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番追逐,承命神仆终是追上孟复真,可也不敢过于逼迫,保持一丈之距,心中暗道狄冲霄果然棘手,临行前神主有说过净秽土神提前现身的可能极微,没想到他竟然办到了。随又面现傲然,就算达成奇迹又如何,直到现在,一切地一切都在神主神预之中。

    承命神仆扔掉手中死蛇,身边再现双蛇兽,对孟复真道:“西亚蛮神话中,神魔相斗,九霄天帝身化十阳,终是令光明永辉,将太阳光华化为永辉神火,射入无尽魔渊,几乎灭魔,可也将世人居住的大地完全灼毁。九霄十阳,这就该是你那古怪神技的源头。孟复真,你说神是无情还是有情?要想万世太平就必须要有牺牲,行大事者就不能拘泥小节,为什么不与神主联手?只要神主助你,复真阁就不会在是光明邪脉,终有一天,你会是光明宗主。”

    孟复真道:“无情之神与魔有什么区别?承命神仆,你忘了九霄天帝的结局,无情最强之神是死在人类与玉晶冰魅手中。无情之神与有情之魔,残存的人类在蛮神西亚的带领下毫无犹豫地选择了有情之魔,将一切地一切都交托给玉晶魔尊,蕴有无尽世人魂魄的射日玉晶弓终将十阳射落,永封在封神冰狱。复真一脉纵是永为光明邪脉也要为破散光明中的黑暗而战。承命神仆,神主的面具我一定会揭下来!”

    承命神仆道:“揭下来又如何?复真阁难道还要管光明百脉之外的闲事?”

    孟复真正色道:“复真阁绝不会管光明百脉之外的事,但有人会管!我无法守护的,他会以命来守护!他姓狄名冲霄,是我孟复真这一生唯一的兄弟!”

    承命神仆冷笑道:“那也要看他能不能活过今天。不奇怪么,幻界神死了,空界禁制还在。”

    “此事我不必管,那是冲霄弟要烦心的事,我要做的就是杀了你。承命神仆,你刚刚猜中了,我这灵源神技永辉之光正是从九霄天帝神话中修悟而出,但只是一阳永辉,远不如十阳当空,所以有些灵技就需要些时间才能施展。好比太阳光芒化为的永辉神火。”孟复真双瞳流出金色泪液,右手臂闪现金色火焰。

    “你只是灭神师,并不是神话中的无上天帝,神光的永辉已是用生命灵光换来的,再用永辉神火,太阳下山之后你还能活多久只有天知道,为了别人,为了一场毫无胜算的斗战,值得么?”承命神仆神色越发慎重,神光化晶,再由神晶化变为拳套,将双拳护住。

    孟复真以啸为回复,挥拳前攻,左臂也是闪现金色火焰。

    狄冲霄盯着从土内升现的灵光,试着喷出破灵雷魔吼。雷光破穿而过,四散灵光于空中飞飘,继而聚合化为人形,落地后又是一个幻界神。狄冲霄斩出碎空斩。恢复神系强出一品,剑斩威势便是水涨船高,破穿重重空界,将幻界神斩做一地碎块。须臾,碎块又合做幻界神,神情僵滞,缓缓抬手,对狄冲霄所在地域展开八魔幻狱。狄冲霄以身为剑,附蕴碎空灵印,飞电前移,破穿空界,来到幻界神身边,随手一记轰雷闪,将幻界神震成满地碎块。

    这边神灭,四丈外土灵会聚,又是一个幻界神。

    狄冲霄轻语:“死去的神不仅神光会有所弱降,也无法如生前般随心操纵神魂,这种伪货在别人眼里还有些威胁,在我眼里连幻界神生前的一根手指也不如。不过多少还是有些小进步,不再全是你那令人作呕的外相了。净秽土神,像老鼠一般躲着有意思么?现身吧,还是说要我逼你出来?”

    “躲?本神为什么要躲?本神是大地,大地是本神,本神一直就在你身前看着你,渴望着得到你的魂魄。狄冲霄,你似乎早猜到隐着的人是本神。此事可不是卡拉吉那女人能知道的,除去神血就是圣血也一无所知。本神已无肉身的拖累,神光就是土灵灵光,你那灵光奇变绝无法探察。”

    狄冲霄道:“你忘了天地灵源,你能做到没有肉身而活纯是灵源神技的玄奇。当然,那一点微弱灵变并无法做为你还活着的铁证,要怪你就怪狂妄无知的弯月竹神,他先是带着追日土神来华芳城挑衅示威,他是土神你也是土神,这就让我开始怀疑你到底有没有死;及至在洗秽城中伏,弯月竹神又说了一句话,说是冲霄卫的神魂都值得奉献给神主。凭他的神魂哪里做得到这种事,如此信心十足必是别是凭借,我想了很久也想不出除了你之外,神血中还有谁能做到。疑心,有时是个不错的坏毛病。”

    灵光合于泥土,净秽土神终是现身,阴声道:“本神就知道那蠢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狄冲霄,本神还真是要感激你,没有你的灵光奇变,本神绝无法从觉醒时就有的神魂限制中脱困而出,成为永恒不灭的存在。”

    狄冲霄轻振手中剑,道:“你已是死了一半,可狂妄无知半点没少,就让我灭了你余下的一半。净秽土神,你一直隐着不出,必是吃了个饱吧?”

    净秽土神道:“你太小瞧本神的品味了,先前的死伤不过是开胃小菜,专等你这主菜。幻界神不擅攻战,用他来对付你是个笑话,他的使命就是维持地域幻界。接下来就让本神派个先锋打个招呼。”脚点大地,将吸夺的魂魄分出一个合入土灵。

    土灵幻形,德吉现身,大吼冲前,对着狄冲霄挥出叠威爆震。狄冲霄移位避开。德吉再行大吼,神光更增,连步追击。

    净秽土神眼现狂热,道:“狄冲霄,他已是个不用吸气而活的死人,可神魂半点不变,能做到生前绝无法做到的无尽憋气,有我以灵光强他土身,只要时间足够,就是极炎魔在前也能对上一拳。他生前的实力虽然不尽人意,可与本神神魂极为相合,是以在本神收藏的魂仆中实属难得的上上品。”

    “极炎魔听到你这话定是会笑得很开心。德吉大哥的神魂是什么,世间没有人比我更清楚。”狄冲霄移步正对德吉假身,吸气喷气。

    风流如枪,破穿德吉假身,正在胸肺处。无形命气自洞而入,附在肺上,等同于德吉吸气回气,神魂绝气刚体玄奇消散,威势大减。

    净秽土神挥手震散德吉假身,重新幻形一个出来,道:“狄冲霄,你还真是无情,他可是为了你才战死的。说下杀手就下杀手,你该知道肉身是假的,魂魄是真的。”

    狄冲霄双眼升现杀气化做的银赤灵纹,寒声轻语:“我从不说圣人话,我对冲霄卫说过一句话,当我决意杀人之时就不会有任何犹豫与不安,决然、平静。净秽土神,这回你不会有前一次的好运了,或许我真没法杀了你,但有千百种方法让你不生也不死,永远沉睡在无尽噩梦之中。”

    净秽土神道:“大话是人就会说。先锋打完招呼了,接下来是左右前锋。”

    声落,陆霞云、崔英借土灵幻形,陆霞云挥拳攻向狄冲霄,崔英捡起一杖树祖飞刀,吞下。

    狄冲霄任由陆霞云攻身,以叠盾神技反震拳威,将陆霞云震成碎块,不理崔英,飞电步前移,挥剑斩向净秽土神。幻界神迎前,将净秽土神移到别处,代价是半边身体被削去。土灵合聚,幻界神恢复如初。崔英此时已是趁空食了三把木飞刀,可神光并没有增强多少。

    净秽土神满心不解,捡起一柄木飞刀细看,却没发现什么不妥,与崔英生前所食灵木同属一源。

    狄冲霄道:“神魂是灭神师炽烈心念所在,既有德吉大哥那样死后威势更强的,也会有英姐这样死后威势大减的。英姐的神魂不单单是吃下灵木就行的,玄奇一在口、一在胃。口,无论食的是什么灵木都能嚼成碎块;胃,吞下的灵木会在胃里被神魂化做神光并化生神技。你幻变出的不灭假身底蕴上是土灵,与万灵合蕴而成的人身完全不同。英姐刚刚强吞的木飞刀不过是掉在一个土灵而成的小口袋里,永远不可能被神魂吞食化变。比起四圣会玄武堂归玄武的神魂,你的神魂在复生造物上就是一个笑话。这其实就是你那神魂最大不足之一,可叹你直到现在也不明白。”

    净秽土神道:“没必要明白,对现在的本神而言,魂兵魂将再没有数量上的限制。狄冲霄,你猜,本神为这一天准备了多少魂兵?”

    狄冲霄道:“回你一句没必要猜,有些限制就算你成了不灭土身也没法改变,你死时是圣神境,你就永远不可能夺收尊神魂魄。哪怕你现在强到能杀了尊神也一样。人形灵劫,神主之所以会容许你的存在,唯一原因只在此点,否则他第一个要杀的人就会是你,而不会管你有多忠心。神主是绝不会容许身边有能威胁到他的人存在。”

    净秽土神面色一僵,随即恢复,道:“有些事是可以绕过去的,总有一天,本神会夺收到可重塑肉身的强者魂魄。”

    狄冲霄道:“这个我信,可恢复肉身之后的你就不再是不灭之身,尊神远不是这世间的极峰,若是想杀你,有些人动个念头就足够了。以你的怕死,既然能有完美假身享受生活,为什么还要重有肉身?”

    净秽土神道:“你还真是了解本神,真是越来越想将你收为魂仆了。寒暄结束,第一轮攻战就简单一些,点将三十,点兵三千。”

    音落,一个又一个假身人自土里升现。层层叠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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