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关东军驻奉天特务机关机关长王儒少将真真儿就是日本关东军的精英!精英考虑事儿那跟寻常人考虑事儿是不一样儿的!精到细致!王儒在协调有关方面部署了一应的设置临时关卡的同时,命令他的妹妹王娟秀少佐着力看好大和旅馆七层的那些个房客。说了半天,从北边儿过来的那些个人启程回北边儿,南边儿过来的那些个人也是要启程回南边儿,也就是关东州过来的人和满洲国覃县荆家沟过来的那些个人啦!王儒得到的情报表述得那是清楚楚儿的!南满洲铁道株式会社下边儿的那个汪家铺蒙古马养殖场场长汪亮和他的太太邵韭,覃县荆家沟的荆志义和太太华子及他家的长工白果,共计五人,将坐同一帮火车离开奉天!此外,奉天省警察厅特务科科长荆志国的太太陈果将乘坐同一帮火车去荆家沟。荆志国的太太陈果干啥去?情报也作了回答了!荆志国的太太送覃县荆家沟的人回荆家沟!咋?一直送到荆家沟吗?是的,一直送到荆家沟!

    情报出自王儒少将的妹妹王娟秀少佐之手。

    荆志国老家的那几个人从覃县荆家沟到了奉天城,这已经就让王儒感到惊奇了!王儒知道,日本关东军在荆家沟东山上鼓捣着的事儿正值中期,那也是十分重要的施工期!日本关东军荆家沟东山工程,那可是一项重大绝密工程,涉及到大日本国未来对华全境的战争!那要说起来,无论是工程的初期,还是工程的中期,抑或是工程的末期,那都是非常重要的,哪一期也不能出现丝毫差池!为确保这项工程顺利安全施工,有关方面早就责成覃县县署张贴了布告!那一前一后一左一右的人不得上山,不得外出!且在此之前,日本关东军驻覃县守备队就已经口头下达了相关命令!可就是在这样的情势下,荆家沟的那些个人竟然能那么随随便便地就蹓跶出来,真真儿就是咄咄怪事!而且还堂而皇之地住进了大和旅馆!要说,那你王儒不是大日本关东军驻奉天特务机关的机关长吗?你们日本人在中国东北,在这满洲国不是说啥是啥吗?那你就找个由子,啊!那也不用现找由子,他们这几个人违反满洲国的有关法令法规--这个时候,那就别说违反啥大日本关东军的命令了!把那些个人尽数抓起来不就得了!可,那哪儿能哪!王儒少将哪能干出那样的事儿哪!王儒少将干着的这个行当,不是消事儿,啊!消事儿也是一方面,但不是主要方面!主要方面是弄事儿!搅和事儿!没有事儿也要给你整出事儿来!干王儒少将他们这个行当,那得象猫一样好奇,象猴子一样机灵,象狐狸一样狡猾,象狼一样贪婪,象狮子虎豹一样凶猛!缺少这其中的任何一样儿,那要想干好这个行当,那也是一个难!王儒少将想,覃县荆家沟的那几个人,也就是奉天省警察厅特务科科长荆志国的叔伯哥哥嫂子,还有一个长工啦!到奉天到底是来干啥!治病,啥不孕不育症!真的吗?这些个人到大和旅馆这么几天,那大和旅馆可是死了好几个人啦!啊,我们大日本关东军特务机关也在这其中玉碎了两名优秀特工!虽说,从现在的情况看,那些个死了的人,玉碎的那两名特工,并不能就说跟覃县荆家沟的人有啥关系,但王儒少将的心里,也不咋,就是觉得跟他们铁定有关系!现在北边儿过来的那些个人要回去啦!覃县荆家沟的那些个人也要回去啦!这跟他王儒少将推测的完全一致!就是那些个人不可能在大和旅馆久住长呆!这还并不就是费用上的事儿,尽管那大和旅馆的住宿费用出奇昂贵!但那些个人有钱!有时候,有钱,那可就不知把多少的事儿都挡住了!说来,也算是合乎情理。关东洲的那两个人是过来谈生意的,生意谈完了,他们还在这奉天逗留就没有意义了!覃县荆家沟的那些个人是到奉天来看病的,那大夫不可能总在奉天守着专为他们看病!那大夫一走,病人再呆在奉天也就没啥意思了!看到情报上说,关东洲的人和覃县荆家沟的人要坐一帮车离开奉天,王儒少将觉得,事儿有点儿要出头儿了!

    王儒少将看过了情报,即命王娟秀少佐,派人盯住乘坐同一帮火车离开奉天的那些个人,不得有误!

    王儒少将的命令一下,王娟秀少佐有些个为难!王儒少将此前只给她这个妹妹安排了四名手下,这四名手下本已分做了两伙儿,分别跟踪监视荆志国和荆志国的太太陈果。那四个人不分白天黑夜地跟踪监视荆志国和陈果俩人儿,已经就忙得不亦乐乎了!再让她下面的这四个人监视跟踪大和旅馆七层离开的那些个人,着实难以从命!再者说了,哥哥的命令下达得也不够清晰!命令盯住!王娟秀少佐分析,所谓盯住,那就是跟踪监视啦!那大和旅馆七层住着的那些个人虽说是一同上火车,上的是同一帮火车,可那并不是一伙子人,到了地儿,那是要分为两伙儿的!咋?要一直跟到底吗?关东州的那伙子人一直跟到关东州那啥汪家铺马场?覃县的那伙子人一直跟到覃县荆家沟?哥哥这是咋啦?在王娟秀少佐的心目中,王儒少将出现这种情况的时候还真真儿不多!也可能是这一段,又是这儿又是那儿的,有点儿累着了!

    王娟秀思谋了一阵子,觉得这个事儿得跟哥哥王儒说一说,不说那也不行啊!没有人干活儿,那大日本关东军,大日本关东军的间谍特工,就是再有能耐,说到根子上也还是人,并不是啥鬼魂,那也不能分身哪!王娟秀特意回了一趟日本关东军驻奉天特务机关,见了一下子她的哥哥王儒少将。要人这个事儿,那在电话里是不太好说的,用电台那也说不透,得当面说!王儒坐在自个儿办公室里的办公桌后面,一听王娟秀向自个儿磨叨的那些个事儿,真真儿就想给自个儿的脑袋拍上一掌!人这个东西!是需要休息的!长时间以来,那也没有个正常的作息时间,有的时候还有两三天都不得睡觉的时候!这,啥人受得了!真真儿就把妹妹王娟秀手下只有四个人这茬儿给忘记啦!这事儿好办!日本关东军驻奉天特务机关别的不敢说,这人可是足着哪!有了人,事儿可就好办啦!

    汪亮夫妇从奉天到关东州,那可七八百里地哪!覃县荆志义那些个人路途要近一些个。要是说起来,在大和旅馆住的可都是七层的套房,要是坐火车的话,那得坐那种带软床的包厢,讲究!荆志义琢磨,车票花钱多少是小事儿,还坐啥包厢!一群的人,大包小裹的!唿唿啦啦的!实在要觉得坐普通车厢唠嗑儿不方便,咱就都买那种软座不就得了!物美价廉!可汪亮不同意。在汪亮和邵韭住着的那套房,汪亮瞅着荆志义说道:

    “兄弟!俺的道儿远,你看,那人家这两天还病着哪!要是走在中途想躺一会儿都没个地儿,回头该埋怨俺啦!”

    汪亮说的是邵韭。

    荆志义抬眼瞅了瞅邵韭。荆志义知道,汪场长的太太邵韭从昨儿个开始,有点感冒了!到得这时,那荆志义也不好再说啥了!总不能说,那你们坐你们的包厢,咱坐咱的软座!只得请大和旅馆的柜上一并到奉天火车站给提前买了票。荆志义还想给汪亮夫妇出票钱,都整得急赤白脸的了,那汪亮夫妇也没同意!汪亮说道:

    “那绝对不行!都给俺们买了那么多的东西,俺们已经就很过意不去了!”荆志义只好作罢。

    荆志义和白果已经先到了一会儿了,看到大和旅馆的车从东边儿街上开过来,停在了那检票口前面,遂迎了上去。荆志义看到几个人心情都很好,只是邵韭下车时脸上还戴着个大口罩儿,那身衣服穿着实在漂亮。咝!汪太太病得挺重是咋的?心想,人家汪太太是大夫,那得了感冒,怕冷风,戴着个口罩儿,可能会好一些个!

    经过检票口时,邵韭特意把口罩摘下了一半儿,对着那检票员勉强笑了笑,在一边儿的那些个日本关东军大兵的注视下,有点儿气喘地说道:

    “啊,有点儿感冒了!”说着就又把那口罩的套绳套在了自个儿的耳朵上。

    上了火车只一会儿,那火车就“咝咝”地放气,拖着长声儿开始鸣叫,接着就“呼”的一声,全身抖了一下子,火车启运儿!

    十点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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