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心阴沉着脸坐在那。
    贴身丫鬟春桃揣度着宁远心的心思,片刻后道:“娘娘,兴许也不是殿下自愿的。”
    她语出,宁远心撩起眼皮朝她看去。
    春桃立刻道:“娘娘,殿下昨儿还昏迷一整天,今儿强撑着出去迎亲,奴婢也瞧见了,殿下脸白的什么似得,一点气力没有,奴婢想,会不会是王妃霸王硬上弓?”
    霸王硬上弓?
    宁远心立刻想到,方才在正房里,容恒的确是脸色微白,趴在那一动不动,像是虚脱到无力。
    她进去,容恒居然连眼皮都没睁。
    可见……是真的没有什么力气了。
    苏清流连窑子,杀人如麻,做出霸王硬上弓的事,还真是有可能。
    殿下要真被这么个女魔头强尚(上)了,能有力气睁眼才怪!
    想到这些,宁远心阴沉的脸骤然缓和过来。
    就说呢,殿下怎么会同苏清洞房!
    “你把消息散播出去,就说王妃不顾殿下身体,霸王硬上弓!”宁远心嘴角含着笑,吩咐下去。
    苏清不顾容恒生死就要洞房,陛下和慧妃知道了,一定大怒。
    而容恒……
    堂堂七尺男儿被苏清霸王硬上弓,这事儿还传开了,一定恨透了苏清!
    宁远心优雅的端起一盏茶,喝了一口,“你现在就把话透给我母亲,让她想办法给太后娘娘递进去。”
    春桃笑着应了,“是,奴婢这就去。”
    流言如风,一眨眼就吹遍王府上上下下。
    苏清正打算熄灯睡觉,福星就把这个消息一五一十告诉了苏清。
    原本苏清正在考虑,她要不要委屈一下睡地上,让容恒这个病秧子睡床。
    听了这个消息,果断决定睡床。
    锅不能白背啊!
    她都当霸王了,霸王岂能搁着床不睡睡地!
    “你去再抱两床被子。”苏清吩咐福星,“铺地上之后,把他挪下去。”
    福星欢快的应了。
    等把容恒在地上摆展,盖好被子,福星担心道:“主子,这谣言这么传,明儿进宫,太后一定要责难吧。”
    苏清笑的笃定,“不会。”
    “不会?”福星不解。
    “他不会承认的。”仰面躺床,苏清嘴角含笑道。
    哪个男人愿意承认自己被硬上弓了。
    只要容恒一口否定,难道太后还能逼着他承认?
    折腾了一天,睡意很快袭来。
    天微亮的时候,容恒忽的睁眼,发现自己居然睡在地上,苏清却摆着个大字霸占了整张床榻。
    容恒顿时黑脸。
    蹭的起身,打算去把苏清一脚踹醒。
    只是起身一瞬,惊觉自己只穿了一条里裤,而不是像往常一样穿着就寝的睡衣。
    脑子轰的就想到昨夜的事。
    苏清说,要逼毒,就要洞房。
    莫非……
    容恒一颗心骤然狠狠一抽,难道自己真的被拱了?
    目光复杂又愤怒的看着苏清,眼角余光看到床榻下的一只瓷白花瓶儿。
    这是他前些日子花高价从古玩行买回的,前朝柳大师的关门之作。
    怎么放这里了?
    容恒狐疑着上前,将花瓶儿拿起。
    顿时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
    容恒皱眉,脑袋向后闪了一下,又忍不住探过去看花瓶儿里的东西。
    小半瓶儿黑血!
    容恒的脸,比黑血还黑。
    他花一万两银子买来的花瓶儿,就被这么糟践了?
    拱了他不算,还要拱他的花瓶儿?
    床榻上,苏清睡得香,不知道做了什么美梦,嘴角微弯,挂着笑。
    容恒抬脚就朝苏清屁股踹过去。
    只是才抬起,又蓦地顿住,收腿拿了件衣服,容恒穿好转身出去。
    容恒才在廊下站定,一道黑影就出现在他身侧。
    “殿下。”暗卫恭敬道。
    容恒咬牙,片刻开口,“昨天晚上,都发生什么了?”
    暗卫面无表情道:“昨儿殿下晕倒之后,王妃让福星重新拿了蜡烛点燃,然后给您扎针,奴才数了,一共扎了一百三十六针。”
    容恒嘴角抽了抽。
    扎针逼毒,他知道。
    但是,真的要扎这么多吗?这货一定在伺机报复他!
    暗卫继续道:“扎完针,王妃刚收了针,宁侧妃就进来了。”
    容恒挑眉,“宁远心进来了?她说什么了?”
    洞房之夜,宁远心直接进来了!
    来的目的是什么,从小蕴染在皇宫这个大染缸的容恒稍想就知。
    和苏清抢人,想必被打的不轻吧!
    暗卫道:“宁侧妃就说来请安,王妃让她上床一起睡,宁侧妃就走了。”
    容恒……
    一起睡!
    苏清怎么能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
    宁远心怕不是走的,是逃的吧!
    不过,想想宁远心面红耳赤夺门而逃的样子,容恒心情很好。
    “宁侧妃走了半柱香的时间,王府上下就传闻,您被王妃强上弓了。”暗卫抖着肩膀,忍住笑,眼睛看了容恒一下,道。
    容恒才好心情,嘴角那丝不易察觉的笑就僵住。
    强上弓……
    捏了捏拳头,容恒道:“那只花瓶儿,怎么回事?”
    暗卫回禀,“是王妃用来给您接血的。”
    容恒……
    接毒血,拿什么接不好,一定要用这么昂贵的花瓶儿吗?
    他的一万两啊!
    黑着脸,容恒再次回到屋里。
    苏清一贯早起打拳,生物钟的缘故,容恒进屋,苏清正好起来。
    大清早看到容恒一张黑脸,苏清翻了个白眼,从床上下来。
    “为什么你睡床,让我睡地上?”容恒质问。
    瞥了一眼地上的铺盖卷,苏清面色坦然道:“你的病情不宜睡床,你和床相克。”
    和床相克!!!
    这种话你都说得出来?
    容恒的脸,又黑一层。
    可苏清就是逼毒秘籍,明知道苏清在胡扯,他却反驳不得。
    反驳了,苏清一定又有一堆歪理堵他。
    看着容恒气咻咻的样子,苏清非常愉快的出门。
    容恒一把拉住苏清,“大早起你干嘛去?”
    苏清翻他一眼,“打拳!”
    然后苏清眉眼弯弯一笑,““本王”要不要一起来,我会打鸳鸯拳哦。”
    容恒扯住苏清的手,顿时松开。
    一身鸡皮疙瘩。
    说话间,外面已经有下人开始干活的动静传来。
    原本黑着脸的容恒,忽然一脸春风看着苏清,“好啊,王妃要打拳,本王自然要陪着的。”
    苏清鸡皮疙瘩落了一地。
    这人有病吗?
    刚刚还黑着脸恨不得咬死她的样子,这一瞬间,就……就一副很宠溺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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