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把你稀罕的,跟谁家媳妇儿没怀过孕似的,我孙子都好几个了,你什么时候见我没上朝啊?”魏应祥自然是替魏明煦高兴,嘴上却一味跟他贫。

    实则是林芷萱前些日子有些操劳,这两日身子还不太好,所以魏明煦才在家里歇息两天,略陪着她。况且:“那些折子,我每日都看,但凡经了你的手的,绝无错漏。我信得过你,你瞧你孙子都有两个了,我好容易得了个儿子,你可该体谅我些。多多担待。”

    瞧着魏明煦说得也是可怜,虽然嘴上不肯饶人,却还是默许了:“这样好的事情,你也不必藏着掖着,也该说出来让大家都替你高兴才是,自然没有不替你担待的。”

    林芷萱却央求了此事暂且不要对外人言:“王爷是将我们夫妇俩当做自家人,自然替我们家王爷高兴,只是旁人或许就未必这么想了。当初怀九姐儿时候,那些事情还历历在目,如今好容易日子过得安稳些。倒是不想因着我这一点子小事再惹得京城不宁。更何况今年四处灾患频发,也是多事之秋。”

    魏应祥听了林芷萱的话,自然也明白了那许多难处,可是:“你这样瞒着能瞒多久?”

    林芷萱含笑道:“能多瞒一天是一天吧。也是偷得浮生半日闲。”

    魏应祥自然也察觉出林芷萱的无奈,却欣然同意了,只说不会告诉旁人,却非要跟魏明煦讨酒喝:“……你如今有这样大的喜事,又将外头的那些活计一股脑推给了我,还不快请我这个苦劳力好好喝一顿?”

    魏明煦应了,却知道林芷萱不喜酒气,便陪着魏应祥去了外院小酌。

    林芷萱有了身孕的消息几乎不胫而走,虽然谁都没有确切的消息,可是一传十十传百,原本的一些猜测倒是被人当做是事实来传的。

    只是魏明煦命人谢绝探望来客,倒是给了林芷萱几天的安宁,九姐儿欢喜地跑到了锡晋斋,陪着林芷萱一同躺在宽大的摇床上,看着漫天的星子,吹着一阵阵清凉的夜风:“娘,你要给我生一个小弟弟了吗?”

    林芷萱点头:“九姐儿喜欢吗?”

    “喜欢喜欢!”九姐儿连连道,复又用手肘撑着床,亮晶晶的大眼睛看着林芷萱道,“如今王府里就剩我一个人了,娘亲该多给我生几个弟弟陪我玩。从前哪怕我不喜欢朔哥儿,如今却也有些想念他了,好想有人能陪我玩,谁都行。”

    林芷萱躺在上头,看着九姐儿,看着天空,也瞥见了一旁正轻轻摇着摇床的蓝玉,含笑道:“让蓝玉和红湘两个陪你玩去,她们两个也正是最好玩的年纪。”

    蓝玉在一旁笑着答应:“我们自然是喜欢陪着九公主玩的。”

    九姐儿也很喜欢她们两个,毕竟都十四五岁,性子也活泼可爱。只是:“你别跟我在这儿贫嘴,若是你和红湘都陪着我去玩了,谁来照看娘亲。”

    蓝玉也不恼,只因跟九姐儿玩得熟络了,竟然也大着胆子与九姐儿你来我往地贫嘴说笑着。

    林芷萱笑着听两个丫头斗嘴,眉眼间却都是岁月静好的安宁。胡良卿被魏明煦强行召回来了,好在林若萱的身子已经好了许多,胡良卿只每个月还会去那边给林若萱请一次脉,林芷萱却让秋菊无论如何留在了梁府,毕竟林若萱身边没有人也是不行的。

    冬梅捧着凉好的燕窝雪梨羹从锡晋斋里出来,自从得知林芷萱有了身孕,冬梅是怎么也不肯回去了,只非要在林芷萱身边伺候着。她实在是放心不下林芷萱,嘴上却只道:“如今娘娘也有了身孕,这一应吃的用的自然都是最好的,哪里是杜家能比的,这王府里一个有孕的也是吃,两个也是吃,我要在这里蹭娘娘的好东西吃,还有胡大夫一日三遍的请脉,娘娘就许我留下吧。”

    林芷萱却是知道,冬梅哪里是贪嘴,明明是自己日日要入口的东西,用银针试过不算,有尝膳的婆子不算,冬梅都要尽数自己吃过,无碍之后才敢给林芷萱吃。

    毕竟有些东西,银针试不出来,哪怕没有身孕的寻常人吃了也并无大碍,只是损害孕妇的。

    自己的孩子是孩子,冬梅的孩子难道就不是孩子?林芷萱不许,只吩咐了,林芷萱的一应饮食,从采买,到烹饪,都要胡良卿看过,胡良卿如今在锡晋斋的偏殿里头住了下来,一应熬安胎药,小厨房的饮食,都是他亲自看着,整个锡晋斋伺候林芷萱的人,都谨小慎微,不敢有一丝一毫的不妥。

    这样紧张的是旁人,林芷萱和魏明煦到底能多放心些。

    冬梅才尝过了小厨房备的燕窝粥,清甜可口,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冬梅没觉着自己有什么不适,这才端出来给林芷萱喝。只笑着对蓝玉道:“你们这是在说什么,说得这样热闹,也不怕吵着娘娘?”

    蓝玉看见冬梅,这才住了嘴,却也不是畏惧,而是尊敬。

    林芷萱只含笑道:“听着她们两个说话热闹,我喜欢,哪里就朝着了。你又偷吃了什么好东西,有剩的来给我吃?”

    冬梅见林芷萱心情极好地跟她玩笑,这也应承着说:“方才小厨房送了一海碗燕窝来,我吃了半碗觉着还不错,剩下点子,想着娘娘还没有这个好口福,就拿来给您尝尝。”

    九姐儿也嚷着要,倒是林芷萱喝了两口就不用了,九姐儿却喝了大半碗。因略微有些凉,林芷萱不许她夜里多用,九姐儿这才罢了。

    红湘也在一旁道:“若是什么都让冬梅姐姐一一尝了,太危险了,不如娘娘养只鸟儿,或者猫儿什么的,那东西小,一点子不干净的东西也能发作得快些,也免得冬梅姐姐辛苦。”

    九姐儿觉着有理:“可是鸟儿不是只吃谷子的吗?菜汤鱼肉它也吃吗?不如把我的黑玉抱来吧,倒是便宜了它。有那么多好东西吃。”

    林芷萱却连连摇头:“我自来怕狗,每回瞧着你抱着它还好,若是让它成日里在我脚底下窜来窜去,冷不丁的再吓着我,不如还是养只猫吧,也是什么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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