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村长先带着人将某个想给张科做媒的王家媳妇臭骂了一通,然后再跑去找王亿算帐。
    王亿搞不懂胡村长带着人气冲冲的跑家来干什么,还没来得及问即遭到了胡村长劈头盖脸的一顿暴骂。
    胡村长根本不给王亿狡辩的机会,大骂王亿教子无方,骂王迢眼皮子浅收了黄支昌老婆的好处,唆使王家人对付乐家姑娘,还想将手伸梅村去作妖,骂他们家是害人精。
    王亿被骂了个狗血喷头,使劲儿喊冤。
    胡村长可没放过他,让他打通他儿子王迢的手机,噼喱吧啦的给王迢也来了一顿臭骂,骂王迢嫌命长什么什么。
    王迢整个人都不好了,胡村长怎么知道他收了别人的好处让家里给梅村乐家找事添堵?
    当他听说乐家小短命鬼知道他收了谁的好处,他吓坏了,他远在襄市,乐小短命鬼竟然知道他做了什么?
    他最初不明白,想了很久才冒出一个想法——乐小短命鬼的人盯着与黄支昌家相关的人!
    黄支昌死了,他老婆还活着,乐小短命鬼的人肯定一直盯着黄支昌的婆娘和娘家,所以黄某的老婆和娘家做了什么,小短命鬼也知道的得清清楚楚。
    乐小短命鬼的人盯梢着黄支昌老婆、娘家,所以知道他在哪,也知道他跟谁接触过。
    想明白其中的关健,王迢吓得魂都快没了,哪还有放假的喜乐,坐立难安。
    小萝莉与胡村长谈人生时,燕少柳少和蓝三谁都没吱声,大狼狗也没哼半声,三人一狗全程当卫士。
    当回去时,燕大少和大狼狗又大眼瞪小眼的瞪上了。
    一人一狗又在别苗头,乐韵干脆不管,车子驶上大道,眼珠子骨碌碌地转了一圈,冒出一个主意:“柳哥,帮我查老杂毛媳妇娘家李家那个工程由他们家谁主管,谁负责招工。”
    “没问题,”柳向阳笑嘻嘻地应了,好奇地问:“查了之后呢?”
    “他们不是想将蒙某人送进梅村来给我添乱嘛,我也可以将蒙某人送去李家承包的工程呀。”老杂毛婆娘那些人想让蒙某人母女来梅村添乱,她也可以让李家招了蒙某人去做工。
    “小美女,你想帮姓蒙的?”柳向阳震惊脸。
    “你觉得我是那种以德报怨的人吗?”
    “不是,小美女,不是我说话直,你是个善良的小天使这是没错的,可是,你绝对不是白莲圣母。只是,你将蒙某人送去某个工地,那不就是成全了蒙某人,给她找了份赚钱的工作。”
    “将蒙人送去某人家的工程做工,确实是给蒙某人打了份工作,但对李家那边来说,蒙某人是定时炸弹。”
    乐韵摸了摸自己的小下巴,笑容阴阴的:“蒙某人的身体已经是强驽之末,她要是在工地出了意外,你说某些人愿不愿吃哑巴亏?”
    “蒙某人有病?该不会是什么绝症吧?”燕行终于按捺不住,出声证明自己的存在。
    “目前离绝症只一步之遥,她伤了根本,肠胃有问题,让她去工地做苦工,很快就会病发,所以要让她进某人家的工程最好是走后门做个临时工,正式的合约工要做体验,她过不了体验那关。”
    “嘶,”柳大少倒吸了口气,睁大了眼睛:“小美女,你这个坑挖得好哇,哥我一定给你好好捋捋那些人的人际关系。”
    小萝莉就是个黑心肝的,谁得罪她谁倒霉。
    老杂毛婆娘和她娘家绕了个大圈子,想借与小萝莉同乡的下水田村村人的手给她找事,用得是借刀杀人,玩得是阴谋。
    小萝莉应对的方式简单又粗暴,她直接杀上下水田村找村长来解决,她玩得是阳谋!
    胡村长和村里大部分的人利益是一体的,下水田村的人为了自己的利益,必定会一致对外,想办法遏止王姓人作妖。
    某些人想利用蒙某人和李小妍那母女俩当棋子,小萝莉干脆将棋子送去那些人手里。
    蒙某人如果在工地出事,那就是工伤,工程项目老板得赔钱。
    可若蒙某人出事是因为她本身患有严重的疾病,与工作没有任何关系,工程项目方哪可能吃那种哑巴亏,必定会推缷责任。
    蒙某人身体坏了,她在工地出事,必定想要捞点赔偿,到时双方为了利益必定你咬我咬你,狗咬狗一嘴毛。
    知道小萝莉要干啥,柳向阳兴奋得一颗心蠢蠢欲动,给小萝莉当保镖不仅有药膳吃,不仅她会对他们家人爱屋及乌,最重要的是跟着她绝对不会变脑残。
    跟着小萝莉有吃有喝,还能发光发热!
    做小萝莉的保镖棒棒哒!
    到于如何将某颗棋子送至老杂毛女人娘家人手里,不是还有小行行吗?让赤十四出马去跟人说说话,保准马到功成。
    柳大少心情美丽,只盼快点回到乐家好上工干活。
    小萝莉在车上,蓝三开车求稳,平平稳稳地驶过了城乡公路,转进了梅村到达地坪,先让小萝莉和队长柳队下了车,他再将车倒车入库。
    因在九稻初中呆的时间久,一行人回到梅村已经将近十点半。
    凤婶在家,乐小同学不用操心家里的家务活,到了家摘了斗蓬扔堂屋,晃着小短腿去了张三奶奶家串门儿。
    小萝莉要出去串门,燕行和蓝三不方便跟去,他们俩和柳少蹿上二楼,麻利地开工。
    大狼狗在梅村生活了几年,对梅村了如指掌,跟着小姐姐外出玩,听说是要去张破锣家,他自动对号入座,精准地带路跑进了张老三家。
    张老三找人嗑牙去了,张破锣和婆娘抓紧时间下地去翻地,张三奶奶在家管着家务活,见乐家小伢崽来串门儿,开心不已,拉着小伢崽在火塘边烤火。
    老人们喜欢唠叨,有后生们愿意陪自己说话自然高兴,张三奶奶素来喜欢小乐乐,自然有说不完的话。
    小萝莉在张破锣家陪老人磨牙时,从县城至九稻的巴士也到了站,车上的乘客有序下车,几个北方口音的外地人扛着行李下了车,还找司机问了路。
    操外地口音的乘客共九人,三个女人六个男人,其中三女性和一个男性是上了年纪的老年人,五个中年男士,看起来牛高马大,比较有威慑力。
    九人都背着行李包,听丛司机的指点沿着公路走,走了一段路又找开铺面的店家问了一下路,再沿着店主指的路进了通向梅村的水泥路道。
    沿着路道到了梅村村办楼前的地坪一角,看到一个人从一条村道走出来,赶紧拦住人问路。
    被拦的是梅村张家人,听说找周夏龙,又是外省口音,干脆帮带路,他刚带路走到周村长门前的路段,看到周村长在家,叫周村长给周夏龙打电话问人在不在家。
    周村长听说侄儿家有远客,忙给周夏龙打电话。
    周哥因为不知道年后什么时候出发去南疆,尽量抓紧时间翻耕田地,他和婆娘新历年当天也出工干活,准备上午干半天的活,下午歇息。
    接到满叔的电话,周哥纳闷极了,他家除了三姑那个不在本县的亲戚,其他亲戚都在本地,哪来的外省朋友?
    纳闷归纳闷,清理了农具和鞋子上的泥,和婆娘一起回家,反正也快到中午,也差不多该收工了。
    李女士听说家里来客了,也没多问,跟着男人收工。
    跟着领路的村民行走的外省人,因为听不懂当地的方言,不知道领路人说了什么,领路人往前走,他们跟着往前走。
    领路人带着外省来的几人沿路走到周奶奶家屋外,再告诉远方的客人到了,并喊周奶奶。
    周奶奶在伙房煮小猪吃的潲,听到人喊,出了伙房朝外看,看到同村人和几个牛高马大的男女,忙问啥事。
    “婶子,这些远客是找周夏龙的。周村长知道你们家远客,给周夏龙打电话了。”村民说了一声,用夹杂着浓重本土口音的普通话向远客们介绍:“这位婶子就是周夏龙的妈妈。”
    外省口音的众人在屋主出来时就在打量老太太,听了介绍,一个中青年出列,客客气气的向老太太问好:“老人家您好,我们是李春秀的娘家人,从家乡过来看看春秀,给您添麻烦了。”
    周奶奶听说客人们是找儿子的,正想招呼客人进家,张家后生又用普通与人说话,她来不及问客人是谁,当客人自己说是李春秀的娘家人,吃了一惊。
    “你们是春秀的娘家人?快进屋来坐。喛哟,难为你们这么大冷天的来看春秀,找到这里不容易吧,春秀写信应该留了手机号码,咋不打个电话叫春秀和夏龙去接你们?”
    周奶奶一边招呼客人,一边招呼张家后生一起到家坐坐。
    张家人没坐,说有事要去街上,先走了。
    李春秀的娘家人向领路的村民道了谢,先先后后地登上周家门前的台阶进了周家的大门。
    周奶奶等客人进了大门,忙领着大家儿去下屋的客厅,将罩着桌子的被炉的桌子搬开,开了取暖用的电炉,请客人们坐下烤火取暖,再去给一人倒了一杯热水,拿来干果瓜子。
    李家人跟着老太太进屋,一边走一边打量,坐下后想拦着老太太别张罗,老太太不肯,等老人家端来了干果瓜盘,一个老年女性才拉着老太太一起坐下。
    “大妹子,我是春秀的妈,我那姑娘以前不听老人言死活要嫁给张姓后生,嫁来这边再没回过娘家,她不要娘家,我们也憋着一口气,谁也没来E北看她,谁知……她以前竟过成那样,要不是今年夏天收到春秀写的信,我们还以为她过得很好,根本不知道她经过了什么。”
    拉着周奶奶手的女人也有些年纪了,自我介绍了自己,眼角湿了:“春秀第一嫁过得不好,是她自己看走眼,怨不得谁,难为大妹子你们家不嫌弃她二嫁,对她和孩子好……”
    她说着说着,有些哽咽。
    知道女人是春秀的妈,周奶奶吃了一惊,赶忙劝慰:“你是春秀的娘?亲家母,快莫难过,老人说‘当儿不觉娘心苦,养儿方知父母恩’,春秀年青时一时头脑发热远嫁了,那时不知道父母的良苦用心,等她养了儿女,也尝到了为人父母的辛酸,不回娘家也是怕你知道她过得不好担心她。”
    被周家老太太亲密的叫“亲家母”,李妈呆了呆,动容地攥着周奶奶的手:“多谢大妹子,都怪我一时激动都不知道说了什么。大妹子,我给你介绍一下,挨着我的这个男人就是春秀他爸,你左手边这是春秀她大伯娘,过去一个是春秀二伯娘……”
    周奶奶顺着春秀娘李妈的介绍看着过去,春秀爸年纪不少了,看着起码七十有多,李大伯娘二伯娘也不年青了,看着与以前的曹婆婆差不多的年龄。
    另五个中青年是李春秀的哥哥们和表哥表弟。
    李爸姊妹五人,三男二女,李爸上头有两个哥哥一个姐,下头还有一个妹妹。
    李爸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他大哥有两个儿子,二哥三个儿子,他姐姐有三个儿子,妹妹也是三个儿子。
    兄妹五人那么多孩子,仅李春秀一个女娃,李爸的哥哥姐妹都疼李春秀,大约正是因为从小受大人疼爱,李春秀恋爱时才叛逆性强,家里人越不同意,她偏要嫁。
    李春秀远嫁到前夫张家,最初几年有写信回去,每次报喜不报忧,刚结婚的几年,娘家并非每信必回,好歹一年也有一二封信,后来娘家没人再回信,她婆婆重男轻女越来越厉害,与男人的感情也越来越淡,日子过得不好,她也不再给娘家写信。
    直到嫁来了周家,她终于释然,在女儿、周夏龙与婆婆的劝解下,暑假时给娘家又写了一封长信。
    李爸李妈时隔多年再接到女儿的信,才知女儿经历了那么多的变故,当时也没回信,为的就是方便搞突袭。
    亲自前往E北也是李爸与兄弟姐妹们经过深思熟虑做出的决定,他们觉得只有亲眼去看看才知真假。
    李爸的两个哥哥和姐姐年纪大了,天寒地冻的,怕路上受寒生病,便没来E北,他妹妹腿有风湿症,冬天疼得厉害,也不宜长途旅行,只有两个嫂嫂死活要到E北看侄女,谁都拦不住。
    李大伯娘李二伯娘各带了一个儿子,李爸也带了小儿子,李大姑李小姑也派了一个儿子当代表,因此探亲团是四老五中年的组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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