆平安的屁股便是一脚踹了过去,喝道,“快捡!再不捡,我便将你兄弟二人昨晚偷听之事告诉给长老,到时别说是你,就是那扫把星恐怕也要加重处罚!”

    原来昨晚是这个家伙暗中跟着他们,难怪今早如此兴师动众了,想陆乘风本就受了罚,如今却是不宜因自己连累与他。一念及此,陆平安犹豫了半晌,便是将地上的鞋子捡起来递了过去。岂料那李云飞看也不要看他一眼,便是抖了抖他的臭脚。

    “赶紧给李少爷亲自穿上!”刘天赐在一旁搭腔道。

    陆平安怒目圆睁,此刻恨不能拿把刀将他的脚给剁下来,无奈自己有把柄落在他手上,最后便是将鞋硬往他脚上套,那脚却是有意躲闪,始终不让他穿上,这一来二回的,陆平安急的满脸大汗,却是始终未穿上去。

    见他有意捉弄,陆平安便是一把抓住了他的脚脖子,将鞋生生往上套,脚被人扣住,李云飞便是气不打一处来,登时便是一脚重重的踹向他的胸口,陆平安一个趔趄便是摔倒在地,手上的鞋子便也是飞了出去。

    看着他狼狈的样子,那刘天赐顿时便是笑得前仰后合。

    此刻若是换作别人恐怕早就动手打起来了,但自小逆来顺受的陆平安却从来都是软趴趴的,虽是心中有气,却是始终无法鼓起勇气,也或是他考虑的东西太多。眼下虽是心中激起愤怒,但在刘天赐的一再催促下还是站起身来,拿着鞋子走了过去,这次那脚便是不再动了,三下两下就穿了上去。

    然而正待他转身要走之时,那只鞋便又是飞到了他面前。

    陆平安在原地愣了半晌,正要弯腰去捡,那刘天赐却喝住他,脸上荡起令人恶心的奸笑,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沉声道,“这次是让你用嘴去捡!”

    这可是逗狗常用的招数,如今却要用在他身上,这简直是一种莫大的侮辱,陆平安此刻便是气得浑身发抖,怒道,“姓刘的,你莫要欺人太甚!”

    恰逢此时,听闻李云飞意兴阑珊的叹了口气,那刘天赐知道这叹气是何意,便是一把扣住了陆平安的脖子将他的头使劲往下按,简直有如强按牛喝水一般。

    本来以为自己的顺从可以换来息事宁人的,没想到却换来对方的得寸进尺。陆平安本就心里烦躁,被如此三番两次的挑衅,任是谁都受不了的。

    都说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就在刘天赐使劲的将他的头往下按之时,陆平安双手反扑便是狠狠的抓住了他的头发一阵用力的撕扯,那家伙顿时便是疼得嗷嗷直叫,手也放开了。

    那刘天赐也不知是属什么的,惨叫声让人不禁心生烦躁,树下的李云飞顿时便是无名火起,站起来便是飞身一脚踹了过去。

    那脚却是极重,陆平安连连后退了几步,便是捂住了肚子,脸上呈现极其痛苦之色。

    这声音很快便是惊动了正干活的记名弟子,很快,四周便是为满了人,却始终无人敢伸出援手,那情景简直与第一次被打时一模一样,只不过这次陆乘风却没赶来帮忙。

    人在极度愤怒时是会失去理智的,陆平安还未起身却被对方的一记重拳狠狠的击了过去,也没看清是谁打的,但他却像发疯了一般对着前面却是一顿挥拳,也不知打没打到人。突然,他的双手却被人紧紧握住,不得动弹,想要挣扎却始终挣不开。

    紧接着,只觉胸口便是被连打了几拳,每打一次,身体却是连连后退几步,最后便是退到了屋前,而对方二人却是紧逼了过来,丝毫没有罢手之意。

    陆平安挣扎着站起身来,还未站稳却又是凌空飞过来一脚,顿时只听屋内‘哐当’一声,桌上的油灯被打碎了。而他的后背却是重重的撞在了桌角,鼻血顿时便是涌了出来,而背后的剧烈疼痛激发了他最后的愤怒。

    斜眼间,看见了陆乘风带回来的那柄剑正挂在墙上,陆平安一把将他拿了下来,颤动的双手握着宝剑指着前方,怯弱道,“你们再过来……休怪我……休怪我……剑下无情!”

    见他这般模样,想是连鸡都不敢杀的主,两人不禁笑了,脚下却是一步未停,很快便是将他逼入了墙角,再也无路可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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