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开垦药园的工作,都是一切青壮年劳动力,一天工作四个多时辰,工钱二十到三十不等。比在镇上扛活赚得要多,而且工钱按时发放。他俩儿子和儿媳妇,一天下来就是一百文呢!
    认识草药的,还可以散工之后,在附近的山头采摘草药。药园的管事也收草药,价格比城里的药铺还要高一些。村里有不少人家都认识简单的草药,每天早出晚归,也能赚个三五文。
    肯昆一家,认的草药多,每次挖的草药都是品质最好的,数量也是最多的。运气好的时候,一天光草药都能买几十文呢!
    附近几个山头的野兽,都被清理或驱离了。除了被做了记号的那片瘴气林子,其他地方都是安全的。无论是采集草药,还是采摘野菜,或者去打些小型猎物打牙祭,都是安全的!
    附近的村子,再也不用担心野兽下山,把孩子叼走了。小神医真是活菩萨,做了这么多善事。回头,一定给小神医立个长生牌,香火不停地供着!
    力娅能够在药园里做长工,也是小神医的善心。老族长暗地里叮嘱自家闺女,一定要好好帮小神医打理药园子。小神医的大恩,他们没有什么能力报答,只能以此来表达自己的感激了。
    顾夜治好小囝仔儿的消息,自然瞒不过森国的皇帝。他陷入了沉思,如果人面瘟能治,那三十多年前的灭村惨案,枉死了多少百姓哪!
    三十多年前,他还是太子。看到这个案例,又心惊又愤怒!要求严惩当事官员的,就有他。后来登上了这个位置,他才渐渐明白,没有父皇的默许和纵容,那些官员怎么可能敢放火烧了几百人的村子?
    人面瘟的传言太过惊悚,而阿罔山寨距离京城又不过百里,无论哪个上位者都不敢拿满京城人的性命做赌注。毕竟,当时的森国京城,没有“绝世小神医”这个大杀器,没有能够在瘟疫中全身而退的底气。
    如果换做是他,或许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吧?
    “小神医……准备去阿罔山寨探寻真相?”森国皇帝看向国师大人,轻声问道?
    司徒岩轻轻颔首,道:“是的!”
    森国皇帝沉默良久,才长长地叹了口气,道:“让她去吧!能够找出事情的真相,也好过掩耳盗铃了三十多年!国师,辛苦你陪着走一趟吧!”
    正打算跟凌绝尘绝交的国师大人:……
    他可以说不吗?当然不可以。唉!越是想躲开那毒舌的丑女人,越是要纠缠在一起。这就是所谓的孽缘吧!
    两日后,司徒岩一脸生无可恋状,懒洋洋地跟在那对无时无刻不在秀恩爱的夫妻后面,无语问天:为什么他要在这儿,被迫吃一嘴的狗粮?谁来救救他?
    更无奈的是被请来当向导的黎族长。他年轻时候傻大胆,偷偷跑去阿罔山寨,不代表他不害怕啊!万一那寨子中的瘟神还没走,怪罪领路的他,他还有活路吗?
    不!冤有头债有主!瘟神大人,你要怪,就怪这些提出去阿罔山寨的罪魁祸首吧。他们才是打扰您清净的罪人!
    “黎族长,你倒是快点儿啊!瞧瞧,地上的蚂蚁都超过你了!磨蹭个什么?”顾夜嫌弃他的龟速,“放心吧,有我在,不会让你染病的。再说了,即使阿罔山寨有能传染人的病毒,三十多年过去了,也早散了。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说得轻巧!都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瘟神还没走,他们这一群人都得倒霉!黎族长在国师大人威胁的眼神中,不得不打起精神继续往前走。
    阿罔山寨在深山之中,光山路就走了整整一天,偏僻程度可以与顾夜从小生活的青山村有一拼了。
    越接近阿罔山寨,顾夜越觉得不舒服,裸露在外的皮肤,感觉到轻微地刺痛。她皱着眉头,问自家老公:“你有没有什么感觉?“
    凌绝尘认真感受了一下,轻轻摇头道:“身体上的感觉倒没觉察到,不过,心里好像有什么压着,觉得有些不舒服。“
    凌绝尘知道自家媳妇五感较常人要灵敏得多,看着她脸色越来越差,忍不住问道:“你有什么感觉?哪儿不舒服?“
    顾夜轻轻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越往里走,浑身都不对劲。又不像是毒……“
    黎族长听了两人的对话,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他畏首畏尾地左看看又看看,总觉得黑暗中藏着的恶魔,会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冲出来。
    夜风,摇晃着树的枝叶,发出沙沙的响声。不知名的夜鸟,突然打破山林的静谧,发出刺耳的尖叫,仿佛冤魂不甘的哭号。
    黎族长五十多的人了,腿脚却极其敏捷,瞬间闪到国师大人的身后,哆嗦着道:“还有二三里路,就到阿罔山寨的遗址了……现在天已经黑了,国师大人,要不咱们明天再过去吧?“
    司徒岩借着火把的光,看到前面半人高的野草。的确,这条道已经三十多年没人走过,已经不能称之为路了。黑夜中,荒草横生,更是难行。晚上过去,也找不到什么线索。
    他回头看向凌绝尘和顾夜夫妇,提议道:“要不,我们先退出去,找处平坦的地方歇一晚。你们觉得呢?“
    顾夜刚要点头。突然,黎族长瞳孔突然放大,盯着国师大人的身后,露出了骇然的表情。
    顾夜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见密密的灌木之间,一双仿佛野兽般的眼睛,在火把的光线中反射着耀眼的光线。关键是,这看起来像人形的生物,居然长着两张脸……。
    “啊——人面瘟!鬼啊!“黎族长尖叫着,跌跌撞撞地朝着来世的路上狂奔着逃走。传说深山中,一直游荡着阿罔山寨的鬼魂,一定是!他们是来复仇的!沾着谁,谁就得人面瘟!!
    黑暗中的那人型生物,显然没料到自己突然被发现。一愣之下,飞快地朝着深山之中逃去。“他“显然很熟悉附近的地形,即便在没有星光的黑夜中,也健步如飞。
    “愣什么,追呀!“顾夜瞪了司徒岩一眼,飞快地朝着那黑影追了上去。凌绝尘见媳妇去了,自然要跟上去保护。
    司徒岩犹豫了一瞬,也无奈地跟了上去。他在跟凌绝尘齐平的位置,小声地叨叨:“我说尘子,你媳妇胆儿也太大了。还没确定对方是什么东西呢,就贸然追上去。唉……辛苦你了!“
    今晚的夜色很暗,别说月色,就连星光都全无。饶是顾夜眼睛好使,崎岖而又长满野草的山路,依然影响了她的速度。
    她正要悄摸摸地取出速度药剂喝下,却见前面的黑影,在岩石间几个纵跃转折,失去了对方的身影。
    “咦?跑得倒挺快!“顾夜在黑影消失的地方转悠了几圈,没有收获,转身迁怒跟上来的两人,”你说你们俩,还绝世高手呢,连个人都追不上!尤其是你,举着火把落在最后边,没我个女人跑得快,你好意思吗?“
    膝盖中枪的司徒岩,觉得自己的牙齿都快磨秃了。自从这臭女人来了之后,他磨牙的频率一天比一天见长。
    国师大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默念几遍“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不跟女人一般见识“后,才开口道:”确定对方是人类吗?“
    “不是人,难道是猴子?你见过跟你差不多高矮的猴子吗?“顾夜忍不住又怼了他一句,夺过他手中的火把,去查看周围的地形。
    女人果然不可理喻,难以沟通!司徒岩看向凌绝尘,问道:“你看清对方的样子了吗?不会真跟人面瘟有关系吧?“
    凌绝尘蹙起眉头道:“那人的脸旁边的确又长了一张脸。跟传说中的人面瘟有些相似……就是不知道那张多出来的脸,是真的还是假的。“
    “这个还能造假?谁这么无聊,给自己弄张假脸安上,冒充人面瘟?不怕把官府的人引来吗?“司徒岩陷入了沉思——难道……三十年前,阿罔山寨还有幸存者?
    顾夜没查到什么线索,有些不舒服地道:“老公,我们赶紧离开这儿吧。我有些头晕……”
    凌绝尘心中一惊,赶紧走过去,扶着顾夜,轻声问道:“哪儿不舒服?是不是毒?”
    顾夜摇摇头,道:“不像是毒,倒像是……一种辐射。越接近阿罔山寨,我的皮肤就好像被晒伤过似的,火辣辣的疼。在这儿呆久了,头也开始沉重起来。”
    凌绝尘赶紧把人抱起来,朝着来时的路飞掠而去。司徒岩紧跟上去,口中奇怪地道:“什么‘伏设’?难道是山贼或劫匪设下的陷阱?谁这么大胆,敢公然伏击咱们?”
    凌绝尘看着怀中小女人难受的模样,又加快了速度,来不及跟司徒岩解释。直到走出三四里山路,顾夜才感觉到好一些。
    凌绝尘不放心,又往山外走了一段,才停下来。顾夜从空间中掏出四瓶药剂,给老公、国师大人和月圆一人发了一瓶,让他们喝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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