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一说出口,几乎瞬间就引得惊雷乍响,徐兰猛的抬起头,眼睛直直的盯着嵇宸。

    嵇宸却没有回避她的目光,反而也理所当然的回看了回去。

    “你……你这样说,那我到底该相信谁?”

    “谁都不可以相信,只有相信你自己。”

    徐兰原本还想再说什么,可是看着嵇宸坦然的、清澈见底的目光,剩下的话几乎都全部烟消云散了。

    “好,无论如何,今日的确是你阻止了我,没有让我做傻事,我徐兰一向一码归一码。我向你道歉。”徐兰向来不是一个纠结小气的人,嵇宸如此真心待她,她也不好再自己做那小女儿作态,只见她站直了身子,目光真诚的看着嵇宸,行了一礼。

    嵇宸却没有受他这一半,嵇宸的身体稍稍侧了一下身子,躲开了徐兰的行李。

    “你不必向我行礼,我也并不是只是为你,更多的也是为了徐真,毕竟你是他的妹妹,身为他的至交好友,如今他重伤在床,我总归要照顾你一二。”

    徐兰听了这话,却不由得沉默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徐兰说道:“那你可要去看一下真哥儿,他已经在床上躺了好几天了,说不定你这个挚友过去了,他反而会好一点。”

    嵇宸听到徐兰这样说,点了点头说道:“既然这样,那你带我过去看一眼他吧。”

    徐兰点点头,便在前面带路,带着嵇宸,一路往徐真的院子去了。

    刚一进院子,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浓浓的中药味,在整个院落里经久不散。

    嵇宸闻到这个味道就眉头一皱,说道:“太医来过了吗?太医怎么说?”

    “太医自然也来过了,但是也没有说出什么花样来,只是说听天由命,好好养着罢了。”徐兰也是神色暗淡。

    听到这话,嵇宸也沉默了,两个人一时之间倒是无语,只是站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徐真苍白的面孔。

    “你不要太过担心,徐真他一向吉人有天相,这一次也一定会平安度过的。”

    徐兰感谢他的好意,说道:“借你吉言啦。我也在向上天祈祷,祈祷真哥儿平安无事。”

    过了一会儿,徐兰突然出声问道:“你可知崔王的长子崔贺?”

    听到这话,嵇宸倒是回头看了徐兰一眼。不慌不忙的说道:“这个我自然知道,你突然出此问是为何?”

    徐兰却低着头,斟酌了一番,说道:“我是想问,你觉得崔贺此人,为人怎样?”

    嵇宸听到这话,倒是嘴角撇了一撇,说道:“崔贺一向谦虚谨慎,无论是在京城还是天下士子当中,名声都极其好。”

    徐兰听到这话却是不甘心,她又咬了咬牙问道:“我知道,但是这只是大家都知道的,我是想问你,他私下人品又如何?”

    如果说徐兰之前的疑问,嵇宸只是冷漠的样子,如今听到徐兰之后一问,经常脸上倒是显出了几分兴趣,只听他说道:“你为何突然出此问?莫不成你看上了那崔王长子,想要嫁给他做妻子?”

    徐兰听到嵇宸打趣自己,不由得就睁大了眼睛,怒喝道:“你可别说这样的话,我才没有那份心思呢!“

    只是徐兰的这副愤怒的样子,落在了嵇宸眼里,却又变成了另外的意思,只见他嘲讽的笑了笑,说道:“崔贺私下人品如何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若是要做一个夫婿,却是十分不错的人选。只可惜你是徐王庶女,崔贺是催王长子,恐怕这门户有些对不上吧。”

    徐兰听到这里,脸几乎胀得通红,只听到她咬牙切齿的说:“你莫要在这里冷嘲热讽,你不说便罢了,何必这样羞辱我,亏我之前还觉得你身上有几分善心,现下看来,不过是狼心狗肺!”

    只是这一次嵇宸听到了徐兰这番话,却没有再和他争吵,他木然一下转过身,冷冷的盯着徐兰,看了一会儿,就在徐兰一阵心虚的时候,直接甩袖而去了。

    倒是徐兰留在那里进退两难,过了好久才狠狠的一跺脚道:“呸,都不是什么好人!”

    徐王府一大早便经历了一番鸡飞狗跳,但是远在朝堂之上的徐王,经历的却是另外一种腥风血雨了。

    原本今天早上,皇宫先是传来了皇上疾病恶化的消息,各位大臣和诸位王爷原本都以为今日早朝会取消,却不料随着消息而来的,却是另外一道口谕,今日早朝继续进行。

    在京城里,与这深潭中混的人,哪一个不都是人精,一听到这个消息,立马心思都已经传了千百回。

    而徐王听到这消息,却是凝神在书房站了将近一刻钟。

    其实徐王一开始进京,虽然说表面上是淡泊名利,不欲接近朝廷似的模样。但是徐王自己内心确实知道,他还是有那么一丝欲望,想要搅一搅这浑水,以便争得一丝从龙之功的。

    毕竟功高盖主,这句话自古以来都不曾改变过,徐王在边塞握有重要的军权,历代皇上看徐王府一脉,都不是什么亲近友善的模样。

    但是如果徐王能够成功的站对队伍,选择一名皇子并拥护他,那么日后皇子登基为皇徐王府的境况可以就大大改善了。

    只不过徐王很懂得为人处事,他知道如果自己一进京就急匆匆的开搅入这滩浑水,那么京城里的人也都不是吃素的,徐王在京城根基尚浅,如此贸然行事,反而会被人抓住把柄,拉下深渊。

    所以徐王爷开始进了京城,便摆出了一副不与任何人交谈,不参与任何朝廷事务的样子,甚至还叮嘱徐王妃,莫要过度结交京城勋贵,而要尽力的保持自己中立的立场。

    只可惜天不随人愿,一想到这里徐王就恨恨的,捏紧了拳头。

    徐王这一代子丁人丁单薄,只有徐真一个儿子,剩下的的都是两个姑娘。

    偏偏有那种胆大妄为的人来刺杀了他的儿子,他的儿子如今还躺在床上,重伤昏迷不醒。

    每每一想到真哥儿苍白的脸色,徐王就恨得牙痒痒。

    不过这件事唯一的好处就是,因为自己的儿子受伤,徐王反而有了理由,可以正大光明的介入这京城中的事情,来掺这趟浑水。

    既然如此,你们就莫要怪我心狠手辣了。

    徐王在书房里已经站了很长时间,天色已经渐渐的亮了,他盯着远方的嵇宸,内心恨恨的想到。

    所以今天上朝的时候,虽然说大家表面上都是和和气气的,但是暗地里的交锋却是你来我往,隐晦而密集。

    因为皇上昨天病情加重了,所以今日是太子代理朝政,却不料,刚一上场,就有人先发难了。

    “诸位大臣,可有要事要禀报?”只见太子坐在龙椅下面的一把椅子上,面色倦倦,神色也极其的苍白,想来昨夜皇上病重,太子也在床前服侍了一晚上。

    话音未落,只见一位大臣便出列而战,躬身说道:“启禀太子,臣有一疑惑,臣昨日千秋宴上,看皇上精神尚且安好。且太医近日也说,皇上身体有所好转,怎的一夜之间突然病情就恶化了,臣实在忧心不已,想来太子昨日在皇上面前服侍时间也很长,太子可否告知臣等一二,也好让臣安心啊!”

    这句话一说出口就很抓住中心了,明里暗里都在指责,当今皇上得病蹊跷,宫里有人要暗害皇上,尤其是话语之间,更是直指当今的太子。

    太子听到这话,几乎是一瞬间,眼神便闪过一丝灰暗的光,但是他却忍耐住了,仍然是揉着眉头疲倦的说道:“林大人这话就不对了。父皇的病一直反反复复,难以完全根治,就连太医也无法有完全的把握,说是父皇一定会好转,偏偏最近几日京城连降大雪,父皇想必是昨日千秋宴上,在室外受了风寒,所以夜间才会突然病重吧。我倒是为人儿子,更是忧心不已,恨不得以身代之啊。”

    “太子贤良孝顺,谁人不知,昨日逢皇上突然病重,看太子神色疲倦,想来在床前也服侍良久。到是有些人居心叵测,皇上病重了,第一时间就上来找茬要个说法,要个真相,当真是让人寒心啊!”

    此时站出来的却是另外一位大臣了,只见他精神明朗,面色极其端庄稳重,虽然说目不斜视,但是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恨得牙痒痒。

    当然,刚开始站出来的第一位大臣,也自然听懂了这话里的暗示,不由的面色通红,掩面站了回去。

    因为这一个小插曲,整个朝廷,几乎是肃然安静,无人再多说一句,生怕让人抓住把柄,漏洞。

    徐王原本打定的主意是,今日上朝且不露头,只是静观其变,看一看这京城的水有多深,又有多少股势力在里面浑水摸鱼,只是天不随人愿,徐王虽然说不想参与其中,却有人不愿意看着这位王爷坐享渔翁之利。

    “皇上的病因尚且还不清楚,只是这病情加重,却只能值得人思量,毕竟皇上身上的事并无小事。病情加重了,可能是京城连日降大雪,气温骤低,但是也有可能是人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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