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次,我刚被警察扣了三分,罚了二百元。又被一帮穿制服的人给的堵着了。
    一个人问我:“你拉货了?”
    “拉了。”车都下沉了,我撒谎也没用。
    “你往哪儿拉?”
    “有个顾客想要书,让我们给拉过去看看。”
    “你有搬运证吗?”
    “什么搬运证?”
    “拉货得办搬运证。”
    “还得办证?”
    “你扰乱了营运秩序。”
    “我一个人能扰乱了营运秩序?”
    “罚款三千!”
    “三千?!”我一蹦三丈高“怎么是三千?!”
    “这是规定!”他拿过来条例给我看。
    “我刚被罚过。”
    我把警察给我开的单子拿出来给他。我听伊江说,如果警察刚罚过,要把单子留好,别的警察再抓住你,他们看到了你的罚款单,就不罚你了,能管半个月。
    “你们刚罚了,怎么还罚我?”我说。
    “我们和他们是两个部门。”
    “你们不是警察吗?”穿制服的多了,我也分不清都是干啥的了。
    “不是。”
    “你们是啥?”
    “路证。”
    “路证的咋也来管我?”
    “我们就是管车的!你带钱没?!”
    “没带!我哪带三千!”
    “把车开到指定的停车场去,带来了钱,再提车!你们别求人了,没有用,直接来找我们。”
    我干了多少违法乱纪的事了!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伊水和伊江都在打电话找人,找关系,关系都托到部队里了。一个部队的干事来了,还带来个连长。干事是伊江的客户,每年要给部队配几万块钱的书。配一次,干事都让伊江多开票子,从中多得几千块钱。
    干事让我们坐上他们带来的车,干事说:“这个事还得靠连长。我们连长的关系硬啊!”连长摆摆手说:“哪里哪里。”
    干事看了我和廉壁森“你们经理来了吗?”
    “没有。”
    “这个事也得求人哪,不是连长管的,他也得托人。你们也说了不算吧?”
    我说:“是。”
    我和廉壁森是干活的,没有经理的派。
    车又被两个人截下了“哎呀连长,这么不好找你呀!下来下来,吃饭去,我们请你!”
    连长也看明白了,我们这儿没啥油水,他下了车,跟他们去了。
    干事说:“你们看,他走了吧。现在这个事,没等办呢,得先请人吃一顿哪!”
    他给我们安排在部队的宿舍里,住了一晚。
    伊江的一位朋友给送来了钱。
    我去了路证的办公地点,我跟他们说:“三千太多了,你们能不能少罚点?”
    “少罚点?”
    “你罚我三千,我得两、三个月开不出资来!我这上有老,下有小的”
    “罚一千吧。”
    “你是说,我交一千块钱就行了?”
    “不行!你上停车场交完了停车费才能提车。”
    停车费相对于降下来的这两千块钱,不是九牛一毛了?
    我的一句话,倒把价格降下来了。
    我和廉壁森去给一个单位的图书馆配书。按照指定的位置,我们趋车前往。
    要说北京大嘛,一个地段的人也有指不出该地段的子午卯酉的。我们问了几个人,也没有知道的。廉壁森摸路,从不看地图,他是小学毕业了,初中没念,他说他看不懂地图,靠脑子记。他去过的地方,不用特意背,也能找到。
    我刚开车时,基本上不记路,注意力全在车上,碰到路口,就问他:“快点,往哪儿走?”
    廉壁森也很果断,用手一指“给我往里扎”
    可是,好马也有失前踢的时候,有扎到沙子地里的,扎到泥地里的,也有扎到林子里去的,就这么几次错了,其它的都对了。我从不追究他的对错,因为我还不如他那两下子呢,他就更敢指挥了。
    这把,我就扎错了,一脚油门,把车扎进了死胡同。
    我问他:“还咋走?”
    廉壁森猛吸一口烟,敌视着前方说:“废话!调头!”
    我们像一只无头的苍蝇,又撞进了另一条路,两边荒草凄凄,快没了人烟。
    “廉壁森,咱们回去吧?”
    “再往前走,你听我的。”
    他的话音刚落,一栋楼房就展现在我们的前面正就是我们要找的单位。
    “廉壁森你真行啊!”我恭维了他一句。
    “听我的没错吧?”他的肚子向前探了探。
    我们问了保安,保安说:“图书馆在这个院子的最里边,你们顺着这条路走吧。”
    我把车开到了里边,见到了我们认为的最后一栋,可它不是图书馆,是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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