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景福见女子可怜,看向席乐安:“乐安,要不要帮帮她?”

    “帮?怎么帮?再将她送回知府家?还是将她送回她自己的家族,就她现在这种情景,她在家族的日子绝对不好过,说不得还得再自杀一次。”席乐安揉揉额角,觉得麻烦大啊。

    席乐娴虽然总想着杀人什么的,其实她的心肠挺软的,特别同情跟她有很多地方相似的弱女子,开口道:“要不咱们带上她吧,带她到另外的地方给她半个户籍,留点儿银子安顿她。”

    席乐安道:“那你去问问她愿不愿意跟你走,愿不愿意听从你的安排。”

    “那我去问问。”席乐娴跳下马车,朝着女子走去。她走到吴寻卉身边,不知道跟吴寻卉说了什么,吴寻卉就跟着她走了过来。

    吴寻卉与前两天相比更显得憔悴,脸上带着尤有余悸的惊恐,仿佛一只受惊的兔子一般。她怯生生地拉着席乐娴的衣袖,看着席乐安三人的眼神中都带着害怕,仿佛三人多说一句话,她就立刻要逃跑一般。

    席乐安三人看到吴寻卉这样,也没有多说什么,苟清栎甚至走出车厢,将空间留给席乐娴和吴寻卉。

    席乐娴将吴寻卉拽到车厢里面坐好,放下车帘遮住外面三个人,便听得吴寻卉吐出了一口气。

    “你不用害怕,我哥哥和景福哥清栎哥都是好人。你之前跳水还是景福哥救的你,我哥哥帮你开了安胎药。”席乐娴安慰吴寻卉。

    吴寻卉小小声地道:“我知道他们是好人,我只是、只是下意识的害怕。”

    席乐娴疑惑地问:“你在知府家经历了什么?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你是被他们家的大少奶奶赶出来的吗?”

    吴寻卉摇头,苦笑道:“如果真是被赶出来的就好了,我、我是逃出来的。”

    席乐娴闻言一点儿也不惊讶:“是知府家的大少奶奶对你动手了?你倒是运气好,还能够逃出来?”

    吴寻卉惊讶了:“你、你怎么知道大少奶奶会对我动手?”

    席乐娴道:“猜到的。之前听你说起那大少奶奶的性情,就感觉这不是一个好性儿的人。如果她跟大公子还没有夫妻和睦两人恩爱,她说不得还会允许你生下丈夫的庶子。但现在她和大公子两人交心了,感情变好了,怎么可能允许你和庶子碍眼?这么简单的道理,明眼人一看就看得出来。”

    吴寻卉愣了愣,随即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是呀,这样的道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可我却被糊了眼睛。我以为夫人会保住我和我肚子里面的孩子,但夫人又怎么可能拗得过大公子和大少奶奶。大少奶奶不想要我肚子里面的孩子,心里面只有她的也不会要,夫人怎么可能为了我和孩子跟自己的儿子媳妇做对。我怀的不过是个庶子,怎么能够及得上大公子的嫡子?大公子和大少奶奶都年轻,嫡子和嫡女肯定会有的。”

    席乐娴听得很是同情吴寻卉,但同情之余又觉得吴寻卉自找的,如果她之前不选择回知府家就不会有这么一出。仔细想想,一对恩爱夫妻怎么可能允许两人中间多了另外一个女人和孩子?吴寻卉当初离开了知府家,就不应该再想着回去。她可以在外面将孩子生下来,然后将消息递给知府夫人。这孩子已经生出来了,知府和大公子还不认自家血脉?

    到时候就算大少奶奶不满,吴寻卉带着孩子在知府家也有了一个住的地方,比现在被人逼着打胎强啊。大少奶奶总不能派人杀掉吴寻卉和她的孩子吧?知府家能够允许大少奶奶墙壁吴寻卉打胎,但绝对不允许其伤害已经生下来的孩子。

    “你现在总算看明白了。”席乐娴道。

    吴寻卉苦笑:“大少奶奶都要杀我了,我如何还能够看不出来?”

    席乐娴惊道:“那女人不止要打掉你的孩子,还要杀你?太狠毒了吧?”

    吴寻卉脸上浮现起害怕,大少奶奶的动作真的吓坏她了。她以为自己有夫人庇护,大少奶奶不敢做什么,哪里知道这位大少奶奶狠毒得过分,连知府夫人的面子都不给,想要让手下将她活活打死。知府夫人拦不住大少奶奶,只得将她送出府,让她赶紧逃离。可是天大地大,她又能够逃到哪里去呢?这天下真的没有她的活路了,难道她要带着肚子里面的孩子再寻死一次。

    吴寻卉抚摸着肚子,感受肚子里面孩子的存在,难得的坚强起来。不,不能死。她的孩子还没有来到这个世界上,还没有见识过这个世界,怎么能够剥夺他出生的权力?若只有她一个人,她会毫无留恋地选择死亡,但现在她有了孩子,她一定要活着。为了孩子,她一定要活着。

    吴寻卉抬头看向席乐娴,这个女孩子和她的同伴都是好人,否则不会一再地救她帮她,虽然觉得麻烦他们十分不好意思,但现在他们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了,只能死死抓住他们。

    她改坐为跪,向席乐娴磕头道:“姑娘,你是好人,求你帮帮我和我的孩子,求求你了。”

    “你不要这样。”席乐娴赶紧伸手扶住吴寻卉阻止她继续磕头,道,“我们会帮你的。之前我的三位兄长就商讨过会带你离开让你逃开大少奶奶的人的追杀,到时候找一个平静安详的城镇让你安顿下来,再给你半个户籍,留下一些足够用银子,让你可以和你的孩子重新开始生活。”

    吴寻卉闻言感激无比,这四人真是世界上最好的好人了,自己何其有幸能够遇到他们被他们所救。

    马车外的三人相互对视一眼,嘴角皆露出了一丝苦笑。

    苟清栎道:“我们是不是要再买一辆马车了?”

    席乐安道:“那是必须的。”

    他们三个大男人——其中两个已经不算真的男人了——总不能跟一个陌生女人同一个车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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