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对于项羞茹与穆奇星,项云没有丝毫好感,不过心中疑惑之下,他还是让项长安停轿,倒要看看,这三人寻自己欲意何为。
    片刻后,一袭白衣,风度翩翩的韩飞扬,翻身下马,来到了项云二人轿前,韩飞扬拱手拜礼道。
    “皇子殿下、世子殿下何以走的如此匆忙,不知此番拍卖会收获如何?”
    韩飞扬淡笑询问,好似闲话家常,没有丝毫违和之感。
    项云在轿帘口淡淡说道:“原来是韩公子,本世子与皇子殿下此次不过是来凑个热闹,哪有什么收获,倒是韩公子春风满面,想必是大获丰收了吧。”
    “哈哈……世子殿下可可真会说笑,在下也不过是一个陪衬罢了,来见见世面而已。”韩飞扬笑着摆了摆手。
    两人又随意的寒暄了几句,项云道:“不知韩公子叫住我等,所为何事呀?眼下时候也不早了,若是没有其他事,本世子和皇子殿下便先行告辞了。”
    韩飞扬闻言,顿时是一脸歉疚的,再次向着二人深施一礼道。
    “实不相瞒,在下对于先前,公主殿下与二位殿下发生的冲突之事,深感愧疚,这其中毕竟也是因为在下,所产生了一些误会,所以,还望二位殿下能够谅解在下,飞扬在此,给二位陪个不是了。”
    “哼……!”
    轿内的项长安听到韩飞扬的赔罪,却是冷哼一声,目不斜视,并不搭理他。
    对此,韩飞扬却依旧是面色恭敬,态度诚恳,没有丝毫不满,或是埋怨的意思。
    项云见状,轻笑摆手道:“韩公子,这不过是一件小事罢了,你不说我都已经忘记了,何必放在心上呢。”
    “二位殿下果然是心胸宽广,令人佩服!”
    韩飞扬赞叹一句后,紧接着又是说道。
    “对了,世子殿下,我和穆公子打算先护送公主回皇宫,再返程回府,既然我等顺路,不如咱们将公主殿下和是皇子殿下先行护送回宫,我等再同路返回如何?”
    “这……”项云闻言,正有些犹豫之际。
    韩飞扬忽是说道:“前些日子,在下听闻了世子殿下在国教学院的壮举,韩某好生仰慕,正好借此机会一路讨教,还望殿下切莫吝惜。”
    闻听此言,项云不禁是目光微微凝滞,再次上下打量了韩飞扬一眼,见他目光澄澈并无异色,项云便淡然道。
    “韩公子此言,当真是捧杀了本世子了,你乃是国教学院第一人,才高八斗,我又有什么能力,赐教阁下呢?”
    “诶……世子殿下,且不提您的才学十倍于我,如今您更是国教学院的讲师,名声显赫,按理来说,您还算是韩某的师长,师长传道授业,自然是天经地义!”
    说完,这韩飞扬竟然是,今夜第三次拱手拜礼!
    哪怕对方是一位世子殿下,可似韩飞扬这般,文武全才,家世显赫之辈,将来必然是龙飞九天之辈,岂会轻易对人如此轻贱自身。
    项云不禁是开始审视起此人,两世为人,项云虽然平日里有些时候挺不着调,可是这看人却还算精准的。
    眼前这韩飞扬为人处世,可谓是滴水不漏,有理有节,让人找不到丝毫毛病!
    可越是如此完美无缺陷的人,却越是让项云感到危险,然而尽管心中提防,话已至此,项云却是找不到拒绝的理由,犹豫片刻,最终只能是点点头道。
    “既是如此,便一同前行,也无不可!”
    韩飞扬闻言,当即亲自驾马上前,在最前方开路,至于穆奇星则在后方断后,将项长安与项羞茹的座驾护卫在中央,一队人马就这般向着皇宫前行了!
    大队人马行走在夜间,相安无事,但不知为何,身处大轿之中的项云,心中却总是有一种难掩的不安感。
    总觉得有一种如芒在背的不适之感,然而,当他悄然开启神念,四下探查,却是平静如常,毫无异样。
    项云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太过敏感了,强压下心头的不适,跟随大队前行,来到了皇城外城的东城门处,项云、韩飞扬、穆奇星三人送项长安、项羞茹二人进入皇城。
    临别之际,项长安对项云连声叮嘱,让他有时间,一定要到皇宫找自己玩耍,如今项长安还未成年,居住在皇宫内,自然不能随意出入,十分的憋闷。
    然而项云对这座皇宫避之不及,又怎会不亲自去,他只能是敷衍一番,心中暗自对这位堂弟抱歉了。
    待项长安和项羞茹两位皇族子弟进入皇城,项云也就只能是下轿上马,位列中央与韩飞扬、穆奇星二人一同,向着皇城外远去。
    三人身后自有数名护卫,项云身后还有刘洪,寸步不离的护卫在旁,一行十一人共行。
    今夜月华如水,春末秋初,凉风习习,颇有几分寒意……
    行走在回府的路上,韩飞扬果真是与项云并肩而行。
    韩飞扬言行举止颇为潇洒,谈吐自是不凡,与项云谈天说地,讨教琴棋书画,皆是信手拈来,如数家珍,这国教学院第一才子之名,果然是名副其实!
    而比起韩飞扬的大方举止,穆奇星这为身份上,并不输给韩飞扬几分的穆奇星,此刻却是骑乘着高头大马,吊在队伍后方,耷拉着脑袋,不敢向前张望,神态颇为怯懦!
    穆奇星之所以如此怯懦,自然是因为,在前些时日的国学盛会上,他和三皇子项坤一同陷害项云不成,反被项云扭转乾坤,出尽风头。
    穆奇星当时便认为自己完蛋了,担心项云会秋后算账,那日以后,他几乎是回府后,便没敢出家门半步。
    却没想到,据下人偷偷来报,项云回府后,竟是一连数日,不出府门半步,这顿时让穆奇星有一种死里逃生的侥幸感,渐渐的倒也胆气壮了起来。
    心想着自己毕竟是尚书之子,在这朝中也是有官职的人,即便项云是世子,只怕也不敢真的对自己做些什么。
    有了如此想法,穆奇星果真便不再担心,干脆大摇大摆的走出府门,继续呼朋唤友,过他那骄奢yin逸的纨绔生活,今日更是高调的现身联盟商会,竞下重宝!
    然而,穆奇星没有料到的是,项云竟然也是出现在了拍卖会,这让穆奇星大感措手不及。
    他本想淡然自若的应对,可是一看到项云那张牲畜无害的笑脸,心中的恐惧,却是不由自主的蔓延了全身,竟是根本不敢与之对视,远远躲在了队伍后方,不敢上前与项云相见。
    穆奇星可不认为自己的实力弱于对方,只是生怕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世子殿下,突然就暴起动手,毫不讲半分道理和情面。
    如今在这龙城,以自己的身份地位,还真不敢与之较劲半分,当日城门蒙受屈辱,就是最好的例证。
    于是穆奇星便带着自己的家仆,远远吊在队伍后方,望着前方,两道谈笑风生的潇洒背影,穆奇星心中感到无比憋屈的同时,也是暗暗自语!
    “哼,不过是一个仗着父辈威势,耀武扬威的废物罢了,如今暂且让你嚣张下去,待我学会了这门《轻罗云烟步》,通过大朝会进入了风云书院,一步登天,到时候别说你一个世子,就算是你父亲‘并肩王’又如何!”
    旋即,穆奇星的目光又看向了韩飞扬,这白衣如雪的背影,他的眼中依旧是阴冷无比!
    “韩飞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中的小算盘,假意为我出谋划策,实则却是高高在上,运筹帷幄,拿我当刀使,你真当我是个蠢货,什么都不知道吗。”
    “哼……这几日若是能够通过那件宝物,突破玄云境大关,再加上这门地云级别的身法武技,你这所谓的风云国第一天才之名,在我面前,也不过是个笑话罢了。”
    “你们所拥有的一切,权利、地位、名声,统统都是我穆奇星的!”
    而此刻,前方相谈甚欢的二人,此刻依旧是边走边聊。
    他们已经经过了皇城外城城墙,向着城南方向前行,前方就是进入朱雀大道的一个巷口,说是巷口,其实倒也并不合适。
    因为这条巷弄足有近两丈宽,只是因为道路两旁的围墙较高,光线昏暗,看上去倒是让道路,显得窄小了许多,与普通的市井巷弄相似。
    再加上这是一条,由皇城通往南城的小路,寻常除了急着上朝的官员们偶尔同行,平日里几乎无人经过,如今时至深夜,自然更是罕有人迹。
    项云这一干人等,加上家仆下人,一共也就十一人,队伍并不浩大,也没有乘坐轿子,便也就自然而然的,从此处通行而过,当项云与穆奇星二人,一同向着巷内行去!
    跨入阴暗巷口的前一刻,一直谈笑自若,面色如常的项云,突然心头没来由的一震,身躯紧绷,手上的缰绳也是下意识的一扯,便勒马停缰!
    一旁正与项云笑谈的韩飞扬,将这一幕看在眼中,原本放松的身躯也是突然暗中一紧,不过旋即却是再度放松下去。
    “世子殿下,上次国学盛会举办,你的一首《神童诗》着实是气概非凡,韩某钦佩得紧,时至今日,一读起来,仍旧是朗朗上口,令人五陵豪气腾空!”
    韩飞扬忽然一脸敬佩的看向项云,提起了国学盛会上的事情。
    “哦……?”
    项云闻言,紧绷的身躯也是微微一松,面露讶然之色。
    “世子殿下可是不信?那韩某可以现场给殿下诵读一遍!”
    韩飞扬说着,竟是一边驾马,迈入了巷口,一边口中朗朗诵唱起诗词!
    “少小须勤学,文章可立身;
    满朝朱紫贵,尽是读书人。”
    ……
    韩飞扬的声音朗朗,如春风拂面,却又不失铿锵豪气,项云原本那股心神一颤的异样感,在这诗词入耳之下,顿时消退,也是下意识的跟着驾马迈入巷道!
    “学问勤中得,萤窗万卷书;
    三冬今足用,谁笑腹空虚。”
    韩飞扬诵读的抑扬顿挫,充满了别样的韵律,令整个阴暗巷道内都回荡着马蹄落地之声,与他的诵读之声。
    “自小多才学,平生志气高;
    别人怀宝剑,我有笔如刀。”
    诗词如刀剑,铿锵道来,马蹄似松子,声声落地,随着韩飞扬昂扬的诵读,项云等人的队伍已经到了小巷中央!
    “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
    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
    “锵……!”
    当诗词最后一个字出口,项云正要称赞上一句,突然,先前那股让项云身躯一僵,心神震颤的感觉,竟是如潮水一般猛然袭来!
    项云只觉后颈处,一股凉气骤然袭上心头,直冲天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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