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那么柔弱的少女,指间的力道却大的出奇。顶 点

    傅钰明眉头拧的愈发紧,终是不堪气力,被推了出去。

    他不敢置信的看着秦妙言.

    怎么可能?小时候那么依赖他,那么信任他的表妹,为什么如今会对他如此冷漠?

    “我,我……”傅钰明如鲠在喉,他艰涩道:“表妹,我对你是真心的。”

    “那表哥的真心还真是不值得一提,谁都可以给。”

    傅钰明呆了呆,他痴痴的看着秦妙言展露的笑颜,不由自主的说道:“不!我只给你!表妹,只要你现在说一句你还愿意嫁我,我就去退婚!”

    他说到退婚,便好似疯魔了一般,嘴里絮絮叨叨个不停,紧接着又要上前来行不轨之事。

    秦妙言一动不动。

    茯苓急着去拉她,她还是不动。

    直到傅钰明扑上来的那一刻,她猛然一侧身,傅钰明躲闪不及,竟是硬生生跌了个狗吃屎。

    “你无情无义,不要扯到我的身上,”秦妙言淡淡说道:“想要我嫁给你,那才是做梦。”

    傅钰明立时挣扎着要起来,偏他摔得急且重,又没人来扶,此刻在地上挣扎的就像是一只沼泽里的泥鳅,丑态毕露。

    然而待到他终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眼前的少女却早已走远了。

    她适才低柔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傅钰明一时只觉耳边嗡嗡作响。

    温柔如表妹,从小时候到现在,他甚至从来没有听她说过一句重话。

    可她今日竟然对他说,她再也不会嫁给他了,退婚也不行,那是白日做梦?

    阿旺有些看不下去,小声说道:“少爷,我们快些回去吧,若是要太太知道您又来寻二表姑娘,她会生气的。”

    傅钰明心灰意冷的抬起头来,老僧入定般一眨不眨的看着眼前的回春堂。

    须臾,他才叹息一声,举步而去。

    傅钰明自打定婚后便浑浑噩噩魂不守舍,而如今鸣玉斋中,秦韵言也没好到哪里去。

    自从发生月前那事之后她便被软禁在家中,便是爹娘也很少见。

    身边的丫头,心腹芳钏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她甚至一度以为她是被打杀或者卖了。

    “贱婢,死了好啊,谁要你又蠢又笨还出卖我!”她恶狠狠的想着,要是落到她手中,她会直接把她的舌头拔下来,谁要她胡说八道!

    可哪知有一日,她听到看守她的仆妇在门外议论,说是芳钏出嫁了,还是大太太派人给她求的情,命还真是好……

    她几欲疯掉。

    是啊,芳钏为什么出卖她?

    先前只以为她是贪生怕死,可听了仆妇的话,秦韵言强自使自己镇定下来。

    秦妙言给她下了那么重的药,引她身败名裂,可她到底是怎么有机会害她……原来是芳钏!

    想到这里,秦韵言便恨不得一刀砍死秦妙言和芳钏,可她根本做不到。

    她只能每日缩成一团,呆在自己又冷又潮的房间中,外面再艳阳高照好似和她也没有半分关系。

    她竟是第一次这么期盼自己嫁出去。

    可表哥会对她好吗,他还会对自己好吗?他到底爱不爱她啊……

    她缩在小小角落里哭,泪痕都要干涸在脸上了,良久良久,终于听到门吱嘎一声开了。

    待看清来人,她惊喜的跳起来,阿娘,是她的阿娘!

    钱氏一脸憔悴,面上老态毕现,她明明还不满三十五岁,鬓角却已生华发。

    秦韵言呆在原地。

    谁知她们才匆匆说了两句话,外面便有人催。

    一个身着玫瑰色妆花褙子的女人倚在门口,望着屋中的母子二人,小小的打了个呵欠,“太太,您莫要怨妾身催你,实在是老爷不放心啊。”

    秦韵言闻言怒道:“你不过是个姨娘罢了,这里哪有你摆谱的份!你给我滚!”

    “滚不滚的,四……哦不,二姑娘你说的不算,”那姨娘懒洋洋的笑道:“妾身若是滚了,姑娘的小弟弟可就没了,太太是赔不起的。”

    她伸手抚着眼前还没什么动静的小腹。

    “你说什么?”秦韵言如遭雷轰,一个贱婢,一个贱婢竟然怀孕了!她的母亲除了她却一无所出!

    “贱人你给我滚!你算个什么东西,你敢这么对我娘对我说话!”秦韵言疯了似的要冲出去,幸好两个仆妇眼疾手快的挟住她

    “放开我,放开我!”她喊得声嘶力竭,活像是要被逼着去上吊。

    钱氏紧紧拽着抱着怀中的女儿,哀求道:“阿韵,你别冲动,她当真有了,若是你冲撞掉了那孩子,你爹定饶不了你啊!”

    秦韵言耳边嗡嗡响着,窒息感要将她淹没。

    这时,耳边却忽然响起一声严厉的呵斥,“你这个孽障,你又想出什么幺蛾子!”

    二老爷不知什么时候赶过来的,他皱着眉头,指着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秦韵言痛骂。

    秦韵言抬头的瞬间,泪水便簌簌而落,她软软的动着,“阿爹,阿爹我终于见到你了,你不要我了吗阿爹,阿爹……”

    女孩儿的脸早已经哭花,眼皮高高的肿着,蓬头垢面的样子简直是换了个人,二老爷看着看着,便有一瞬的动摇。

    “老爷,您适才没听见么,二姑娘骂妾身是贱人,”姨娘委委屈屈的道:“若是您将二姑娘放出来了,妾身这肚子里的孩子可如何是好?”

    二老爷犹疑了片刻,看看小妾微凸的小腹,他本就子嗣不丰,哪里还敢冒险,当即扶着姨娘便挥袖离去。

    “他还是我爹吗?”秦韵言呆呆不敢相信的问钱氏。

    钱氏嘤嘤哭道:“我的儿,我苦命的儿啊”

    世上哪有什么苦命不苦命,唯有输赢而已!

    但这一次她真的输了!

    夜晚,凉风习习。

    秦蕙言披着一件短褙子,深一脚浅一脚的朝着鸣玉斋走去。

    仆妇拦住她,待看清了,古怪的对视一眼,问道:“大姑娘,这么晚了您来做什么?”

    “我来送些东西。”秦蕙言说道。

    屋里的秦蕙言一听这声音便竖起了耳朵,姐姐,是她的姐姐!

    她当即光脚奔到门口,哀哀道:“求求你们嬷嬷,要我见见我姐姐好不好,我保证不哭不闹,求求你们!”

    秦蕙言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子递给她们,“你们在门外看着,我就站在门口说话,若是有不对,你们就进来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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