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回家 作者: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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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抽痛,但是我没有动,也制止了老管家上去扶他。我知道他没有大碍,只是体力上还很虚弱。

    果然,昭语气生硬地质问道:“你到底去不去?”

    “我说过了十五分钟,八点十五分。”我拿出一贯的冷傲,竭尽全力使语气不带一点温度,仍然没有抬眼看他。

    昭不出声了,扭头看了看钟。他回过头来时,我立刻把目光收回到面前的报纸上。

    时间到了,我放下报纸,昭正生气地瞪着我。我憋不住,扑哧笑出声来。

    昭可没笑,仍然瞪着我。

    看样子他是真生气了,我赶紧赔上笑脸。“好了,别生气了,逗你玩呢。知道你急着想见它们。来,我们走吧。”

    路上,昭一直紧抿着嘴,有时还皱一下眉。

    “还生气呢?”

    ……

    “看你,怎么还像个孩子。胃疼了吧?就是吃得太快了。”

    ……

    “你的胃是要慢慢养的,吃得太快、太猛就会不舒服,以后可要注意了。”

    昭终于点头答应了,还冲我笑了笑,只是感觉那笑容只停留在表面,消失得也太快了点。

    我以为他不生气了,却没想到第二天他就坚持自己下楼,再怎么说也不让我抱了。他一旦倔强起来,我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在一旁小心地扶着,预防他万一体力不支,出什么意外。

    昭还真是,抓着扶手,明显很吃力,下楼很慢,却很稳,不要说意外了,连摇晃都没有。

    终于下来了,我悬着的心放下了,同时还有点小小的失望。

    早餐,昭倒是吃得很慢,但对于我说的话,仍是心不在焉,原来,他下楼累坏了,坐在桌边,好一阵喘息,还不愿意让我看见,竭力掩饰着。

    这回,我算是真正领教了昭的脾气,还有他的毅力。说自己下楼,就自己下楼;说不坐轮椅,就不坐轮椅。

    去马厩可不比下楼,那可是好长的一段路,正常人走走也要十几分钟,何况是他现在的身体。

    我推着轮椅,跟着他,一个劲儿地哀求,简直要哭了。“求你了,昭,你就坐下吧。”

    ……

    “我昨天那样也是担心你。你总是不知道照顾自己。以后我不在你身边……”

    ……

    “别再生气了,我给你赔不是还不行吗?我这人就这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傲慢、冷酷惯了的,稍不留神就会原形毕露的,但我真的不是有意对你,我只是心疼你。”

    昭停下了,身体有些摇晃。我站在边上却不敢冒然伸手。

    “我知道……我没生气……我只是不想坐轮椅……你扶扶我吧。”

    我赶紧抱住,他便瘫软进我怀里。“那里有个石凳,我们坐会儿,休息休息。”

    我想让昭躺在我腿上,他却摇摇头。“在你肩膀上靠一会儿就好了。”

    我搂着他,让他靠着我,额头贴着我的腮帮,汗津津的。我掏出手绢给他擦汗。昭脸色苍白,阳光下更是白得耀眼,嘴唇很红,像滴血那样红,呼吸有点急促了,我拿起他的手腕测测脉搏。

    “我没事,只是有点累了。”

    “没有你这样的,一下子就这么大的运动量,你得慢慢恢复。”我又有些着急,口气不免严厉起来。

    昭当真不生气,也许他是没力量再生气了。“这样不行啊,你后天就要上班了,我不能老是依赖你。难道你不在,我就呆在楼上不下来?”

    “我可以让赖宁格先生来照顾你。”

    “他都快60了。”

    “那让韦德克。”

    昭直起身,回过头,看看我。“你不在乎?”

    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看到他有点狡猾的笑容才明白,忍不住在他高挺的鼻子上刮了一下。“想什么呢,我只是让他照顾你。”

    “可我不愿意。”昭喃喃道,重又靠回我肩膀。“开始总是困难的,坚持一下就好了。”

    “但是你不能操之过急啊。”

    “我知道,我会听你的话,好好吃饭,注意休息,还有训练我们的小马。你相信我,我会一天比一天好的,一天比一天强壮。”

    这一路,我们休息了四次,用了一个多小时,但昭终归是走下来了。

    ☆、第九章 赤兔(11)

    开始,我禁止昭干任何事。刷马,遛马,给马洗澡,清扫厩舍,一切的一切都不许他碰。他的任务就是我干活的时候呆在一旁,监督、指导、欣赏、逗乐,跟马儿建立感情。别看昭平时一幅谦和、温润的样子,也是会经常出点坏主意,干点坏事的,最常干的就是挑拨我跟银剑的关系了。而我,也曾经试图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但总以失败告终。用昭的话讲,他与赤兔之间的感情是牢不可破的,我说,他们这是一见钟情。

    从见到昭的那一刻起,赤兔就表现出少有的温顺、安详,连银剑离开,它都没有过于激动、紧张。要知道,赤兔可是匹不满三岁,没有经过任何训练,活泼、调皮,又急躁、任性的小公马。我开玩笑说赤兔这是重色轻友,昭却悠悠道:你说反了,该是重友轻色才对。可不是重友轻色吗?不论从哪一方面讲,性别还是人与马之间的关系,昭都是赤兔的朋友,而银剑,如果顺利,赤兔和银剑将把它们的优秀基因代代相传,给庄园重新带来勃勃生机。

    渐渐地我发现,干活的时候留昭在身边是一件多么不明智的事情,但是我再没有办法赶他走了,只有暗暗叫苦。不论我干什么,不论我干了多少次,昭总是不放心,总是不厌其烦地唠叨,就像个老太婆。

    马儿一年换两次毛。秋冬季节,为了抵御寒冷,马会在鬃毛下长出厚厚的一层绒毛。这层绒毛会在春夏换毛时节脱去,因此,春夏的这次换毛要比秋冬季的那次厉害得多,每天刷马的时候,都会掉很多毛,旧的新的、硬的软的、粗的细的、长的短的,硬的鬃毛还好,会缠绕在刷子上,而短而细的绒毛则会随风飞舞,还会刷出很多灰尘、泥土,在阳光下看得尤为清楚。刚开始干这活的人,因为不熟悉,很容易吸进绒毛和灰尘引起肺部不适。

    小时候,父亲也曾经想把我培养成一名优秀的骑手,但不幸的是我得了肺炎。小孩得肺炎是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然而我却因此远离马厩好几年。从大夫到母亲甚至是约瑟夫都认为我那次肺炎跟我不听劝告,成天呆在马厩,帮约瑟夫刷马干活有关。尽管父亲不以为然,但是在这件事上,母亲表现出异乎寻常的关心和持着,加上约瑟夫的认真贯彻,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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