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将军,问我做什么?”冯娇儿白了龚昌遇一眼。

    “娇儿……”龚昌遇笑道,“你是我的军师,当然得问你啊。”

    “军师?我什么时候成你的军师了?”冯娇儿一脸茫然。

    “娇儿——”龚昌遇叫道。

    “叫当家的。”冯娇儿微微一笑。

    “我们都没有那个……”龚昌遇搓搓手,面露难色。

    “到底叫不叫?”冯娇儿提高了声调。

    龚昌遇小声地说,“你看这么兄弟都在场……当家的……”

    “听不见。”冯娇儿故意说道。

    “当——家——的——”龚昌遇只好凑到冯娇儿的耳畔,一字一顿地说,声音稍微大了一点点。

    “还是听不见。”冯娇儿摇摇头。

    “当家的!”龚昌遇终于大声说出来了。

    “嗳。”冯娇儿微微点头应道,一脸灿烂,心里美滋滋的。

    “这几十个兄弟,要求上战场,未经许可,擅自闯营……”龚昌遇拿起文案上的联名信递给了冯娇儿。

    冯娇儿拆开信,飞快地浏览了一遍,问道:“这请战书谁写的?”

    见冯娇儿一脸严肃,没有人敢站出来说话,一个个面面相觑。

    “我再问一次,到底谁写的?”冯娇儿扬了扬手中的信纸。

    所有闯营的士兵还是不敢出声,营帐中一片沉寂,连呼吸声都可以听见了。

    “祝水强,是不是你写的?”冯娇儿拿着信纸走到祝水强的面前。

    “不是我……”祝水强支支吾吾的,连忙摆手道。

    “真不是你?”冯娇儿目光犀利如注。

    “嫂子,我的字没有这么好看的。”祝水强憨笑着说。

    “余校尉,是不是你?”龚昌遇发话了,狠狠地瞪着余前。

    “将军,是我代笔的,可主意是祝水强和李大雨出的。”余前见藏不住了,只好如实回答了。

    “你们知不知道,这叫以下犯上,如果请战书到了江长义的手中,掉脑袋的就是你们将军了!”冯娇儿将信纸狠狠地摔到了地上,“还洋洋洒洒万言书,自以为聪明,到时连怎么死的都不清楚,荒唐至极!”

    “嫂子,我们请战也有错啊?”祝水强一脸懵逼。

    “我们现在是安平郡境内,归安平郡巡抚节制。江长义大人而今在荆北郡,我们几百人跑去荆北郡请战,叫擅自出境。就是打了胜仗,也是死罪,明白吗!”冯娇儿来回走动着说,“明明知道你们将军和江长义大人有过节,还要往枪口上撞,是不是不想活了!”

    “嫂子,这些我们不清楚啊……”祝水强挠挠头。

    “等你清醒过来,刀已经架在脖子上了。你是军中主簿,连这个规矩也不了解,可笑。”冯娇儿训斥祝水强说。

    “当家的,他们都是求战心切,一时糊涂,你看今儿的事情就当没有发生过好了?”龚昌遇捡起了请战书,一把撕了。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我们不是土匪,是清和国的军队,军中没有纪律,何以成军?”冯娇儿不依不饶。

    “依你之见,那如何处置?”龚昌遇问道。

    “这样吧,念你们出发动机并无恶意,是初犯,每人去领三十军棍,关禁闭一天。”冯娇儿大声宣布说。

    “还是不要了吧?”龚昌遇拉着冯娇儿的手臂说。

    “必须执行!否则你这个将军就没有威信了。不怒自威,你懂吗?”冯娇儿甩开了龚昌遇的手。

    “好吧。大家都退下,各自去领罚吧。”龚昌遇大手一挥。

    “多谢将军不杀之恩。”众人抱拳谢过,纷纷转身,准备出营帐。

    “慢着,还有一项处罚。”冯娇儿叫住众人。

    “军师请讲。”众人停住了脚步。

    “大伙一年到头也难得吃几次肉,从后天起,你们建一个猪圈,每人喂一头肥猪,年底之前交差。”冯娇儿补充道。

    “当家的,这猪崽上哪去拿弄啊?”龚昌遇一时傻眼了。

    “就你话废话多,我自有办法。”冯娇儿微微一笑。

    众人一听,一个个愁眉苦脸的,挨了军棍还要喂猪,那就有得折腾了。

    “哦。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领罚?”龚昌遇举起了透甲枪。

    “是,将军。”众人齐声说道,垂头丧气地出了营帐,都后悔今天闯营了……

    闯营之事就这么过去了。第二天一大早,龚昌遇叩响冯娇儿的小木屋:“当家的——”

    “干嘛啊?”冯娇儿在屋内应道。

    “跟我去山下买猪崽啊。”龚昌遇站在门口说。

    “你稍等片刻,我还没有起床呢。”冯娇儿爬了起来,打着哈欠说。

    “好咧。”龚昌遇在门口的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

    这小木屋是龚昌遇上山之后,带着侍卫专门给冯娇儿建的。在他看来,苍狼国的公主就应该享受这样的待遇。小木屋中的木床、坐具、衣柜等都是龚昌遇亲手做的,还有铜镜、梳妆台、洗澡间,并架了山泉水到屋里,起居很方便。

    里面就住了冯娇儿一个人,龚昌遇几次想在那里过夜,都被赶了出来。哎,这野蛮公主还有点火爆脾气,说不举行大礼,就别想打小木屋的主意,门都没有。

    龚昌遇越想越不是滋味,好歹自己也是个屯田的将军,冷湖山的大事小事都他说了算,怎么一个落难的公主自己就不能摆平呢?

    “将军,您在这里作甚?”刘大为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手里拿着一把火铳和一把弓箭。

    “你在跟踪本将军?”龚昌遇站了起来。

    “不敢。”刘大为笑道,“刚巧路过而已。”

    “那你这是要去哪啊?”龚昌遇问道。

    “地里的玉米快熟了,野猪也来了。我得去看看才是。”刘大为回答。

    “这么说你是去打野猪了?”

    “回将军,我只想抓几头野猪幼崽而已。”

    “哦。一个人你行吗?”

    “不知道。”

    “那你等会。我叫上军师一块去。”

    “行呀。不过我在老家的时候,听老一辈说,打老虎要个胆,打野猪要副板。最好还是人多一点,比较安全。”

    “也是喔。”龚昌遇点点头,“我也前也打过野猪,要是一枪没有击中要害,就会有*烦的。”

    嘎吱——小木屋的门开了,冯娇儿一身便装出来了。

    “军师早。”刘大为向冯娇儿打招呼说。

    “二位早。”冯娇儿站在门口道。

    “当家的。”龚昌遇迎了上去。

    “老学,一大早,你找我有什么事啊?”冯娇儿理了理云鬓。

    “还不是猪崽的事儿。”龚昌遇笑道。

    “猪崽啊,周围山林到处都有,去抓就得了呗。”冯娇儿关上了门。

    “我早就知道你会出这一招的。野猪有那么好抓的么?”龚昌遇摇摇头。

    “不好抓,也得抓啊!”冯娇儿活动了一下筋骨。

    “可是要抓二三十头活的野猪崽,很难的啊。”刘大为插了一句。

    “刘大为,野猪抓活的很简单,在野猪出没的地段,挖很深的陷阱,它们掉下去了,不就抓到了吗?”冯娇儿边走边说。

    “军师,据我所知,野猪嗅觉非常灵敏的,有陷阱的地方就会留下人的气息,它们是断然不会从那里经过的。”刘大为抹了一下火铳。

    “这么说,野猪是抓不到了?”冯娇儿秀眉一紧。

    “是的,军师。”刘大为应道。

    “我们也得想办法抓获几头幼崽,圈养起来才行啊。”冯娇儿看了龚昌遇几眼,希望他能够想出更好的办法来。

    “我只把活野猪打死,活的还真没有抓过。”龚昌遇嘿嘿一笑,“不过有一个办法,不知道行不行得通?”

    “快说——”冯娇儿迫不及待想知道答案。

    “先回营吃了早饭再说呗。”龚昌遇故弄玄虚。

    “说了再吃也不为迟啊。”冯娇儿手肘顶了一下龚昌遇的肚皮。

    “吃了再说呗。”龚昌遇笑道。

    “都是将军额头能跑马,没有想到你这个屯田的将军却是鸡肠小肚。”冯娇儿只得激将法了,“不说,以后有什么事,你别问我好了。”

    “唉,真是服了你了,当家的。”龚昌遇叹气道,“你看这冷湖山上,竹树丛生,竹子下面的土里有蚯蚓、虫子、野果,野猪被我们赶进了山林,肯定会去竹林里觅食的……”

    “我明白了。将竹子做成竹套,只要野猪一踩到圈套,竹子的机关会被触发,野猪就套住了。就算大的逃了,还有小的。我们就来个守株待猪。”冯娇儿茅塞顿开,“老学,我说的对不?”

    “对,你太有才了!”龚昌遇一高兴,忘记了冯娇儿的身份了,“公主……”

    “嘘——”冯娇儿赶紧捂着了龚昌遇的嘴,不让他把“主”说出来,捂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龚昌遇立马明白了,改口道:“公猪跑了,我们就抓母猪,还愁没有野猪幼崽吗?”

    “嗯,好主意。”冯娇儿微微点头,“走,吃饭去。”

    “军师,我吃过了,你们去吧。”刘大为没有动。

    “一块去呗。”冯娇儿说道。

    “不了,我现在就得去看看玉米地。先走了。”刘大为一个人先走了……

    “老学,以后你说话得小心点。我的公主身份一暴露,你就有*烦,将军也做不出成了的。”冯娇儿牵着龚昌遇的手,往中军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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