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丫头,你这是何苦呢?如果真不愿做我的助理,我调你走就是。”

    权郁的纤纤玉手在我脸上轻轻游走,手如玉笋、指如葱白,有种武侠世界中病娇公子的感觉,很冰冷。

    就算是在炎炎烈日下,他的双手也没有温度,我确定这不是梦里的那只手。

    但现实中,的确是他!

    “跟他打这种赌没有意义,何苦这么委屈自己?才几天都晒黑了,不好好保养,他更不会珍惜你……”

    我听得鼻子更酸了,眼泪再也憋不住,低头抽泣起来。

    “听话,别犟了好吗?大不了下次例会去跟他服个软,今后在公司你想做哪个职位都行,我罩着你。”

    这一刻,权郁无限温柔。

    人在最脆弱的时候,对这样的甜言蜜语毫无免疫力。顿时无尽委屈涌上心头,我扑倒在他怀里大哭起来……

    权郁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抱着我,下颚搁在我头顶,轻抚我的秀发。

    不得不说,这一刻他温暖了我,让我的心在如洪水爆发的眼泪中,逐渐平息。

    却不知法拉利身后的不远处,一个隐秘角落停着那辆黑色路虎,那男人呆呆看着前方的法拉利,权郁抱着米飒……

    而他权赫,只能躲在暗处独自咽下谎言带来的苦涩!

    所谓的市场调研数据,他早就搞到手了。如今大数据时代,情报机构多得很,都是货真价实,随便花点钱就能买到。

    只有蠢猪米飒才会一家家公司、一家家店去跑。

    权赫心疼,却也没法收回成命,因为这个赌,注定要米飒输。他唯一能做的,只有默默跟着她,在她看不到的状态下,去呵护。

    而这份功劳,又不得不让给弟弟!

    ……

    见我情绪已平复,权郁提议:“走,带你去吃饭!今天别忙了,回去洗个澡好好休息。明天来办公室再说,好吗?”

    “谢谢你,权郁。”眼泪哭干后,我情绪也冷静下来,“但,我不能回去。”

    “为什么?”权郁脸拉长。

    我深呼口气,很认真的看着他,说道:

    “我不能让权赫看不起。”

    权郁沉默,双眼死死盯着我,瞳孔里的温柔逐渐退却,些许的阴冷又浮现,最后从嘴里冒出一句:

    “他不会看不起你的!”

    “……”我皱皱眉不语,有些反感。

    “知道为什么吗?”权郁就像个窥心者,一眼看出我心里的疑问。

    “……”我愣愣的看向他,轻摇头。

    “因为,”权郁睁大眼睛一点点逼近,一字一顿揭穿道,“你根本不在他眼里!”

    好刻薄的一句话,瞬间刺穿了我的心。

    尽管也知那是大实话,不是谎言!

    拼命眨眨眼,忍住不让泪夺眶而出,我转过头去弱弱道:

    “至少,我不能让自己看不起,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会把项目做完。”

    权郁没再说什么,慢慢将目光收回,忧伤的看着车前方,瞳孔也逐渐清澈。

    我并不知自己激怒了他,米飒为什么要打赌,不是因为不想给权郁做助理,而是因为不想让权赫看不起。

    所以说到底,我做一切都是因为权赫!

    而他权郁,根本没进过我心里。

    这一切窥心者权郁都心知肚明,但他不能容忍我把话挑明,说得那么赤裸裸无所顾忌?

    权郁的心里,住着一个皇!

    片刻的沉默后,他将我塞进副驾驶,然后自己回到驾驶座上,一言不发将车子发动。

    “你要带我去哪?”我有些焦虑。

    “……”他无视这个问题。

    “我还要去下一个建材市场呢!”

    “不许去!”

    “权郁,别这样好吗?”

    “米飒,你知道自己有多蠢吗?!”权郁怒吼起来,“如果你不知道,我来让你看清楚你有多蠢!”

    我犯怵,不敢再犟下去了。

    照说权郁性格比权赫温顺许多,可不知为何,比起权赫,我更怵权郁。

    法拉利来到太古广场的地下停车场,当时我并不知,权氏集团滨海市的总部,就在太古的写字楼里。

    “来这干什么?这里没有我要找的数据。”下车后,我急问道。

    “可这里有你要看清的真相!”权郁激愤说着,一把拉起我的手,“跟我走!”

    我呆呆傻傻被他拉着在停车场转了一大圈,并没上电梯,最后在一辆熟悉的路虎揽胜前驻足。

    9527!

    “这车你认识吧?”权郁问道。

    我知道那是权赫的车,却不知权郁想说什么,只得一脸疑惑点点头。

    这时,他又指着路虎旁边一辆保时捷敞篷跑车,问我:

    “那这辆呢?”

    “……”我有种不祥的预感,呆呆摇摇头。

    “筱意的!”权郁激愤起来,“还记得这名字吗?会所那晚的女人,权赫的女人!易筱意!”

    “……”

    “这几天他们一直在一起,每时每刻都在一起!”

    我呆住……

    权赫甩了我,根本不是因为权郁,而是为每天去和易筱意黏在一起?

    不,我不信!

    很想质问权郁,你在骗我是吗?你有证据吗?可我开不了口,怕得到自己不想要的答案。

    权郁是个窥心者,看出我的疑惑,便走上前故作无限心疼的说道:

    “此时他俩都在楼上,‘拳拳立风’百分之十的股份是权赫送给易筱意的,还不明白?!”

    “……”我无言以对,心颤抖得厉害。

    权郁这话我无从质疑,权赫维护易筱意是不争的事实。

    因此,我根本想不到权赫这样做,只是在为弟弟那晚的放肆行为擦屁股。

    而身边奥斯卡影帝的表演还在继续:

    “如果我不进公司,你就是给权赫的女人打工!”

    “……”

    “还有张妙涵,给权赫做了四年的助手,四年的地下情人!她离婚也是为权赫,这些事权赫会告诉你吗?!”

    “……”

    “我为什么要你给我做助手?因为只有被我罩着,你才不会受张妙涵和易筱意的欺负;如果我不来拳拳立风,你就会被权赫的两个女人玩死,明白吗?!”

    权郁说着,眼眶湿润了。

    这一刻,他也不知自己是表演还是真实的发泄。有人曾说,谎话讲多了连自己都会当真,这点在权郁身上还真不假。

    而我早已被谎言击溃,想起那晚权赫说自己后宫三千,个个比我有钱有势,个个比我脑子好使,当时我还不愿相信,可现在不得不信。

    尽管心里压根没觉得张妙涵在欺负我;

    至于易筱意,高我不止一个层级,以我的“智慧”很难去读懂她;

    “我……我已经辞……辞职了。”也许我只有这样去做最后的辩解,委屈的泪水一下子涌出眼眶。

    “你以为辞职就能跳槽到其他公司?真是天真!权赫的商业帝国有多大,你根本想象不到。只要他想,就是将海东省的所有设计公司买下来都可能。”

    “……”

    “米飒,你无路可逃,只有反击!”

    “呵,”我绝望一声苦笑,“怎么反击?”

    天生不会斗小三!

    再说了,指不定我才是小三,那什么张妙涵不是跟死男人好了四年吗?

    “难不成你让我去演宫心计?去和那数不清的后宫嫔妃争风吃醋?”我苦笑嘲讽,却不知在嘲讽谁。

    可权郁的回答却让我惊诧!

    只见他轻轻握起我的手,紧贴在他胸口,万般深情的看着我,坚定说道:

    “知道权赫的命门在哪吗?在这里!”

    “……”我懵乱。

    “权赫的命门,是权郁的心!只要你掌控了我的心,就能掌控权赫,明白吗?”

    我张大眼睛,表示完全听不懂。

    就算权赫很疼爱弟弟,也不至于会被弟媳牵着鼻子走吧?掌控了权郁,就能对权赫指手画脚、发号施令?

    扯淡吧?

    但见权郁一脸深情、眼眶含泪,我有点相信了,心也被他融化。

    “拳拳立风,名字是我取的,含义你懂,对吗?”

    “……”不懂,老娘完全不懂啊!

    “权郁的心在米飒手里,权赫就在你手里,明白吗?”

    权郁身体越来越贴近,一步步将我的身体逼近路虎车前,直到我退无可退,他才双手轻轻托起我的脸,

    “我喜欢你,米飒,我喜欢你!”

    我很慌乱,想逃走。

    可却被他接下来的一段话,和那一脸的深情止住。

    “那天在小树林你突然出现,就让我怦然心动。那天的你和希尔顿时一点不同,是那样可爱……米飒,记得我们的第一次接吻吗?不是五十度灰、五十口冰水,而是最初那晚的苏荷酒吧,你突然跑过来吻了我。”

    “……”

    “尽管我不知你为何这么做,尽管你吻完后就在我怀里醉了,可还是激发了我的荷尔蒙。米飒,权郁才是最初那个男人,和你一起共度一晚的男人!”

    “可,可那晚我们没什么啊!”我焦虑辩解。

    “是!我们没发生,因为权郁不是乘人之危的男人。你睡得太沉,衣服脱光了都弄不醒,我怎忍心窃取你的贞洁?”

    “……”我无言辩驳,甚至有一丝感激。

    如果那晚他窃取了,我的贞洁就给不了权赫。

    “看着你迷人的胴体却不能碰,我忍得有多苦,你知道吗?”

    “……”

    “米飒,权郁是骄傲纯洁的,不会去做下三滥的事!这样的男人不值得你去爱吗?”

    这话让我感动之余,也有一丝质疑:下三滥的事他不会做?

    在酒吧摸女人、扔钱,算不算下三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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